钟景心中同样疑惑，但还是清了清嗓子，帮季珩撑场子道：“咳咳！
    有没有用处，我们自会判断，你还是先说说看吧。”
    “……”
    徐娇娇沉默，视线轻扫过对面两人，在季珩那张淡漠的脸上，定格一瞬。
    她似有些紧张，不明显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下，缓缓道：“我和妈妈那晚是在家里吃饭的，小牛排，沙拉……这些都是我家厨师，每周五的必做菜色。
    ……”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从晚饭之类的小事谈到她们俩最近的生活情况，徐娇娇事无遗漏的全说了一通。
    她秀丽的眉微蹙着，忐忑不安看向他们：
    “然后一点半左右，我挂断电话后就去休息了。
    这些真的能帮到你们吗？”
    “你能确定在刚才话中，没有不小心错、漏掉的地方吗？”
    见徐娇娇无比肯定的点头，季珩脸上神色十分认真，又淡淡开口道：
    “很有用处，多谢。”
    钟景内心：“？？？”
    吃的、喝的、化妆品护肤……这些光听着就想让人打瞌睡的事情，真能有什么用处？
    见钟景投来求解的目光，季珩只是微不可查的递了个眼神给他。
    随后，季珩站起身，简短的说了句“抱歉”，就直接离开了审讯室。
    钟景：“……”
    他回过头，看向对面一脸蒙圈的徐娇娇，安抚性的扯出个笑容来。
    翻了翻手上的记录本，又随意问了她几个问题后，见仍没能得到其它有用的线索。
    钟景就让徐娇娇先在这儿休息，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
    一出门，走到楼梯拐角处。
    就见季珩，正身体背靠着墙，微垂下脑袋翻阅着手上的两份审讯报告。
    目光一行行的下移，看的细致又谨慎。
    见他如此，钟景也不禁勾起些好奇心来，走上前去粗粗扫了眼。
    季珩手里的是，徐娇娇之前的审讯记录和这次的调查记录。
    两份报告相比较起来，几乎是相差无几，好像并没什么问题啊？！
    钟景不禁有些疑惑：“有什么发现吗？”
    音落，只见季珩紧抿成直线的薄唇，忽微微翘起。
    他顺手将两份报告单全都递到钟景手里，指着其中警员和徐娇娇的对话。
    季珩抬眸对上钟景询问的视线，悠悠道：“你难道不觉得，徐娇娇每次的回话都像是在背课本一样吗？
    只不过是她当时的语气神态各不同，再加上说话顺序改变了而已。
    但其中词汇，几乎分毫未变。”
    钟景听闻，连忙低下头仔细查阅一番，发现果真是如此。
    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一亮：“没错，没错！
    而且仔细想想，徐娇娇今天说的未免也太过细致了。
    像是早就背好台词，就等着咱们去问似的。
    明明只是一通无关紧要的电话而已，普通人怎么可能会记得那么清楚呢？
    还没有半点遗漏！
    不过不得说，徐娇娇的演技可比电视上那些流量明星强多了！
    差点儿把我给唬过去！”
    季珩唇角弧度加深，淡淡开口道：“人只要做了错事，犯了法。
    不管现场处理的有多干净，人表面有多会伪装，终究会不小心遗漏掉些小细节。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耐下心把它们全部都找出来。”
    钟景赞同点头，将两份报告好好收起：“之前我就让人去筛查过，徐晶晶死亡那段时间左右的道路监控录像。
    但，其中并没有徐家车辆行驶的记录。
    这深更半夜的，徐家别墅又离徐晶晶死亡地方那么远。
    徐娇娇不开车，根本就到不了那儿啊！”
    “难不成，还有人在帮她？！”
    钟景被自己大胆的猜测，有些吓到了。
    他赶忙端起随身携带着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枸杞茶来压压惊。
    闻言，季珩目光倒是不由在钟景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似是生了些许兴趣。
    他微挑嘴角，淡淡道：“或许，有这个可能。”
    “嗐，具体情况，还是要等进一步调查后，才能下定论。
    从目前调查结果来看，今天我们怕是留不住徐娇娇了。”钟景说完，又啜饮一口茶水，眉宇间的愁丝却怎么也淡不下去。
    就听季珩随意说了句：“要真是徐娇娇做的，那她迟早会有回来的一天。”
    他声音清冷，似不带丝毫温度。
    但钟景还是从中听出些，季珩是在宽慰自己的意味儿来，心里正觉得暖烘烘的。
    刚一抬起头，却见季珩目光早已转移到不远处的窗外。
    天色是越发阴沉沉的了，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声势浩大的雪。
    季珩瞧着，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回过身叮嘱了句：“今晚如果没有十分要紧的事，麻烦请不要给我打电话。”
    “……”
    钟景微愣一瞬，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帮他做了决定，微微点了下头。
    “那我就先回家了，明天再见。”
    见此，季珩这才放心道别离开。
    钟景：“……”
    【所以，他刚才白感动了，是吧？】
    不过，季珩以前不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住在法医办公室的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这么早就想回家！
    ……
    当季珩重新回到办公室时，就见席遥已经是醒了。
    她正坐在办公桌前，拿着笔不知是在写写画画些什么。
    听见门关声，席遥这才抬起头，分了些神给他：“忙完了吗？”
    “嗯。”
    季珩应声，目光扫向桌上被穿堂风翻过页的空白本子，并未多做停留。
    他走到一旁衣架前，将席遥挂在上面的帽子围巾取下来，递给她：“外面天色不怎么好，趁还没下雪我们回家吧。”
    “好！”
    席遥乖巧点头，将毛绒绒的麋鹿帽戴好后，看眼一旁什么御寒装备都没有的季珩。
    忽然想起，季珩的围巾和大衣还在她家衣架上呢！
    今天还说要带来还他，结果早上她着急来给忙忘了……
    席遥抬起头，看向季珩，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中的围巾递给他：“这个你来戴吧。”
    季珩怕她冷，正想开口拒绝。
    他脖颈间，忽传来一阵毛绒绒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