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序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目光微沉，“上次送你回来的时候，听见你说今天要给顾老夫人做手术。”
    “听小妤说，中医一般不参与手术临床过程中，不知道你会不会紧张，所以我想提前来安慰你。”
    说着，他看了眼身边的人，“不过今天看你的状态，还算不错。”
    宁汐抿了抿唇，“这次手术是中西医结合，有院长跟我配合，我主要进行针灸部分。”
    纪云序还是头一回听这种说法，“那你单独给顾老夫人手术那次是……”
    “上次顾奶奶情况危急，我一个人治疗，说是手术，其实还是通过针灸配合中药。”
    宁汐脑海中闪过那次的画面，“不过需要治疗环境绝对安静，所以我才申请了手术室，免得麻烦。”
    纪云序了然地点头，又跟她聊了些最近和秦妤发现的好玩的地方，好让她别那么紧绷。
    没多久，汽车停在医院外。
    院长亲自在门口迎接宁汐，随即同宁汐说起顾老夫人目前的情况，纪云序不紧不慢跟在他们身后。
    到达病房时，顾淮景、沈云烟和顾母都已经在外面等候着。
    一看到宁汐，顾母瞪了她一眼，满眼不满，“所有人等你一个，你面子还真是大。”
    沈云烟走上前，挽住顾母的胳膊，“还没到手术时间，伯母别着急，宁医生肯定也得先了解过顾奶奶的身体情况以后，才能开始手术。”
    顾母仍有些不满，但不等她再次开口，就看见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主动走到了宁汐面前。
    顾淮景挡住了她们的视线，眼睛盯着宁汐，“奶奶，就拜托你们了。”
    宁汐低头看着院长拿来的数据和准备材料的清单，不轻不重回了句：“别担心，我肯定会竭尽全力。”
    “顾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顾淮景点头后，想起上次手术持续的时间颇久，问道：“你吃过早餐了吗？”
    宁汐被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随口应付了几句，便继续跟院长核对材料。
    倒是她身边的纪云序替她回答，话底隐隐有暗潮涌动，“这就不劳顾总担心了，别打搅小汐的术前准备。”
    但顾淮景仿佛没听见他的声音一样，从衣兜里取出几块巧克力，塞给了宁汐，“你装着，免得低血糖犯了不舒服。”
    说着，他又靠近了她一步，“等奶奶恢复了，我……”
    话还没说完，沈云烟忽然走了过来，和他并肩而立，“院长、宁汐，奶奶的手术劳烦你们了，有你们在，我和淮景都能放心。”
    对于她的话，宁汐没什么可表示的，“我先去准备手术用的工具，你们聊。”
    说完，她回头对纪云序说：“手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云序哥要不你先回去吧？”
    纪云序温和地看着她，摇了摇头：“我在小妤办公室等你。”
    宁汐没有强求，和院长率先前往手术室，换上无菌服，在桌上摆开自己的针灸包。
    没多久，几个护士把顾老夫人推进了手术室。
    安置好老夫人以后，手术内除了宁汐和院长外，还有几个医护人员。
    等麻醉师完成工作后，宁汐取出银针，在顾奶奶左右手臂上的穴位扎下，避免因麻醉药和肌松药注射过多，导致的呼吸不畅。
    利用针灸的方法，可以让顾老夫人进入浅睡眠当中，不会有任何呼吸不畅的反应，对术后恢复十分有利。
    这也是中西医结合手术的好处。
    随后她又在顾老夫人腿上的穴位扎下，好让她能够放松肌肉。
    几个医护人员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听宁汐和院长的指令，帮忙传递手术工具。
    此时，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通过和宁汐的配合，院长成功清理掉顾老夫人肺里的积液。
    院长忍不住舒了口气，让护士替他擦掉额间的汗水，“积液已经清理干净，后续应该没什么问题。”
    宁汐俯身看着顾奶奶的面色，脸上的担忧仍没有消退，“肺部清理后，才能做心脏手术。”
    其中一个女医生说：“宁医生这就不用担心了，院长是国内顶尖的心脏外科医生。”
    倒是角落里的护士一直沉默着，只不时按照院长的叮嘱，及时地上手术刀。
    心脏手术说是比肺部清理更加简单，可到底关系着人的命脉，病人又是顾家的老夫人，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听见开刀的声音，宁汐看着手术观察镜，根据心脏的情况和桌面仪器数据的反馈，及时更换针灸的位置，让顾老夫人以最佳的身体情况面对手术。
    她一直紧绷着情绪，不时回头查看心电血压监护仪。
    忽然看见，仪器上的呼吸次数骤然减少，连同心率和血压都在下降。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宁汐立刻改变了手臂上针灸的位置，同时告知院长，“数据不对，心率缓慢，呼吸不畅。”
    院长也是久经手术，立刻回头喊道：“止血钳。”
    小护士及时递了过去。
    但即使院长很快止住了血，可心电血压监护仪上的数据并没有好转，仍然在下降。
    照这样下去，一旦血压不断下降，也就意味着顾老夫人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