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得枕在齐羡清的肩膀上睡着了。
    颜珏醒来的时候，发现天亮了。
    颜珏躺在床上恍惚几秒，才依稀想起来，这是在何处。
    齐羡清早就在茅草屋外坐着了。
    海边的气温总是格外炎热，这才早晨空气中就隐隐有了暑气。
    齐羡清一袭轻薄衣衫，坐在桌前喝茶。
    颜珏也走过去喝了一碗。
    可能是这个村庄太过于贫困的缘故，茶味特别淡。
    颜珏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姜师姐是哪里的人？”
    齐羡清缓缓掀起眼皮，盯着颜珏看了半晌，才道：“姜师妹和五龙山上很多人都不同。”
    齐羡清顿了顿：“她是十五岁才上山的。”
    颜珏微微一怔。
    对于修仙者来说，上山的年龄，肯定是越早越好。
    十五岁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在这种时候上山已经算是高龄了。
    齐羡清：“我也只是听恩师偶尔一提，至于姜师妹上山之前来自何方，并不太知晓。”
    颜珏点点头。
    齐羡清：“那日已经进行到了比赛的最后阶段。姜师妹是个很优秀的弟子，她体质特殊，又是天灵根中的‘木’。性格又要强，施展神通的时候太过于激进，才导致现在这样。”
    “失去部分记忆后，性情大变。”
    颜珏微微蹙眉：“那姜师妹以前，并不是这种性格。”
    海边的早晨，应该是最让人舒服的时间。
    颜珏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的那颗兽卵，便把它召唤出来。
    漆黑的兽卵上满是繁复的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齐羡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倾身把黑色兽卵抱起来，搬到阳光下晒。
    阳光温柔，她就蹲在兽卵前，掌心向下覆住它，注入真气。
    兽卵亮起微弱的光芒。
    颜珏注入会真气，齐羡清又注入一点。
    两人轮番照顾了下这颗蛋。
    两人刚把晒完太阳，又吸收完真气的兽卵放回乾坤袋，姜梦楚就走出来。
    她吃了一碗茶，几个人便来到了小渔村后面的大海边。
    -
    大海波澜壮阔，场面很是壮观。
    齐羡清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枚小小的海螺。
    鲛人和人族向来交好。
    这枚海螺，便是两族之间互相沟通与交流的工具。
    当年鲛人曾与人族约定，若是持有此海螺的人，在遇到危险时，站在海边吹响通讯海螺，便会有鲛人前来相助。
    这海螺是齐羡清的师尊云真仙子给她的。
    几人此行的目的，是寻找鲛人珠。
    因为大海茫茫，若是直接寻找鲛人十分难找，不如吹响海螺让鲛人出来。
    齐羡清向海螺中注入一丝神识，海螺便响了起来。
    悠扬的声响在海面上回荡。
    几个人在原地等了一会，却都没有鲛人的身影。
    颜珏一愣。难道是鲛人没听到？
    齐羡清放下海螺，沉吟道：“按理说，海螺号声一旦响起，无论何时，鲛人族都会有人出现。”
    “这是鲛人，曾经和人族的约定。”
    几个人又站在海边等了会，只听海螺的声音响了又响，仍然没有看到过鲛人的影子。
    -
    回到小渔村时，正是中午。
    小渔村的大人们都出去工作了。
    但村庄还是很热闹。
    满是泥沙的简陋街道上充满了孩童的身影，不少五六岁的小孩在其中嬉笑，追逐打闹。
    忽然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齐羡清身上。
    齐羡清垂眸看过去，是昨天在家中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着齐羡清，吓得脸都绿了，半句话都不敢说。
    颜珏微微有些诧异，问道：
    “小妹妹，你去哪？你要出村吗？”
    她们现在就是在村口，这小女孩要是再往前跑一会，就要出村了。
    小女孩盯着颜珏，抿唇道：“我要去村门口等阿娘。”
    颜珏下意识朝后面看了一眼。
    小渔村外面是海，后面到处都是青山。
    这女孩看样子不过是五六岁年龄，也太小了，出村不太安全。
    颜珏和齐羡清道：“大师姐，我带她出一下村，你们先回去吧。”
    姜梦楚：“我刚好没什么事，一起吧。”
    齐羡清默了默，面无表情地跟在颜珏身边。
    颜珏：“……”
    几个人跟着小女孩，走上了一条蜿蜒盘旋的山路。
    小女孩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满怀期望的盯着远处的山路。
    颜珏站在旁边，耐心的一起等待。
    天色逐渐暗下来，几个人不知道等了多久，都没有等到小女孩阿娘的身影。
    小女孩的表情有些失落：“今天阿娘还是不回来。”
    颜珏蹲下来，看着她：“你爹有没有告诉过你，你阿娘回家的具体日子？”
    小女孩表情茫然。
    看来是没有。
    一天就这样过去。
    几个人跟在小女孩身后回到了村庄。
    已近黄昏，村里的男人都回来了，一群身穿粗衣麻布的男人扛着渔网，边说边笑的往家里走，一个个简陋的茅草房子里分外热闹，有孩童的欢笑声，也有男人的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