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班前，王忆彤在经营部又看到了李博，大家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他温和地与他们两人交谈，时不时幽默二句，聊天的气氛很轻松。
    李博目光转向王忆彤，有点失礼地端视她的脸庞，看了会，以前辈的口气轻松地挑起话题：“美女，这二天跟着方哥做业务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我们很轻松的，你却很辛苦。”她如实说出感觉。
    她仅来了一天就知道我很辛苦，这太不容易了，天天跟我在一起的人，有几个知道我很辛苦？李博一听笑了起来,很感兴趣地问：“你从哪里看出我很辛苦？”
    “我今天一早来，就见你在电话里发脾气，不是声音怎么响，而是我看到了你的眼神”王忆彤声音略微缓慢轻柔，眼神有些怜悯。
    李博心里一颤，好奇地问：“我的眼神怎么了？”
    “你的眼神很焦虑，是对工作计划完不成的焦虑。我在我爸的眼睛里看到过这种眼神，他的工作压力很大。所以，我明白，你的工作压力也很大。”她的眼睛里充满温柔。
    “你爸爸也是做业务的？”李博侧转身，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不，我爸教授级总经理，科技公司。”
    李博十分明白地点点头：“一个公司的当家人，那每天的压力确实常人难以感受。你很爱你父亲？”
    她谦然地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从你的眼神知道。”李博机敏地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
    晚饭后，李博开着车送王忆彤回宾馆，然后他与方志泽一起走了，说是去玩玩。如果没有听见录音笔的内容，王忆彤还真以为他们去寻花问柳了，但现在，她不相信，因为晚饭吃得很简单，送她回到宾馆的时候，天才刚刚黑，这是饭局谈事的时间。
    王忆彤一人在房间里，洗完澡，换上房间里穿的衣服，舒服地坐在沙发上臂肘抵在沙发扶手，手掌撑着头，歪着脑袋看电视，脑海里却想着其它事情。他们要避开我办他们的密谋的事情，这阴谋是什么呢？怎样才能搞清楚呢？
    手机响了，妈妈来的电话，她接通电话，跟妈聊了半天，才离开他们没几天，有点想他们了。
    刚撂下手机继续看电视剧，手机来信息了，肯定是姜欣雨这个无懒发来的，她不耐烦地拿起手机，一看是许晓婕发来的，她眼睛一亮。
    “这二天好吗？二天不见，真有点想你了。”
    “我挺好的。现在宾馆房间里看电视。我也挺想念你的，”王忆彤回复。
    “事情办得顺利吗？”许晓婕问。
    “很顺利的，上午与济南的客户谈了半天，没什么问题。”
    “下午没出去玩玩？”许晓婕问，她实际是想探听情况，但她没有直接问。
    “下午，客户和方志泽在房间里谈，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没参加。”她在试探师姐有什么反应，许多事还不明朗，她不必说出来，闹误解。
    “那晚上，让方志泽和李博带你去唱歌，李博很会玩的。”师姐没
    有什么表示，没看懂还是没在意？王忆彤心想。其实，许晓婕很明白方志泽在跟客户干什么，因为明白了，也就没必要表示了。
    “他们两人自己去玩了，把我扔在宾馆里。呵呵，少女不宜。”王忆彤揶揄地写了一条，师姐肯定在那头笑。
    “在宾馆最安全，不宜就不宜吧，让他们去冒风险。”许晓婕的微信。
    “姜欣雨的录音笔给你了吗？”许晓婕问。
    “给了”
    “用了吗？”许晓婕问
    “用了”王忆彤回答。
    过了一会，许晓婕又发来一条：“好好用，注意安全。拜拜。”
    “再见，师姐。”王忆彤犹豫是不是把这二天问题告诉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再进一步了解后说。
    过了不太久，方志泽回来了，打电话过来，语气和缓：“dice，你在干吗呢？”
    “在看电视呢？腐败过了？”王忆彤揶揄地问。
    方志泽干笑二声，支吾地说：“对不起，啊，今天玩的对你不太合适。这样，你明天呢，放你一天假，李博让经营部的人陪你在济南玩一天，怎么样？”
    他们明天要避开我干自己的事，不能由着他来，王忆彤语气肯定地说：“这怎么行？我是来工作的，这已经来了二天了，也没干什么，明天不能去玩，否则，我回去怎么说呢？以后还要不要出差？”她脑子里迅速地转动，寻找有力的拒绝理由。
    “没事的，我会恰当汇报的，其实，林志强的事，我们已经办得挺好了，回去完全交代得过去。”方志泽在隔壁努力使王忆彤接受自己的安排。
    他的用意已经十分清楚了，就是一心要支开自己。王忆彤嘴角一丝冷笑，还真把我当作天真少女了，既然交代得过去，那就回上海啊，还留在这干吗？她捧出卢佳慧这座神：“alna，来之前，bonnie让我多向你学习，你明天办事，而我却去游山玩水，bonnie万一问我这次出差业务上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不是害我吗？”
    方志泽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是的，卢佳慧万一问她这次出差业务上的问题，如果说不知道确实很灭顶，但，明天的事，不要说你王忆彤不知道，连卢佳慧也不知道，她怎么会问呢？但方志泽又不能同王忆彤明说。他拿着电话机楞了会：“那，那好吧。”
    方志泽和李博明天要有大动作了，也许就是“ta死定了”的计划，她知道自己已经渗入到了内幕，但还是隔了一层幕，什么都看不清，只是看见影影绰绰的人影。明天主要还是靠这个录音笔了，录音笔不要放在包里，放在包里太彰目，包须跟自己走，他们明天一定会支开我，明天这录音笔要与自己分开，今天要把录音笔里的内容全部删清，以防万一被他们获取。
    王忆彤明白一旦知道这里面的内幕，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在办公室里的机会。她靠在沙发上，脚搁在矮凳上，想了许久。
    第二天，王忆彤跟着方志泽来到二楼的餐厅，早餐是自助餐，餐厅面积很大，在用长条桌圈成的半
    圆形的料理台上，排放各式各样的中餐和西餐品种，王忆彤端了一杯牛奶和二片面包，一个五成熟的煎鸡蛋，坐在桌对面的方志泽关切地问：“吃这么少？”
    “我在家早餐还要少，习惯了。”
    方志泽露出惊奇的脸色。他在吃炒面和豆浆，味道很好，他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他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放下杯子，慢条斯理地用餐巾纸把嘴擦干净：“走吧。”
    王忆彤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来到经营部。
    小张双手捧着几本资料，看见他们进来，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注视着他们慢慢走近，她笑着对方志泽开玩笑：“看你们俩进来，就像刚吵过架的小俩口，”她边说边做样子“一个看东边一个看西边，心里老大的不愿意似的。”
    真是一个说话爽快的山东女孩，王忆彤和方志泽都微微一笑。小张问王忆彤：“吃过了？”
    王忆彤热情地说：“吃过了。我们到bert的办公室去。”
    两人来到李博的办公室,李博正在看资料，见两人进来，朝方志泽点点头，然后严肃地问王忆彤：“美女，今天从我眼神里看出什么？”
    王忆彤瞧了一眼他的眼神，认真地说：“镇定。”拉开椅子坐下。
    李博暗暗吃惊，今天有烦恼的事情要办，刚刚告诫自己要镇定，镇定，这个王忆彤就说是“镇定”，她会看眼神是真的还是猜的？他端视了她会，没吱声，心想，以后有机会，再试试。
    上午林志强带着拟好的协议热呵呵地走了进来，与大家打招呼。
    李博侧坐在转椅上，调侃地说：“林老板，这是笔大生意了吧？赚的可不少？”
    林志强马上领会他的意思，感激地说：“谢谢李老板，我林志强不会忘记李兄的帮忙。”
    李博见他懂事情，也就不再点拨他什么，随手拿起协议草案把主要的内容仔细地看了看，没吱声，这事是方志泽把关。把草案搁在办公桌上，见方志泽和王忆彤还在仔细审阅，就和林志强东拉西扯地聊天。
    方志泽看完后指出几个修给的地方“货款的结算还是按老规矩，先付30%定金，项目审核通过后再付70%。这个，你就不要动了。其它，我看没有什么问题了。”他转脸看看王忆彤，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王忆彤见方志泽征询自己的看法便提出：“还要加一条，严格执行标书的各项规定。”
    方志泽心里逐摸这句话的法律约束性，觉得加不加都没有什么，为了表示尊重王忆彤的意见，点点头：“可以，就加上这一条，林老板，怎么样？”
    协议是死的，人是活的，昨天下午已经讲到那个份上了，协议已完全就是一个摆设，什么都可以写，林老板痛快地说：“没问题，这当然必须执行。”
    方志泽让王忆彤根据修改的协议重新打协议，王忆彤拿着林老板随身带来的u盘，走进二楼小会议室，根据u盘内存的协议文件一会就处理完毕，然后到一楼小张那里打印了三份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