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爷孙俩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看起来还颇为焦急拘谨，这倒是让顾衡奇怪许多了。
    他们俩可都不是什么会拘谨的人。
    殷如风一家之主，面对他这个外人的时候，可是挺有架子的。
    殷雪灵这样的大家闺秀或许会拘谨，但她跟自己似乎有点自来熟，毕竟有着相同的爱好嘛，反而闲谈时也没有拘束。
    总之今天这两位不太对劲。
    顾衡心里暗暗琢磨着，脸上笑眯眯地走了上去：“两位，这个时间点了，怎么来我这里了？”
    一看到他，本还焦急的爷孙女俩直接就精神了！
    “顾前辈！”
    殷如风朝顾衡抱拳行了一礼，这上来就行礼的举止，倒是把顾衡吓了一跳，这位爷，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谦逊了？
    有点小怕怕，要不你恢复下？
    而且，这么老个人，居然还喊他做“前辈”，顾衡当即就觉得浑身不适应，他这么年轻，怎么能被称前辈呢？公子不是一直都挺好听的嘛。
    “停停，别喊我什么前辈。”
    顾衡赶紧打断了他，眼见被打断，殷如风嘴里憋着的话这下直接就吐不出来了，尬在那里。
    “来都来了，要进来喝杯茶么？”
    “这……也好，那就多谢顾公子邀请了。”
    站在外面讲话也不是个事，顾衡干脆就把爷孙女俩请了进来，刚回到，然后小白就从里头飞了出来，顺便在桌上放了茶壶和茶杯。
    “辛苦了，小白，你先去休息吧。”
    顾衡拍了拍小白的龙头，让它自己找个地方呆着去。
    小白摇了摇尾巴，嘴里喷吐出一丝灼热的龙息，然后哼哧着飞进屋里。
    顾衡不太懂得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猜，小白应该是在高兴，因为得到了自己这个主人的认可。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系统给的这个宠物小帮手的确减轻了很多他的压力，刚开始只是让其打扫卫生，整理东西。
    但现在过去半个月了，小白甚至都已经懂得如何泡茶，而且泡出浓度口味都符合他胃口的好茶！
    以后说不定还能做饭？
    但这个东西就需要教了，实话实说，顾衡觉得自己做饭的本事还不够格去教一条小白龙。
    看到小白的时候。
    殷如风和殷雪灵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他们第一次见到顾衡身边居然还带这条龙，而且这个龙……也不是玄天界所谓的古龙，两者有着极大的差别。
    这倒是更像“虚仙天地”里的龙族！
    不过，根据殷如风的记忆，虚仙天地的龙族，其实有点鱼龙混杂，而其中最强的龙族，是圣龙族，据说这一族在仙界都是地位极高！
    圣龙族的族长古陨，也是虚仙天地“龙宫”之主，他实力极强，在整个龙族都有着绝对的威望！
    可殷如风看到这条小白龙的时候。
    他就有种感觉。
    仿佛，古陨只是这条小白龙卑微和无名的后裔……
    这个感觉只在殷如风脑海里出现了一瞬间，然后他就觉得十分荒谬混乱。
    而且。
    殷如风也看不透这条小白龙的实力。
    相反，只是在它附近，自己就有种油然而生的渺小卑微之感。
    殷如风觉得自己还是别打听这条小白龙为什么会是顾衡的宠物，问都别问，就当是很正常的事就对了。
    “来来来，喝茶。”
    这时候顾衡才看向了殷如风和殷雪灵：“不知二位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说起来，自己今早上才托金乾掌柜，去给殷雪灵送画，结果这临近傍晚的时间这爷孙女俩就来了。
    不会跟这个画有关吧？
    “爷爷，让我自己说吧。”
    殷如风还未开口，是殷雪灵先回答了，然后顾衡就看到这位大家闺秀，直接在自己面前行了拜师礼！
    “还请顾公子收我为徒！”
    噗——
    这是顾衡此刻唯一的想法。
    要是他没绷住，那这里的气氛只怕会尴尬到爆炸。
    殷如风看起来已经是脚趾抠地了，他咳嗽了声，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
    “呃，大小姐，你这是……”
    顾衡一阵汗颜。
    收徒吗？
    在这个世界，收徒这种事可一点都不ez啊。
    虽然他收了秦伊瑶做徒弟，可当初情况特殊，这殷雪灵突然就这么来一嗓子，他当然不可能答应。
    “您的画作惊才绝艳，雪灵仰慕万分，所以才冒昧前来，恳求公子收雪灵为徒。”
    殷雪灵抬头坚持道。
    她心中的震撼，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顾衡的一幅画作，竟然让她直接从登仙期五重，修为一路暴涨到了真仙！
    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说是震惊都显得太过词穷了。
    就连自己的爷爷，不也因为跟她同样看了那幅画，因此修为也涨了一大截吗？
    在这以前，殷雪灵一直觉得，自己爷爷只怕是天下最懂得画中道韵的。
    直到今早。
    几乎是瞬间，她心里就有了拜顾衡为师的念头，而且非常强烈！若能拜这样一位夺天造化的高人为师，殷雪灵觉得自己以后想要离开荒城外出，她爷爷也不好反对了。
    真要说起来，自己一直不被允许离开荒城，还不就是爷爷成日说外头危险吗？
    那自己拜高人为师，变强到爷爷都认可的地步。
    那离开荒城不是很轻松？
    然后殷雪灵就迫不及待地来了，殷如风也跟着来了，但如果说她能拜师，自己爷爷只怕是没法开那个口。
    人老了要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