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肩膀被轻轻的拍了拍，沈芜忽然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回到了现实。
    回忆让她冲昏了头，她自己都没发觉，她脸上挂着两行泪。
    她从未当过这些人的面哭过，可今天，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儿，她怎么都忍不住了。
    沈芜忽然哭了，哭的好凶。
    她好想姐姐。
    她那时候恨透了沈明林和姜兰了，尤其是那个明明和她们一样，却偏偏只有她受宠的沈凝。
    她在国外的时候每天想的都是她要怎么活下来。
    只要活着，她就能回家，就能看到姐姐。
    吃什么，做什么，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就像现在的沈明林，当乞丐偷东西要饭，只要能活着，她都可以！
    她只要活着，活着！
    “凭什么。”沈芜咬着牙，哽咽的，整个人都在发颤，“你一句你是我的爸爸，我就得对你负责！”
    沈芜从薄祁忱的怀里出来，她红着眼睛，眼底含着泪水，那双眼真是太好看了，哪怕含着泪花。
    薄祁忱听到她颤抖着说凭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跟着一震。
    沈明林更是怔怔的看着沈芜，从沈芜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他的妻子。
    “你当年撵走我的时候，你可想过我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第一任妻子留下来的女儿！”
    “沈明林，你死不死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巴不得你死，赶紧去死！我巴不得你去和爷爷去和妈妈道歉！可是不行，像你这种连自己女儿都不要的人，你只配下地狱！”
    ——像你这种连女儿都不要的人，你只配下地狱！
    沈明林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这些话像是一把把刀子，狠狠的往他的身上捅。
    他不能喊疼，不能逃，只能忍受，因为这些都是真真正正发生的！
    “你问我，看到那是视频，我会不会做噩梦！”沈芜指向不远处的一个led屏幕上，她面色冷冽，吞下眼泪，“我告诉你，我不会！因为我问心无愧！”
    “我在国外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不期待见到姐姐，不期待回国！反倒是你——！”
    “这视频对你来说，是噩梦吧？嗯？”沈芜上前，也顾不上沈明林脏不脏，她抓住沈明林的衣领，咬着牙关，“你最疼爱的女儿，杀人！杀的还是你的大女儿！”
    “沈明林，你这个父亲，究竟是怎么当的啊！”
    ——沈明林，你这个父亲，究竟是怎么当的啊。
    沈明林闭上眼睛，他双手捂住耳朵，他不听。
    他不想听！
    沈芜冷笑，推开沈明林。
    他的三个女儿，互相残杀。
    这世界上没有比他还失败的父亲了。
    没有……
    “我要是你，我就自己找个楼跳下去死了算了。”沈芜冷冷扫着他，没有过多的力气再去说什么。
    她不想再见到沈明林了。
    让他死吧。
    怎么死都行！只要死！
    就像，她当初想活一样，想他死。
    “薄爷，我们回家。”沈芜转身，她从没那么坚定的喊过薄祁忱说和他回家。
    她想告诉沈明林，她有家了。
    她再也不是那个只有沈家能回的可怜虫。
    她再也不是那个随时随地就会被赶出去的废物了！
    她有家了。
    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