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燕关的话，钟浅月便知道她的意思了。
    如果是以前的她，在面对秦燕关这样的人物之时，或许会紧张。但现在的钟浅月，表情一直十分平静，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感觉，似乎像是秦燕关这样的传奇人物，也和她不过平辈。
    她并不像李渡，说的东西十分简单。
    从自己还是荷妮特的时期讲起，内容并不多。毕竟盖伊在的时候，她绝大部分的人生都在盖伊的影响下进行，盖伊不在了以后，她便开始面对凯布利斯的追杀。
    她的人生，其实十分简单。
    因此没过多久，钟浅月就讲完了。
    听完之后，秦燕关再次开口，让钟浅月讲讲魔人的历史。
    于是钟浅月接着讲了起来。
    相比于她自己，魔人的历史显然极长。
    要从最初魔王库库鲁开始讲起。
    大部分内容，李渡都已经知道了。
    其实，在库库鲁时期，还有很多更加古老的魔人，活了几万年的那种。
    但是它们在和龙族的战争中都死了。
    库库鲁时期唯一活下来的魔人，是当时最弱小的凯布利斯。
    凯布利斯之后，第二古老的魔人便是卡米拉。
    是魔王阿维尔时期的魔人。
    魔王阿维尔时期的魔人还有一个，不过它一直在各个世界间游走，十分热衷于寻找通往其他世界的道路，如今还不知道是否活着。
    阿维尔时期之后，便是丝拉尔。
    丝拉尔虽然是最弱魔王，但转化的魔人却意外地强。
    其中最强大的便是凯赛林，它是丝拉尔时期的魔人四天王之一，也是当今时代的魔人四天王之一。
    这么多年一来，历代的魔人四天王要么死了，要么被更强者代替了。但凯赛林从来没有掉出过四天王的行列。
    他的仅次于凯布利斯，若是全力以赴，甚至能够和凯布利斯打平手。
    再往下，依然有各种各样的魔人，但数量并不多。
    让李渡比较注意的是“魔人四天王”这个称谓，据说是丝拉尔时期提出来的。
    那个魔王少女虽然很弱，但个性似乎比较中二，会给自己手下的魔人各种称谓。
    在丝拉尔死后，魔人四天王这个称谓得到保留，基本被用于当代四个最强魔人。
    虽然偶尔有争议。
    如今的魔人四天王，凯布利斯为首毫无争议，毕竟是最强魔人，还被誉为最接近魔王的魔人。
    另一个便是凯赛林，实力不必赘述。
    还有一个，便是卡米拉，作为第二古老的魔人，除了凯布利斯之外，根本没有谁能够稳赢她。
    最后一个是魔人希尔淇。
    魔人希尔淇很有意思，她曾经是人类方面的勇者，活跃在姬尔时代的末期，见证过人类的绝望。
    在盖伊杀死魔王姬尔成功上位之后，或许是魔王血的影响，他并没有关闭人类牧场、解放人类。人类依然被魔物肆虐，活在恐惧之中。
    当时，希尔淇作为人类一方的首领，掀起反抗军，在付出全灭的代价之后，成功走到了魔王盖伊的面前。
    魔王盖伊为她的勇气而感触，便说：“很不错的孩子，成为我的魔人吧。”
    希尔淇提出了一个条件——关闭人类牧场。
    魔王盖伊答应了她，不仅如此，还将深渊一分为二，勒令所有魔人回到魔物界，不得去轻易打扰人类。
    从此，人类得以拥有了上千年不受魔物影响的时期。
    尽管那个时期，人类自己同样分成了好几个势力不断自相残杀，希尔淇做出的贡献也没有人记住。
    但盖伊不在意，希尔淇也不在意。
    作为反抗军的首领，在自己一方全灭后，依然能够单枪匹马走到盖伊面前，希尔淇的实力无疑是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批。
    因此，成为魔人之后，希尔淇也很快挤进了魔人四天王之列。
    她唯一的败绩便是面对凯布利斯。
    除此之外，她和凯赛林孰强孰弱，并没有谁知道。
    从最初魔王库库鲁，讲到最后一任魔王盖伊，钟浅月也花了很长的时间。
    听完之后，秦燕关依然没有太多的变化。
    他先是提出了一个问题：“如今，深渊之中的人类还存在吗？如果存在，他们在哪里？”
    钟浅月道：“深渊中是存在人类的，不过他们都在另一边。你们从万族战场的传送阵进入深渊，只能到达深渊的其中一边。想要看到另一边的人类，你们或许得横跨整个深渊。”
    “当初魔王盖伊将整个深渊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只有人类，另一部分只有魔物。你们到达的，便是只有魔物的这一部分。”
    秦燕关点了点头，沉沉的嗯了一声。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看不出在想什么。
    随后，他又问了一些问题。
    这一次问的，是关于魔王之血的问题。李渡也在一旁听着，十分关心。
    不过钟浅月回答的，大部分李渡自己都已经知道，对李渡来说，意义不大。
    “魔王之血一旦融合，就会开启魔王化过程。这个过程只有两个结果——成功或者失败。”
    “一旦成功，就会变成魔王。不论你之前有多弱小，哪怕是蝼蚁都无妨，成为魔王之后，都拥有远远凌驾于超凡者之上的实力！”
    “一些人，在成为魔王之后，身体还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比如魔王盖伊，原本是模样十分正常的人类，但在成为魔王后，一半依然是人类，另一半却变成了恶魔。”
    “如果融合失败，只有一个结果——死。”
    “我之所以让魔王之血入体而不死，是因为魔王之血是被封印到我的体内的，并没有进行融合。”
    “但李渡不一样，魔王之血已经和他的身体融合。”
    此时，秦燕关的目光放到了李渡身上。
    他扫视着李渡。
    李渡能感觉到，秦老在查探自己。很快，那种感觉消失，是秦燕关的查探结束了。
    “李渡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变成魔王？”
    钟浅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成为魔王之后，并不会失去自己的理智，但会拥有极其强大的杀戮欲和破坏欲。魔王之血天然带有这种暴虐，这不是魔王能决定的。
    这种欲望上来，必须要去大量杀戮、破坏，才能够将之释放。
    若是选择压制，将会直接失去理智，不分敌我地到处破坏。那个时候，反而更加危险。
    以魔王的力量，当今世界根本没有人能够控制。
    李渡半开玩笑道：“如果有一天我真变成了魔王，那就把我送出国吧。选一个地方，比如说樱花国，我就一直在那里待着，也不会影响大夏国。”
    秦燕关抬了抬手，示意李渡不要说话。
    随后，他继续开口。
    “你说魔王盖伊生前曾经差点击杀魔王姬尔，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那意味着盖伊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超凡者之上的境界。你知道些什么吗？”
    钟浅月依然摇头。
    “我并不知道他生前的境界……魔王盖伊能杀死魔王姬尔，依靠的恐怕是魔剑无名。”
    “那一把剑极其可怕，除了魔王盖伊，谁也无法使用。”
    “即使是我，也只能通过借助盖伊的力量，堪堪将它拿起。”
    秦燕关很好奇魔剑无名，他甚至想要亲眼看一看。
    但现在不大可能。
    盖伊所留下的力量，都已经被使用完毕。如今，没有谁再能够驱动魔剑无名。
    除非他进入深渊，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通过钟浅月的叙述，秦燕关对深渊总算有了更多的了解。
    人类的职业者历史不过几百年，但深渊里，这股力量似乎是自古就有的。深渊里的人类，似乎也要比外界更加强大。
    能诞生出盖伊这样的存在便是证明。
    除此之外，还有圣魔教。
    在听李渡说完之后，秦燕关意识到，圣魔教的教主路法完全有能力夺回圣魔天城，但它并没有这么做，反而似乎是有意让圣魔天城被搬走。
    这引起了秦燕关的注意。
    圣魔教的教主原本也是人类，圣魔教的教义似乎就是拯救人类。
    他们以禁术闻名，还能创造出圣魔天城这样的庞然大物。
    真的很强。
    秦燕关前前后后问了很多问题，大部分都是问钟浅月，一些则是问李渡。
    几乎把能想得到的部分，都问了个遍。
    在这过程中，李渡也了解到了许多。
    几人的交流进行了很久，大约有四五个小时。
    终于，在几乎所有事情都了解了过后，秦燕关没有继续问，而是开始思考。
    几分钟后，钟浅月开口：“您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秦燕关道：“暂时没有了，你先走吧。”
    钟浅月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
    在她走后，秦燕关又仔细看了李渡一眼，并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又过了好几分钟，秦燕关才起身开口。
    “你跟我来吧。”
    李渡疑惑：“我们去哪里？”
    “去国家公会，我带你见一个人。”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看出来更多，没准还能弄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里，李渡十分好奇。
    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到这一切？不过秦燕关没有细说。
    很快，两人踏上了传送阵，前往了国家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