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尹韫兮来说，齐湍还是太重了。这又让她想起平时那人抱自己的样子，似乎不需要用太多力气，抱起她就跟抱起一只小猫一样轻松。难怪，把她抓回来，把她驯服也和训狗一样简单。
    她把齐湍扔在沙发上，眼神复杂。齐湍这么容易醉吗？不至于，这么久以来从来没见她醉过。她怀疑齐湍是装的，便伸出手指戳了戳齐湍的脸。
    “唔……”齐湍扭了扭身子，把尹韫兮吓一跳，往后缩了一下，像小袋鼠一样。还好齐湍只是哼哼了两句，她松了口气，又贴近齐湍。
    身上酒气很重，进门的时候就闻见了。真是奇怪，她记得齐湍以前回家时从不带酒气，晚上抱着她睡觉时，身上的味道一定是干净的。哦，对了，齐湍也从来没有被除了司机以外的人送回来过。
    尹韫兮又想起刚才那个女人，她似乎对齐湍很关心，齐湍会和她待在一起，还醉成这样，关系应该挺不错的。
    ……
    思量了一会儿，尹韫兮还是决定帮齐湍洗澡。虽然李阿姨还没睡，但齐湍一把年纪了，让别人帮着洗澡也不大合适。
    但对于尹韫兮来说，齐湍还是太大只了，怎么拉都拉不动，她怕把两个人都拉脱臼了，便决定先把齐湍叫醒。
    “齐湍。”趁着她还睡着，尹韫兮抓紧机会叫她大名，等她醒来就没机会了，“醒醒，快点和我去洗澡。”她抓起齐湍两边的肩膀，把齐湍当解压娃娃一样晃来晃去。
    “唔……”齐湍皱眉，一只手扒住尹韫兮的手，随便一用力就把她的手给甩开了。尹韫兮看齐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趁热打铁，把她拖到地上，本来还浑浑噩噩半梦半醒的齐湍被这么一砸，真被砸醒了。
    酒劲很大，齐湍的大脑虽然兴奋清醒起来，但所有想说的话，想做的事都不会经过脑子的审查。她呆坐了一会儿，而后看向站着的尹韫兮，撒娇道：“兮兮，扶我起来……”和齐湍平时的音调完全不同，勾起尹韫兮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生怕齐湍再用这种声音和她说话，赶紧拉住她的手，把她往上拉。
    “齐姐姐……你自己也用点力啊——”尹韫兮咬紧牙关，拉着齐湍整个人向后倒，用这样的方式可以更好发力，没想到齐湍自己突然站起来，尹韫兮还紧紧拉着她的手往后倒，一时失去平衡，拉着齐湍一起向后摔。
    “唔！”尹韫兮惊得大叫，双手攀上齐湍的胳膊，把她衬衣的袖子弄得乱糟糟，但即便如此，失重的感觉依旧没能消失。
    还好齐湍眼疾手快，捞住她纤细的腰肢，向前跌了两步摔在墙上，虽然是稳住了两人，但也因此变成了现在这样类似于壁咚的姿势。
    一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的酒气都会变得暧昧与诱人，会像鼓棒一般加速双方的心跳，会像磁石一般吸引双方饱满可爱的唇瓣相互贴近。这次也不意外。尹韫兮承认，她被诱惑了，尤其是齐湍头顶上那盏吊灯还在散发神圣的光，所以她才会仰起头，想把自己的唇奉上。
    她知道对方一定会接纳的，对她的主动，齐湍一定受不住。她自信地盘算，却没想到对方会把脸撇开。
    “抱歉……”齐湍低下头嗫嚅着，而后转身上了二楼浴室。
    尹韫兮还呆滞在原地，震惊地看着齐湍离开的背影。等等，齐湍刚刚是拒绝了她的示好吗？怎么回事，喝多了还会有喝萎的效果吗。
    不知怎的，心脏像被人刮去一个小角，明明很疼，还在在滴血，她却觉得这是一种奇异的痒。她似乎看到那份希望也拥有了一颗心脏，在她眼前鼓鼓跳动。齐湍拒绝她，是不是因为对她失去兴趣了呢？如果这样的话，她应该很快就能被踢出局，享受外面新鲜的空气了吧。
    虽说她现在开心得想要开瓶香槟庆祝，但她还是好心地决定帮目前还不是很清醒的齐湍洗澡，万一齐湍在浴室里摔倒可就麻烦了，她可不想帮齐湍收尸。
    想法逐渐极端后，她小跑着进入浴室。
    齐湍已经自立解决脱衣和放水问题，正把脖子以下埋在水里泡，只有一个脑袋漂浮在水上，披散着的头发像水里的入侵藻类生物，整体来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鬼。
    离浴缸远时，尹韫兮不觉着有哪里不对劲，不过是对齐湍的独立感到欣慰，直到她走到浴缸边上，她才发现这水根本没有温度。
    齐湍在泡冷水。老实说，夏天泡冷水是件挺正常的事，但现在已经入秋了，这么泡着真的不怕感冒吗？果然，喝醉的人就是不清醒，对宿醉的的人，尹韫兮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一些。
    她正想给齐湍换水，对方却先开口了。
    “兮兮，找把凳子坐在我身后。”
    “什么？”这一举动让尹韫兮感到疑惑，她的左脸抽了抽，再次确认。
    “你照做就是了。”
    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尹韫兮也不想惹毛喝醉的人，只好把卧室里的小凳子搬来浴室，坐在浴缸后。齐湍不说话，尹韫兮也很忐忑，没办法看到对方的表情，会加重她在交流时的焦虑。
    “用冷水泡澡，不难受吗？”她把手探进浴缸里，冰凉的水温便把她的手推了出来，出于人道主义，尹韫兮还是关心了一下。
    “比起很多事情……这一点都不难受……”齐湍回答，看似高深莫测，实则牛头不对马嘴。
    直觉告诉尹韫兮现在气氛不对，她抬起屁股想走到齐湍前面，看看她现在的神情，却在站起来的那一刻被制止。
    “兮兮，听话，坐好。”齐湍带有命令的语气说到。
    听着像训狗一样，尹韫兮不情不愿地退后一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坐好了。”尹韫兮原谅齐湍的行径，她才不会和喝醉的人计较。
    “嗯。”这声语气词又轻又糊，听上去像是在叹气，但尹韫兮知道，这只是齐湍在表示认可。
    “兮兮，我好喜欢你……”
    一句直球的告白把尹韫兮整不会了，她呆坐在凳子上，全身上下像被灼烧了一般发烫。这不对啊，明明水是冷的，为什么这么热，她抬手拭去根本不存在的汗珠，呼吸的频率变得不均匀。该死，她早就应该去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心律不齐的毛病。
    她不知道那时她脑子里的哪根线烧断了，只记得自己不想让齐湍占据谈判上风，随便找了一个什么问题，反正只要能噎着齐湍就行。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哥。”
    心里咯噔一下。糟糕。这叫什么问题。
    好像她吃自己亲哥的醋一样。
    其实她想问的明明是“为什么要害死我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