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羲带如是跑了十几里路，停在一个林边休息。二人在林边站定。如是含着泪，偷偷看上官羲一眼，低头不语。
    上官羲抚摸着她的头道：“如是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如是仍低头不语，沉默了许久，才抬泪眼，看着上官羲的脸道：“羲哥哥，我爹爹对不起你，你不恨我吗？”
    上官羲安慰她道：“如是妹妹，我不恨你，我只感激你。”
    李如是道：“可是……我对你实说，我第一次去找你，我在你跟前演孤云剑法，都是我爹爹让我干的……”
    上官羲道：“如是妹妹，这都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父亲要害我才帮了他，你放心，我了解你。你给我送饭和演剑法是受你父亲指使，你送我宝剑、救我性命也是受你父亲指使的吗？不是吧？”
    李如是忙答道：“当然不是。”她红了脸低低地声音道：“那是因为……因为我爱你。”说至此，她又提高了声音道：“不过，羲哥哥，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你，不配做你的妹妹。爹爹很早就对你有危险，我听妈妈说，爹爹从那个紫霞庵接你来，就是为骗你的剑法，那次我们演练完剑法，在山谷有人刺伤你，也是我爹怕你演不完你家剑法就离开。从兰家请来人将你刺伤的—我没把这一切都告诉你。”
    上官羲惨然一笑：“啊，原来如此……”
    如是道：“这都是母亲后来对我说的，自从我知道了爹爹的阴谋，就心恨爹爹，决心救你，可是爹爹作出如此坏事，作为他的女儿，我实在……没脸见你。羲哥哥，你真的不恨我？”
    上官羲道：“如是妹妹，哥哥不恨你，如果我恨你，就不会来救你。”
    如是喜极而泣道：“羲哥哥，我好幸福！你救小妹出来，小妹死也瞑目了！”
    上官羲对如是道：“如是妹妹，休说这些胡话，快详细说说，你怎么知道你父亲要害我的？”
    李如是道：“母亲偷听到爹爹和兰家来人的密谋，让我告诉你，我没有明说，就阻止你比剑，想不到你不听劝……”
    上官羲道：“多谢婶婶，我们去比剑，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吗？为什么我们谁也没发现呢？你真机灵！”
    如是受夸，秀美的脸笑靥如花，微笑着对上官羲道：“我给了你宝剑，还不放心，就一直跟在你们后面，你们比剑，我就躲在旁边看。假若你的剑法平常，败在爹爹手中，爹爹就不会杀你了。因为兰景天的人告诉爹爹，若你的剑法胜过我爹爹，就证明上官家剑法天下第一，你活着，他们得到剑法仍不能称霸武林，因此忌恨你，要在比剑中杀你。我见你比剑获胜，便准备救你，爹爹果然对你狠下杀手。”
    上官羲想起如是以身护他的情景，诚恳地道：“如是妹妹，你为了救我，自己真是好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妹妹。”
    如是喜道：“我们兄妹有缘，小妹为你死也心甘！况且我爹爹对你这样，我也真感到对不起你，只想一死，替爹爹赎罪！”
    上官羲也颇爱如是，但她太狂热，不敢对她表现热烈，引得她发狂难抑。同时因为李儒源的关系，对如是的爱情有不少抵消，只像大哥哥对待小妹子，握住她的手，淡淡地道：“你赌气出走，想到哪里去呢？怎么落入沧州马家人之手？”
    如是愕然道：“这些羲哥哥也知道？当时我只恨爹爹害你，不愿见他，就离他而去，也没想究竟到哪里去。我怕爹爹追上，就放开步走，想不到翻过山梁，就从几块怪石后跳出几个人来，把我捉住，绑了双手，带我顺一条山谷下山，隐入树林，后来就被带入马家。”说至此，突然睁大了眼睛问：“羲哥哥，快对说，我被捉到马家，你怎么知道？”一股天真之气，浮现在秀美的小脸上。
    上官羲笑道：“你恨恨而去，我不放心，就去追你。可是追到山岭上，就不见了你的踪影。我到处寻寻你不见，正在着急，忽见张朝带着你家家丁前来寻找，后边跟着你父亲和母亲，我不愿让他们看见，就躲在树丛后，无意听到了你母亲与你父亲的谈话，知道你父亲中了兰景天的毒只得替他害我，你母亲正心急如焚，嚷着要离开你父亲，说你父亲再不和兰景天一刀两断，就永远不理他……”
    如是恨恨道：“我母亲就是应该离开他，他有什么下场都是自作自受。”
    上官羲道：“我想，既然你父亲听命于兰景天，我就想去探兰家。可是走到半路吃饭，正遇见鹰爪走狗们在饭店行凶，我上去劝阻，不想鹰爪走狗不讲理，动手就打。我受到几个朝廷鹰爪围攻，正在危急，亏得一个叫冯韶华的姑娘相救。”
    如是一愣，怅然道：“救你的是个姑娘？她是什么样人？”
    上官羲答道：“对，救我的姑娘姓冯，叫韶华，是明教的联络使者，她武功很高，一出手就打跑了几个鹰爪，是她暗示我虏去你的是沧州马家，于是我到沧州马家去救你。可是只误放出明教的左使范九天，却不知谁救走了你？”
    如是道：“救走我的是一个蒙面姑娘，她救我到一个山谷，那里有几个人等着她，别人都叫她二小姐、冯姑娘，那几个人中有一个长得很俊的小妇，是个头头，别人都很尊敬她，她对其她几人说，一个贼子冒充先教主进了总坛，他们要立即赶回去处理教内事，不能带我，要立即送我回家。我不愿回家就说家住在海兴，美少妇派了两个人送我，又让冯姑娘去接应一个叫范九天的快回总坛，我们上路后，他们也匆匆忙忙走了。从谈话中，我知道他们是日月神教的。”
    上官羲道：“‘日月’为‘明’，日月神教，就是明教。救你的冯姑娘，就是救我之人！”
    如是“哦”的一声，忽然脸上敛笑，显得很惆怅，颓然垂下头。
    上官羲望着如是问：“如是妹妹，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