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的水患暂时得以缓解,等朝臣散去,殿内便只留了几位重臣在此。开口说话的便是徐德睿。
水患之后容易有疫情,让秦阿伯配些药方,由裴先勇运些药材前往荆州,李淳说话,疫情若是起来,便比水患头疼多了。
徐德睿忙行礼道,不若让狄律前去历练一番,自己为相,若再培养一个丞相出来,便又是一桩美事。
狄律如今在门下省李淳是知道,那奏折是槿阑亲自批阅的,想起此事便是一阵烦忧,徐德睿惜狄律之才,而她却有几分不愿。
祖士言朝徐德睿缓缓摇了摇头,他一早提醒过徐德睿,可对方分毫没放在心上,又不能直接言之皇后与狄律关系匪浅!
祖公以为如何?李淳扬眉问道。
这场景倒分外熟悉,今日真该称病不朝的,祖士言心内叹息一声,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答案,亦可。
便依祖公之言,李淳摆摆手,将奏折放在了祖公的手中。
果然!祖公恼恨的看向徐德睿,好人都让他做了,帝后若是生隙,遭罪的便又是我!
过了太液池便是清幽的怀柔殿,李淳眉间微蹙,槿阑将窦容与安置在这里倒像是与天下说,真要纳其为妃。前朝炀帝便是将父亲的妃子安置在这里,尔后便封其为妃。
侍从都被清退,窦容与盈盈起身,朝三郎行礼,眉眼间带着柔顺的笑意。
朝堂之上之所以朝臣未提窦容与之事,亦是因为自己身子未痊愈,祖公又命人将魏公武关在家中勒令御史台三缄其口,所以才有今日的清净。
容与,我不能将你留在宫中,李淳沉默了一会,终是直接说道,她不是惧怕朝臣反对,只是她心中从来只有宋槿阑。对于窦容与她很多时候都在迟疑,是否要杀她。我对你多有愧疚,望你往后能得其所幸。
好,我会离宫,我会在风池阁一直等你,绝不会与你为难,窦容与含泪的笑道。
李淳拧着眉眼叹息一声,容与,你知晓我的意
思!
仓皇的后退几步,窦容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喉间,三郎,我这一生只剩你了。
容与!若自己再晚一步,这匕首便刺入了喉间,白皙的脖颈已经划出一道血痕,李淳忙大声唤道,传御医!
窦容与靠在李淳怀中,苦笑着说道,若不得你,便是活着也无多大意义!
迟疑,便又是这要命的迟疑!李淳紧咬着牙关,容与,你.
第75章 撕裂
这几日其中最难捱的怕只有宋槿阑, 十五与李善一起玩得了乐不思蜀, 连晚上睡觉都不需要自己陪着,真真切切的将阿爹抛在了脑后。
约莫到了申时, 李淳才至白洲,这一日过得尤为漫长, 长到宋槿阑见了她都有些恼意。
长孙玉瑱借由将李淳邀至了阁楼, 伸手卷起竹帘, 看了眼天色,三郎身子可是痊愈了?
倒无大碍, 尚不可多动,李淳答道,着眼看去天色有些暗,约莫暴雨将至。槿阑在此多有叨扰,多谢夫人。
莫急, 长孙玉瑱似乎看出她的担忧,摆手示意她坐下, 三郎与槿阑之间的嫌隙我不知晓, 可我知你二人兜兜转转, 回避着自己的心意与对方的心意。
微扬起衣袍李淳跪坐在蒲团上,不知夫人所言何意?她的神情有些疲惫, 亦不知宋槿阑此番是否愿意随她回宫。
三郎, 不知你是如何得知我与秀宁之事?长孙玉瑱问起了心中的疑惑, 秀宁不曾与她说起,那三郎又是如何得知?
姑姑当年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公主, 即便如此姑姑连所爱之人名讳都不敢言明,此人或已婚配,或有难言之隐。夫人可还记得你与善儿来□□贺我生辰,无意间看到夫人手上的玉镯,那玉镯我曾见过,姑姑满身血痕却死死握着那玉镯,我这才明白为何姑姑自杀前要将院落里的寒梅全部砍掉,以及夫人的旧疾,李淳解释道,如今姑姑与夫人破镜重圆,算是了了自己当年的心愿。
许是这一路走的太过坎坷,回过头望去,她竟然觉得那时的苦也是伴着甜,来不及暖酒,长孙玉瑱添置了一杯放置在三郎跟前,唇角带着几许笑意,多谢三郎成全,今生能再与秀宁相守,便是我莫大的福气。
酒似乎带着凉意,阁楼之上的琉璃瓦已经听到了雨声,李淳环顾了眼四周,这里让她想起□□的阁楼,槿阑带着十五在此纳凉,好似过了许多年一般。我以为夫人会怨我,齐王府,毕竟是我的罪孽。
抬手为自己添了一杯,长孙玉瑱垂着眼眸,当年已过,重生之人只为一人而活。重见李善她心底总会带着愧疚,可是看到秀宁内心便宁静了。
除了噼啪落在琉璃瓦上的雨声,阁楼之内便是静悄悄的,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思虑着心事。
三郎,我知你心中藏了许多事,而槿阑通通透透,她不知宫中权谋不懂江山社稷,与我一般只是一个普通陷入情爱中的女子。许多事你若不与她说,她如何明白你的心意?长孙玉瑱叹息道,你甚为聪颖,这其中缘由定不用我说。
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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