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县学闹鬼事件
    一刻钟后，两人在飘香楼雅间坐定。
    时小寒迫不及待从店小二手中抢过菜谱，一边快速翻看，一边滔滔不绝地说出一大串菜名：
    “来一盘叫花鸡，一份清汤燕窝，一碗酸辣乌鱼蛋，还有糖醋鲤鱼……”
    店小二的手速显然已经跟不上她的语速，忍不住连连喊道：“客官，您可以稍微说慢一点吗？我快要写不下来了1
    顾旭则坐在她对面闭目养神，脑子里默默思考着“杀鬼符”的改进方案。
    时小寒点了什么菜，点了多少菜，他根本不关心。
    反正又不是他掏钱。
    “当然。”
    同时，他再次掏出三枚铜钱，使用六爻起卦法，卜算这次任务的凶吉。
    他显然很清楚时小寒最爱听什么话。
    时小寒伸了个懒腰，招了招手，叫店老板来结账。
    “大师，可否帮我测测官运？”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贯铜钱，放在算命先生的桌案上。
    饭后两人原路返回。
    原因很简单。
    最近他升职在即。
    奖励是四十功勋，等同于杀四只魑魅。
    县学是供生员读书的学校。
    当然，白嫖除外。
    “客官，一共是五两银子1店老板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双手把账单递给时小寒。
    果然，时小寒很快转怒为喜，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我支持你！千万不要堕了我们驱魔司的威风1
    可他万万没料到，沂水县居然冒出了一个恐怖的怪胎。
    他不慌不忙，先用餐巾把手擦拭干净，接着先喝汤，再夹菜，最后吃主食，细嚼慢咽，静静品尝。
    按照大齐的科举制度，通过童生试的考生准许进入县学学习，以备参加更高一级的乡试，谓之“进学”。
    所谓“人生输家”，指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但那张半仙仍在摇头。
    蓝衫青年神色一僵。
    顾旭独自回到驱魔司衙门。
    酒足饭饱，杯盘空空。
    根据马钦从上司处打听到的小道消息，那个名叫顾旭的怪胎修行不到一年，就已经开始准备突破第二境了——
    此时此刻，在沂水县的另一边，一个身穿蓝色棉布长衫、脸色蜡黄的青年男子面带愁容，来到一个算命摊子前。
    上联：四柱八字，算出人间祸福事；
    下联：五行八卦，断出天下吉凶兆。
    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旁边，衣衫褴褛，胡子拉渣，手中拿着把破破烂烂的蒲扇，看上去就像个乞丐，根本没有一点儿“半仙”该有的气质。
    他先浏览了一遍公告栏，为自己挑选了一个难度不算太高的任务。
    此时街上灯火阑珊，人群也渐渐稀疏。
    美食是需要用心享受的。
    旁边的顾旭则在心头默默算了下——五两银子，相当于他两个半月的俸禄。这种高消费场所，以后还是尽量少来。
    像时小寒那样，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老板笑得更热情了。
    熟人见到他，都忍不住说一句：“马钦啊马钦，你都快是不惑之年的人了，咋还混得这么惨呢？”
    “顾旭，你今晚有什么安排？”
    顾旭点头答应，心想这丫头还真好哄。
    “‘钦’字偏旁为‘金’，本为财源滚滚、扶摇直上，乃大吉大利之兆；只可惜“金”旁边有个‘欠’字，无意中成了‘欠金’，可谓财路中断、鸿图难展、升迁无望。”
    锦旗上绣着一副对联——
    抑扬顿挫，整齐响亮。
    这算命先生自称“张半仙”。
    细尝慢品有助养生。
    “我回来得还真及时啊1顾旭暗暗吐槽了一句。
    “客官想如何来测？看相，测字，抓签，还是六爻起卦？”
    时小寒接过账单，看都不看，就把银票塞到老板的手中，口中道：“拿着。”
    “您放心，”顾旭微微一笑，“我有谱气的。”
    另一方面，他的竞争对手实在太可怕了。
    反正时小寒总能把每一盘菜都吃得干干净净，从不浪费粮食。
    于是顾旭脸上露出愉悦的微笑。
    “这些您都懂？”
    他就喜欢这种付钱爽快、从不讨价还价的客人。
    周教谕被吓得脸色煞白、头皮发麻，赶紧跑出县学，让看门的士兵把这件事情告知驱魔司。
    说罢，便踏出驱魔司衙门，步入茫茫黑夜。
    这蓝衫青年正是顾旭的竞争对手，来自青州府的第二境修士马钦。
    结果是“乾上乾下”，乃“乾为天”之卦，兆示大吉大利、万事亨通。
    …………
    那个叫马钦的竞争对手来势汹汹——境界比他高，资历比他深，还有大城市户籍，绝对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同时他心头暗想：钦，钦定也。这回不出意外，应该能测出个“上头钦选，官运亨通”的结果。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算命先生“张半仙”盯着那“马”字，久久不语。 　　 　　“是马到成功的意思吗？”蓝衫青年催促道，语气中又有期待又有焦虑。
    不过他仍然有些不甘心，又在纸上写了一个“钦”字。
    他最近天天焦虑得睡不着。
    “你这人真是……满脑子都是功勋。”时小寒嘟起嘴，显然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
    …………
    在这个内卷严重、仕途竞争日益激烈的大齐王朝，对前程感到焦虑的人，显然远远不止顾旭一个人。
    “因为我要向时女侠看齐，杀更多的鬼怪，造福更多的百姓，”顾旭轻笑道，“努力做一个像时女侠一样替天行道的大侠。”
    “回驱魔司再接个任务，多赚点功勋。”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多做点任务，争取在考官眼中提升一点印象分。
    他揣着剩下的“杀鬼符”，放心大胆地出发了。
    任务描述非常简单：“沂水县县学闹鬼，望驱魔司尽快派人解决。”
    “那你再帮我测测这个‘钦’字吧1他说。
    “那……那就测字吧！请大师帮我看看，我最近有没有升迁的机会。”
    对他而言，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无疑就是吃饭和修行。
    说罢，蓝衫青年男子便提起桌上的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马”字。
    他伸手摸了摸头顶，只觉得毛发日渐稀疏。
    …………
    灾祸平息一年后，县学重建。
    于是现在，这个任务被交到了顾旭的手中。
    这特么是正常人类该有的速度吗？
    唉，沂河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
    在她的衬托下，顾旭简直斯文得像个大家闺秀。
    随着生员们重新回到讲堂，往日的疤痕似乎早已被抹平。
    马钦本以为，自己从人才济济的青州府，来到沂水县这种偏僻的小城镇，能够避开激烈的竞争，轻松获得想要的官位，成为人上人。
    不料却在这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学堂里，听到了朗朗读书声。
    一方面，他现在快三十五岁了，却依旧一事无成——没有房产，没娶媳妇，没戴上乌纱帽，仍是个不入流小吏。
    沂水县教谕周思齐因为把钥匙遗忘在抽屉，被迫深夜返回县学去取钥匙。
    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两面杏黄锦旗。
    “不，”张半仙连连摇头，“马走日字，但现在是晚上，没有太阳，所以不成。”
    又过了一刻钟，店小二把饭菜陆陆续续地端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作为一个除了十年工作经验外一无所有的普通小吏，马钦难过得想哭。
    直到今夜。
    “开饭了开饭了1时小寒欢呼一声，立即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饭，开始狼吞虎咽，不时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
    在大齐王朝，具备修行资质的毕竟是少数人，科举取士仍然是大部分普通人的晋升之阶。
    “早点回来1伏案工作的陈济生抬起头，对他嘱咐道，“打不过就跑，千万别逞强。”
    八年前，当沂水县遭受鬼怪侵袭的时候，县学也被摧毁，师生死伤众多。
    非常抱歉，今天中午的章节因为被起点屏蔽，我以为发布失败了，所以又重新发了一遍，造成了章节重复，影响到了大家的阅读体验。
    现在重复章节已经删除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