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音看到她并不诧异，很是平静的叫了一声“妈妈”。
    冯攸祺抿了抿唇，走进去，淡定的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问问奶奶的情况。”
    冯攸祺脑子一白，忽然想起周老爷子和老太太好像就在医院后面的疗养区住着。
    她来了这么多次，一次都没去看过。
    打从周叶平死了以后，她就打算掌控周家了，怎么可能还去老太太面前低三下四的？
    可是一直到现在，老太太和老爷子也没主动找她的麻烦。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忽然反应过来，她盯着周灵音：
    “你去看老太太？怎么，不怕你哥抓到你了？”
    她当初为了躲周聿安才去求助冯攸祺的。
    结果冯攸祺为了护着庄家那对母女，把她赶了出去。
    冯攸祺倒是没有想过周灵音会怎么办。
    忽然想起来，所以有些不可思议。
    周灵音淡淡的垂下眸子，眼眶微红：
    “已经抓到了，奶奶让我跟她在一起，不能随便出去，也不给我一分钱，妈妈，你能不能给我点钱，我还想出国！”
    冯攸祺拧眉，嫌弃的看着她：
    “你可真是没用，讨好不了你哥就算了，连老太太的钱也抠不出来？”
    周灵音吸了吸鼻子，很是难过的垂下头。
    院长不想掺和豪门家事，就过去笑着说道：
    “妇产科的主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夫人过去就好。”
    冯攸祺点了点头，刚要起身，周灵音立马讨好的上前扶她：
    “我扶您过去吧。”
    冯攸祺没说话，任由她扶着走。
    结果妇产科的主任还没来，冯攸祺觉得被怠慢了，脸色不好看。
    周灵音在一旁说道：“或许那边有急事，我们慢慢走过去吧！”
    冯攸祺咬了咬牙。
    她摸了摸小腹，等孩子生出来就好了。
    庄严没当过父亲，自然不稳重，当了父亲会好一些。
    当初周叶平也是因为她生下周聿安才对她看重的。
    她深吸了口气，这段时间的不满皆是隐忍下来。
    什么玉镯子，什么钱，都等孩子生完了再说。
    周灵音看了看她，眸底划过一抹沉色。
    到了妇产科主任的办公室门口。
    还没进去。
    听到里面有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老公，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呢，你老婆的孩子呢？”
    “她太没用了，是个女儿！”
    男人的声音一出现，周灵音就感觉到冯攸祺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脸色霎时间白了。
    因为里面说话的声音分明就是庄严！
    冯攸祺贴近门口。
    听着庄严的声音继续说道：
    “等你的孩子生出来，我们就结婚，你才是我老婆，她不过是个提款机而已！”
    蛇精脸的女人轻声笑着说道：
    “你这么说她，太伤人了吧？人家都为了你生孩子，你可真没良心！”
    庄严宠溺的对蛇精脸说道：
    “我对你有良心不就行了？我把她的钱可都给你了，我心里只有你！”
    蛇精脸甜腻的笑着。
    “砰——”
    冯攸祺脸色煞白的推开门，浑身颤抖地看着那对狗男女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坐在一起调情。
    “庄严，你他妈的不是人！”
    她顺手拎着椅子就扔了过去。
    庄严脸色大变，护着怀里的蛇精脸小宝贝躲开，然后眉眼冷肃：
    “你疯了吗？”
    “我真是疯了，才会相信你的话，你拿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和孩子，把我当提款机？”
    冯攸祺这一瞬间才是真正的崩溃。
    她可以无视庄严的缺点，可以容忍庄严家人的无知和愚昧。
    可是她不能容忍他的背叛。
    她为了庄严，已经没脸去见人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他就是这么对她的？
    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承诺，都成了过眼云烟？
    她指着蛇精脸，声音凄厉而嘶哑：
    “贱人，小三，你不要脸！”
    蛇精脸笑了笑，摸了摸肚子：
    “我的孩子可比你的大半个月呢，说起来，你比我贱，你才是小三！”
    蛇精脸的笑容格外的刺眼。
    冯攸祺已经不年轻了，纵然她年轻时有的是勾搭男人的手段，可是年纪一大，效果就不如从前了。
    所以面对这一切，她格外的崩溃。
    庄严拧眉，脸上有些轻慢和烦躁：
    “行了行了，既然知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俩怀的都是我的孩子，只要你们和睦相处，我不会亏待你们。”
    他冷眼看着冯攸祺，语气带着不屑：
    “你也不想想你多大了，还把自己当十八岁的小姑娘呢？当初你为了攀上高枝，把我甩了的事情你都忘了？
    现在我不过是做了跟你同样的事情，而且高枝就是你，你有什么好发疯的？”
    他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冯攸祺的心里。
    她的脸色，白的有些吓人。
    感觉自己的小腹一阵阵的抽痛，往下坠着，浑身摇摇欲坠。
    她咬紧了牙关，红着眼没让自己流出眼泪，转身往外走。
    是她自食苦果，是她贪得无厌！
    冯攸祺鬼使神差的离开办公室，走到了楼梯口。
    周灵音追上去：“妈妈……”
    冯攸祺没回头，宛若没听到一般。
    周灵音去拽她的胳膊。
    她忽然脚下一空，冯攸祺惨叫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很快。
    惨叫声响彻了四周。
    医生护士听到声音也跑了过去。
    而庄严和蛇精脸也跟上前。
    庄严看着躺在楼梯下面的血泊里的女人，脸色大变。
    冯攸祺已经被医生用担架抬进了手术室。
    而庄严局促无措的跟在门口。
    周灵音安静的坐在那里，像个局外人。
    蛇精脸缠着庄严：“你怕什么？又不是你推的，没了也好，你不是不喜欢女儿吗？”
    庄严推开她拧眉：
    “蠢货，孩子没了，我怎么牵制她，怎么能让她乖乖听话？”
    蛇精脸冷哼一声，眸子扫过周灵音，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移开了目光。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请问谁是她的家人，她的状况不好，必须马上进行清宫手术，需要签字。”
    庄严的脸色难看：
    “什么？孩子保不住了？不行，必须保住孩子，我绝不签字！”
    周灵音站了起来：
    “我是她的女儿，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