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没着急走：“周总还留下话，说如果您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找他。”
    知道这个消息，他还有些震惊。
    他不确定周聿安这是认真的，还是想找借口让林柠去求他？
    沈尧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柠。
    周聿安一面对林柠紧追不舍，一面又在公事上毫不留情。
    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原以为林柠会生气的，可是她没有。
    她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笑了笑：
    “踢我出局？他想得美，这次该滚的是他。”
    林柠站了起来，“图灵的交接处理好了吗？”
    沈尧眸子一转，瞬间明白过来：
    “处理好了，我们可以随时宣布。”
    “不急。”
    林柠挑了挑眉，她很期待周聿安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
    他以为他在赛道上遥遥领先。
    可是等他到了终点发现，林柠一直站在终点，会不会被气死呢？
    过来审核的部门安排给项目部的副部长秦明接待。
    因为用不到梁远东出手。
    可是在外界看来，这是林柠放弃梁远东的信号。
    所以秦明格外的积极。
    林柠只是时不时的过去露个脸而已。
    审核的进度到了一周之后。
    公司上下除了林柠和沈尧，都在为这次的审查做准备。
    有的人不知道内情，所以很焦灼。
    林柠也放任这种焦灼的情绪蔓延。
    她没有再去找周聿安。
    两个人彼此也没有联系过。
    周灵音突然发病，她的计划中断，也不觉得可惜。
    毕竟她演戏也很辛苦的。
    这个项目的弱势方是林柠，连沈静都忍不住过来了。
    她在林柠的办公室里喝了杯咖啡，叹了口气：
    “你跟周聿安谈崩了？”
    林柠笑了笑：“周总在商言商，一点情面都不留，崩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沈静急了：“没别的办法了？大家都知道，审核不过是走个流程，真正的阻碍是他不肯签字。
    他不过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拒绝你而已。
    你怎么能这么放弃呢？”
    林柠知道她是真的在为她着急，她扯了扯嘴角：
    “那我也没办法，他拖着我，我也能拖着他，就看谁拖得起了！”
    她也没把图灵的事情告诉沈静。
    毕竟，沈静和周聿安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她不能不忌惮。
    沈静离开。
    晚上公司加班。
    林柠喝了杯咖啡就走出去，看着会议室里的人都在忙着，秦明的眼眶都凹陷下去了。
    看着林柠站在门口，他立马精神百倍地迎了上去：
    “林总。”
    “辛苦了，秦副总。”
    “哪儿的话，这是您对我的信任，我当然要办好了。
    不过这些人可真是吹毛求疵，听说是周总那边特意发了话，我看他们故意为难，不如……”
    秦明犹豫着，看了一眼林柠。
    林柠挑眉：“秦副总有话直说就好。”
    “您要不去找周总求个情，不过是您亲自递个话的事儿，周总肯定不会太为难的。”
    林柠眸子淡漠的看着秦明，沉默的没有开口。
    秦明的脸色微妙的变了，似乎一直到自己话说多了快了。
    “林总，我……”
    林柠忽然笑了，“是啊，做生意这么简单了，多亏了你教我。”
    秦明的脸色一白，忽然紧张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总，我……”
    林柠抬了抬下巴，没有放在心上：
    “继续吧。”
    她转身就回了办公室。
    次日。
    上午有个正式的会议，是议论评估结果。
    但是公司内部的一份评估重量级文件忽然消失。
    参与此次评估的人都找不到了。
    会议开始前十分钟。
    梁远东也来了，坐在林柠的旁边，笑着点了点头。
    林柠敷衍地一笑。
    很快。
    文件找到了。
    说是秦明昨晚看完就随手放到一堆材料里，今早才找到的。
    林柠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紧张的秦明：
    “没关系，找到就好，开始吧。”
    “等一下，周总和沈总也来了。”
    这种会议事关图灵，他们完全有理由参会。
    林柠点了点头。
    距离上次见面，大约过去了半个多月。
    周聿安身材挺拔，五官冷峻深沉，气场强大地走进来，轻易的成为众人的焦点，霸道总裁的既视感。
    他眉睫如漆，眼神锐利，眸子落在林柠身上几秒，看不出什么情绪。
    众所周知，这场会议是周聿安针对林柠举行的。
    势必是你死我活的利益之争。
    大家都在等着看结果如何。
    可林柠没有气急败坏，抿嘴轻笑，梨涡浅浅，眉眼如画的敞亮清凉，还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
    “周总，沈总，好久不见了！”
    神情愉悦，笑容清甜。
    沈静笑了笑，点了点头。
    可是心里不自觉的为她担忧。
    周聿安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眉眼深邃了几分，随后就坐在她的对面。
    他薄唇轻启，嗓音温淡，暗藏锋棱：
    “林柠，你有把握吗？”
    他让人捎过话，让她亲自来求他。
    哪怕不以捐献骨髓为条件，他也需要这个台阶。
    可是她没有。
    她断联很干脆。
    周聿安没有半点开心。
    林柠笑了笑，眼波温柔，又茶又乖：
    “怎么没有呢？”
    周聿安目光一顿，移开了视线，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涸。
    审查的人宣布了审查的过程，整个数据对林氏集团都是不利的。
    在宣布结果之前，周聿安按耐不住，视线扫过去，眼尾角有些锐利和淡漠：
    “林柠，如果你自己退出，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这是给她和林氏集团留面子。
    他也不想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林柠笑了笑，眉眼略带慵懒，眼波流转：
    “周总，我也是这句话，如果你退出，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一瞬间。
    会议室里忽然死寂一片。
    大家都能感觉到林柠和周聿安身上带来的那种若即若离的寒意和锋芒。
    周聿安眯了眯眼，脊背笔直的坐在那里，气场强大的虚笑一声：
    “我退出？林总，不知我为什么要退出？”
    林柠眉眼精致，嗓音温软，却句句带刺：
    “周总胸有成竹，一心想把我踢出局，可我很好奇，你为这个项目做到了哪一步？
    图灵公司拿下了吗？还是说，找到可以替代的了？
    万里长征，你一步没走，就知道踢人了。
    我觉得，周总不适合这个项目，所以我提议，你还是自己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