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辰沉思片刻，似乎太过于久远，一时间没想起来。
    “反正……”
    余光中看着任一南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根本停不下来的模样，无奈失笑，“不是他这样的。”
    像只雀跃的吗喽。
    一点儿也不稳重。
    季司早笑，“我也觉得不是。”
    意气风发的少年身影不见。
    变成如今这幅沉稳内敛的模样。
    季司早看着路北辰吊着石膏的右臂，想起之前曾经见到过的那道疤痕，心下有了个大致的猜想。
    “别担心啦，”季司早反手回握过路北辰温热的掌心，轻仰起头，对上那双满是忧虑的眸，笑着开口：“我会注意的。”
    后台昏暗，舞台上炫目的光穿过缝隙、星星点点落在季司早的眼中，投射出细碎的光。
    给出的温度终于有了回应。
    一直以来孑然一身的人、如今也拥有了情绪的承载体。
    向前走，从未回过头。
    但是当得知身后有一个人在真切的挂念着时。
    心底里那处从来没有被察觉到的空缺、似乎莫名被填满。
    牵绊，好像也不是什么教人难受的东西。
    感觉还不错。
    -
    “瑞兹又要开车了！！！”
    “比赛进入到这个时间点，moon神的卡牌大师已经竭尽所能做出了他的所有！”
    “但是pmg最需要站出来的核心c位杰斯起不来啊！”
    “一波中路的追击战！scm可以说是完美的化解了pmg的一切攻势！”
    “poke技能已经全部打完！此时开团、胜率极大！几乎可以说是一网打尽直接结束比赛！”
    “已经来到安全位置的卡牌闪现上前、红牌断大！用自己的生命断掉了瑞兹开启的传送门！断掉了这波五人俱在的豪车！”
    “scm这波……本来是要叫一车的面包人去绞杀pmg啊！”
    “若不是moon神红牌罚站、以命祭天，保护了自家剩下的四名队友撤退。”
    “这一场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啊！”
    -
    技能全空的单深忍不住地回头望，目眦欲裂。
    于渔的双颊被后牙咬得鼓出大包，眼眶通红。
    任一南按下回城的手都在抖，恨不得将敌方全部团灭、杀之而后快。
    林照意搓捻了下手指，虚空做了个夹烟的动作，看向卡牌倒下的地方，视线深沉，钦佩之意四起。
    观战中的路北辰沉默良久，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将全队的血性都打了出来。
    效果倒是挺好。
    就是有点儿废季司早。
    已经忍了两场没有骂人的祁飞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仗着休息室内的声音不会被转播出去，气得破口大骂：“我草他哔——的scm哔——他们这是要站在我们的头上拉屎啊哔——哔——哔——！！！”
    第111章
    单深起不来, 团战中也没有可供林照意输出的位置。
    任一南没了声音，于渔一个辅助位，能做到的事更是少之又少。
    尽管季司早的卡牌努力做到了极致，但是这个英雄的技能特定导致其根本就是无法以一挑五的存在。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水晶被人一点一点的点掉、然后爆炸。
    最后无能狂怒着。
    季司早甩了甩手腕, 弯着眉眼看着几位情绪饱满的队友, 什么也没说。
    路北辰走来, 将人的手腕牵起, 踌躇良久, 最终还是只轻轻叹了口气。
    他没有办法开口、劝人别太拼。
    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当一个职业选手在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
    没有人会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退路。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胜利。
    要追求卓越、那么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为了成为冠军、为了成为卓越、为了成为所有人中最强的那一个，每个人都会面临取舍、做出抉择, 付出所拥有的一切。
    得失不论。
    路北辰懂。
    季司早也知道他懂。
    所以路北辰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人那双白皙脆弱的腕骨,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季司早倒是笑着轻声问：“你当年, 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路北辰无意在此事上卖惨，只是对上季司早温润如玉的目光，还是诚实的点了头，“......嗯。”
    季司早又问：“有人陪着你吗？”
    路北辰垂下眼帘、避开人目光如炬的视线，‘没有’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停顿半晌, 耳边听到了不远处祁飞正在骂人的嗓音，随手捞了个友人出来，“老祁算一个吧。”
    季司早怔愣片刻，转头看向祁飞怒气冲冲的背影, 随即低着头笑了半天。
    路北辰将人揽了过来, 声线低沉地发腻, “我没事，你别心疼我。”
    季司早语气带笑, 轻声开口，“我本来是想说, 那我比你幸运。”
    路北辰有一瞬间的愕然。
    “不过既然你也有人陪着，那就算啦，”
    季司早笑，“老祁人也挺好的嘛，就是......”
    那边的怒骂声不减，听得季司早眉心一跳。
    “骂得有点脏啊......”
    话题被岔开，两个人皆没有继续下去。
    季司早看着路北辰无法活动的右臂，心口处仿佛有一股暖意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