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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落锦书云少渊 第279章 郭先生入宫请辞

第279章 郭先生入宫请辞

    直至门外,传来了敏先生的声音,他们才慢慢地分开。
    “殿下,外头宾客都在等着你。”
    敏先生也不想来煞风景,但晾下宾客这么久,总归不是那么好的。
    少渊依依不舍地站起来,“那……我出去一下。”
    锦书脸色比胭脂还要红,眸子似笼了一层烟波,说不出的动情诱人,“去吧。”
    少渊执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但是敏先生又催促了,他从没觉得敏先生的声音有这么讨人嫌的。
    “那我去了。”
    “嗯,去吧。”锦书主动地把手收了回来,扬了扬,“快去,我等你回来。”
    少渊走到门口了,却定了定,猛地又跑回来朝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不会喝醉的。”
    说完,这才大步走去开门,出去之后便迅速把门关了起来。
    锦书的笑容醇美如酒,回味着方才的吻,越发觉得心跳脸红了。
    “怎么头发都乱了?在里头做什么了?”
    “没什么,走不走啊?”
    外头,还传来敏先生和少渊的对话。
    锦书笑着,往后一倒,躺在了床上,好累啊。
    但随即便有敲门声,“王妃。”
    是樊妈妈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和神秘。
    锦书慢慢地直起身子,端正姿势,“进来。”
    门推开,樊妈妈带着一些年轻的媳妇姑娘们进来,冷箐箐和于星芒魏荀媛都在其列。
    还有谨王妃,二皇子妃,四皇子妃都来了。
    樊妈妈就仿佛是故意似的,一群小年轻站在锦书的面前,调侃地喊了一声,“见过婶母。”
    小年轻们喊过之后,便又有一群瞧着也有三十来岁的宗亲女眷们过来,也是喊了一声,“见过婶母。”
    锦书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许多。
    少渊年纪不大,但辈分大啊。
    太上皇的那些堂兄弟们,有些已经四代同堂。
    锦书维持着婶母端庄老成的微笑,“侄媳妇们不必多礼,都坐吧。”
    房中虽大,但也没摆放这么多的椅子,大家拿了糖果枣子吃,对锦书吹了一通彩虹屁之后,便都出去了,只留下与锦书曾有过往来的那几位。
    她们陪锦书说了几句话,也出去吃宴席了。
    锦书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往后一倒,马上就被满姑姑拉了起来。
    "卸妆沐头,泡得美美的热水澡。"
    满姑姑一招呼,呼啦啦地进来几个人,以周元周茜为首,后面跟着几个也是在国公府里伺候的。
    萧王府有汤池,锦书可想念那汤池了。
    双腿麻木,全身酸软,恨不得就泡在那热水里头,不起来了。
    但满姑姑却不让她去泡汤池,说是汤池的水有味道,要泡鲜花澡。
    首先是拆下头上的凤冠,各种珠翠,身上佩戴的首饰,然后往脸上抹油卸妆,洗去铅华,露出了本来的素颜,洁净可人。
    等泡在浴桶里的时候,锦书都快睡着了。
    那个扬言不喝酒的少渊,这会儿却被使者团给缠住了。
    摄政王敬了他一杯之后,十余人轮流敬他。
    他小酌一口还不行,本土的宾客没敢多闹他,但外国使臣以人家的风俗来说事,新婚的时候多喝,就能多生子。
    虽然少渊心里吐槽这算什么破风俗,但在摄政王的盯视下,喝了十几杯酒。
    他也盯着摄政王,过几天找你聊聊,你今晚刁难本王了。
    宫中。
    太上皇今晚很高兴,吃过晚膳之后,就躺在贵妃榻上等着梁时过来禀报。
    “报,新娘进门了!”
    “报,已拜天地!”
    “报,送入洞房了!”
    “报,宴席开始了!”
    “报,殿下被灌酒了!”
    梁时来回地跑,脑浆都快被摇匀了。
    他真的认为有些不需要报。
    而正华殿外,郭先生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
    景昌帝得知他要离开蜀王府,龙颜大怒,让他在外头跪着想清楚再传进去说话。
    郭先生头上和脚上都有伤,他本可以多养几日再进宫求见陛下的。
    但昨日他被送回了自己的宅子里,云靳风这才觉得他是真的要离开王府,遂带人上门来羞辱了一顿。
    且还丢下了一文钱,说他就值一文钱。
    他不堪受辱,拖着伤进宫来了。
    今日是萧王大婚,陛下心情必定不好,他知道。
    但他今日还就趁着陛下满腔怒火的时候来。
    足足跪了一个半时辰,翁宝公公这才传了陛下的命令,让他进去说话。
    他几乎起不来,脑袋一阵阵的发晕,但他知道如果今日不解决此事,以后晕的日子更多。
    摇摇晃晃地进去,全凭一身骨气支撑。
    入了殿中,只见满地狼藉,陛下已经发过一场脾气了,他在外头便听到。
    他径直跪下,“草民有负陛下重托,特来请罪。”
    景昌帝本以为他跪了一个多时辰,会想得明白,却不料进殿依旧还这样说。
    刚压下去的怒火,蹭地又上来,“混账,朕让你扶持蜀王,你一事无成朕都还没有降罪于你,你竟敢来请辞?”
    “草民不才,没有资格再扶持蜀王殿下。”郭先生跪在地上,头也伏下,发音已然有些颤抖,却依旧倔强,“且殿下也不需要草民。”
    “你……”景昌帝砸了奏章下去,声音缓了些,“你看看,如今已经有官员上本夸赞他了,你便再多些耐心。”
    “陛下,草民有耐心,也有雕琢玉器的手艺,但只怕,蜀王殿下只是一片瓦砾,并非玉器。”
    “大胆!”景昌帝狂怒,“你无才无德,竟敢诋毁旧主?”
    郭先生抬起头,眼底有火焰腾起,“陛下可见草民身上的伤?自使者入京,草民几番进言,殿下皆不听,无奈草民只能跟着跑,但殿下却有心避开,甚至在使者面前耻笑草民,这也不说了,既进了蜀王府为谋臣,草民甘受此辱。”
    他往前跪挪了一步,双手撑地依旧抬着头,“但与徽国的买卖,草民早就已经部署好如何谈判才能以最小的代价买到原铁,可殿下却反其道而行,这几日缠着那鲁王世子问原铁的事,甚至求着人家要价格,把我们所预算的也全部透露出去,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徽国摄政王亲自前来,证明他们很重视与我们大燕的生意,这买卖是铁定可以拿下的,但咱们需求量大,价格上若有些微的浮动,便是很大的一批粮食,且内阁议的粮食降价早就否了,他却对鲁王世子承诺,一定可以重启议案。”
    他悲声道:“陛下,草民不愿做千古罪人。”
    这,才是郭先生不得不离开蜀王府的最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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