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是人精，一眼便看穿了李文复杂微妙的目光，他笑着同李文说了句话，之后便直接推开冯风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李文看到沈溯的这个举措之后，几乎可以下定论了，这两人的关系的确不简单——哪怕是所里领导来找冯风，进办公室之前都得敲门，沈溯竟然就跟进自己办公室似的，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了。
    李文去茶水间接咖啡的时候，恰好也听到几个人在八卦沈溯和冯风的事情。
    “沈总过来了，今天有会么？”
    “没有吧，我没听说最近有锦和的会啊。”
    “我看他直接去冯总办公室了，还以为有会我不知道呢！”
    “你们有没有觉得，冯总和沈总的关系……还挺微妙的？”
    “不会吧，可能是私下关系好，毕竟锦和那边一直是冯总对接，他们还有点私交。”
    “说不好，反正我刚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两个人很暧昧……”
    “我可不觉得，这么多年了，要是有火花，早就有了！”
    李文原先的想法也跟这个同事差不多，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算是彻底倒戈了，甚至有点好奇，要是这件事情真的公开了，其他同事和领导会是什么反应。
    沈溯找的人效率非常高，三天之后，冯风的签证就下来了，后来的机票和住宿，都是沈溯去负责的，冯风直接在支付宝给他转了五万，她没专程通知沈溯，免得他又阴阳怪气。
    机票订的是春节前两天的，正好所里那天放假。
    冯风忙完了收尾的工作之后，和领导说了一句休年假的事情，领导听后都觉得惊讶，“今年怎么忽然要休年假了？想通了？”
    冯风说，“听您的，偶尔放松一下，享受生活。”
    领导批年假很痛快，冯风拿到假条以后，拍了张照片给沈溯发了过去。
    沈溯：【那收一下东西，今晚就先来我这边住？】
    冯风：【好，我今天可以准时下班。】
    沈溯：【那我下班了直接去你那边。】
    六点多，冯风回到公寓的时候，沈溯已经在地库的电梯前等她了，他没提前在微信上说，因此冯风看见他之后，略显吃惊，“怎么这么早？”
    沈溯说，“明天就放假了，今天下班早。”
    他按下电梯，跟在冯风身后走了进去，“收好行李之后先去吃个饭再回我那边，我订好餐厅了。”
    冯风点了点头，回想着沈溯的这些安排，忽然觉得，他们现在虽然没有正式确认关系，但也和男女朋友差不多了，很奇怪，自从上次出差同他一起短暂旅行过一次之后，她竟然会频繁从沈溯的身上感受到“安心”，放在之前，她根本没办法把这个词和沈溯联系到一起。
    沈溯应该是没有变的，或许是她的心态有所变化，亦或是她曾经对他的偏见过于深了。
    认真想想，他似乎和每一任女朋友恋爱时，都是体贴的，而她之前一直将这个当做滥情了——换个角度想，他能在每次恋爱的时候都这么贴心安排好一切，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冯风并没有带太多东西，行李很快就收好了，不必她亲自动手，沈溯很自然地接过了她的箱子，一路推着来到了地库。
    冯风和沈溯在外面吃过晚饭之后，就回到了他的住处，两个人晚上很自然地睡在了同个房间，就像之前几次一样。
    放假第一天，冯风理所应当地睡了个懒觉，沈溯是七点半左右醒过来的，但看冯风一直睡着，他便也没有起来，躺在身侧玩起了手机。
    冯风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十点多——她是被楼下的门铃声吵醒的，智能门锁通着卧室，铃声音量不小，冯风清梦被扰，蹙着眉睁开眼睛去看沈溯，“谁啊……大早上的。”
    沈溯用手机接了可视门铃，屏幕上赫然是谷鸢的脸，他的右眼皮跳了一下，“妈？”
    冯风原先是还想再睡几个小时的，从沈溯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她猛地清醒过来，一下坐起来，面色紧绷地看着沈溯。
    沈溯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冯风解释，以往谷鸢来他这边的时候，起码会提前一天同他说的，从来不会这样“突袭检查”，谁知道，第一次就碰上这种画面。
    可沈溯也不能不让谷鸢进来，他应下了谷鸢的话，随后便要下楼去开门。
    冯风说，“你把我的东西收一下吧。”思来想去，她都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去和谷鸢碰面不合适，上次酒店视频的事情，已经够她尴尬几年了，若是今天再被谷鸢撞个正着，她可以一辈子不见人了。
    想来，谷鸢应当也不会跑来沈溯的卧室找人，她还是先躲一躲吧，起码挑个体面的时候见面——沈溯在这个问题上和冯风达成了一致，给谷鸢开门之前，他把冯风的衣服、鞋子还有背包都收进了衣帽间，确保家里没有她存在的痕迹之后，才开了门。
    收拾的时候，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又来了，沈溯无奈地笑了起来。
    谷鸢等了很久才等到沈溯开门，门一打开，她便将手中的袋子交给了沈溯，沈溯接过来看了一眼，里面是用真空袋装的一些食物，应当是家里的厨师做的。
    谷鸢进来换上了拖鞋，她上下打量着穿着睡衣的沈溯，好奇，“你怎么这个点还没起床，昨晚没睡好？”
    沈溯说，“明天的航班，多睡几个小时养精蓄锐。”
    谷鸢知道沈溯要和冯风一同出去旅行这个事情，但比起这个，她更加好奇两人的关系，上次视频，当着冯风的面，有些问题不好问。
    谷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和季瞳分手，是不是因为冯风？”
    “不是，”沈溯想都没想就否认了，“季瞳和我分手，是因为我对她控制欲过强，她不喜欢这种相处模式而已。”
    谷鸢又问，“你和冯风是怎么认识的？”
    沈溯自然不可能说他以前和冯风是炮友关系，“她和邢铮的老婆是好朋友，私下聚会的时候认识的，正好公司和她们所也有合作，工作往来也不少。”
    沈溯交代得算诚恳，谷鸢听完之后面色不像先前严肃了，“那你们现在是进展到哪一步了？在谈恋爱了？”
    沈溯点点头，“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