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风可不吃这一套，“刁钻么，世界上应该不存在几个人，连自己前任的名字都记不住，除非根本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只是玩玩。”
    沈溯下意识地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读书那个时候，就是玩玩，没当真。”
    冯风反问，“哦，你的意思是，你交女朋友就是为了玩。”
    沈溯立刻便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对你当然不是。”
    冯风很淡定地回应他，“因为我不是你女朋友。”
    沈溯：“……”
    说真的，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束手无策，顾淞说得可真没有错，冯风就是老天爷派来克他的，他先前在她面前短暂嚣张了一段时间，如今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实际上，冯风也根本没有“无理取闹”，甚至，这个话题还是他先挑起来的，而现在，沈溯只觉得无比后悔，他忙转移起了话题，“春节旅行我陪你去，我看看机票。”
    这个转折略显生硬，但冯风知道，沈溯这是在示弱，因此她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
    抵达纽約之后，生活的节奏仿佛都被按下了快进键，虽然还在休假，但很难像之前旅行途中那样放松了，临近跨年，曼哈顿变得特别热闹，街上处处都是人，中午十二点不到，时代广场已经迈不进去脚了，都是来这里排队等晚上跨年的人。
    冯风本身没有这样强的仪式感，她本来是计划在酒店的餐厅随便过过的，但沈溯居然提前订了时代广场的酒店，冯风在三十一号下午才知道这件事情，彼时，她刚从购物中心出来。
    冯风看到沈溯发来的酒店地址后，又扫了一眼手中的购物袋——这是她出去给沈溯买的礼物，既然晚上要一起跨年，那正好有了个合适的机会送他。
    冯风是第一次给沈溯送礼物，她其实对沈溯的喜好也不甚了了，但送给男人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冯风这回选了个钱包，还有一条领带，她印象中，沈溯很喜欢买领带。
    礼物的事情，冯风并未提前同沈溯说，因为外面人太多了，他们两人在这边待到了傍晚时分才出去。
    冯风和沈溯几乎是同时从房间里出来的，两人迎面碰上后，才发现他们今天都穿了黑色的风衣，沈溯个高腿长比例好，这个身材最适合穿风衣，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句话都不说，就很能吸引人的目光了。
    沈溯不开口的时候，魅力是能翻倍的，冯风盯着他看了快半分钟，正欣赏的时候，沈溯笑着问了一句，“冯总这算不算对着我犯花痴？”
    这个问题一出，魅力大打折扣，冯风立刻收回了视线，看都不再看他了，“走吧。”
    他们住的酒店离时代广场有三四公里，跨年前夕，路边水泄不通，冯风和沈溯选择了走路去餐厅，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得人头昏，幸好，酒店房间里还是很安静的。
    沈溯订的酒店是可以看到时代广场跨年全景的，一夜的费用贵得咋舌，他们两人抵达后不久，工作人员便将晚餐送到了房间，套房的陈列经过精心布置，餐桌就在落地窗前，吃饭时，正好就能看到窗外的景象。
    冯风脱掉外套在餐桌前坐下来，包被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沈溯为她倒了一杯酒，彼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广场上的灯光陆续亮起，照着拥挤而热闹的人群。
    冯风和沈溯碰了一下酒杯，抿了一口酒，“外面可真热闹，让我想起小时候过春节。”
    沈溯也往外扫了一眼，顺势问，“淮西过春节这么热闹么？”
    冯风说，“小时候挺热闹的，市中心的广场那边有很多小摊贩，过年的时候，广场上都是人，还有人在附近放炮，后来中学的时候开始管制，就没那么热闹了。”
    沈溯听着冯风说小时候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挺好奇你小时候什么样子的。”
    冯风反问，“好奇什么？”
    沈溯说，“想知道，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冷淡。”
    冷淡么？冯风想了想，说，“我从小就这样。”
    沈溯问，“你父母性格也这样么？”
    冯风说，“那倒没有，我爸妈性格比我好，我可能基因突变了。”
    冯风第一次和沈溯聊起来关于父母的事情，沈溯不由得便想起了之前在淮西偶遇她父母的那天，当时他们在聊李钺，她父母似乎挺喜欢李钺的。
    “你爸妈工作忙不忙？”沈溯问。
    冯风说，“他们提前退休了，去年退的，现在应该在自驾游。”说到这里，冯风笑了一下，“他们可比我潇洒多了。”
    沈溯也深有体会，“嗯，我爸妈差不多，公司扔给我，整天在家打游戏。”
    冯风听得有些惊讶，“打游戏？”
    沈溯喝了一口酒，笑说，“前两年，不知道哪个亲戚送的游戏机，他俩还真玩上瘾了。”
    这和冯风刻板印象中的形象不太相符，“你爸妈还挺有意思的。”
    这么有童趣的人，难怪会那么喜欢季瞳，想必季瞳身上的气质，应该很吸引他们。
    楼下的跨年表演开始了。
    冯风和沈溯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表演，从落地窗前俯瞰，视野绝佳，参与感也不弱。
    九点半，乐队表演，酒店隔音好，他们听得并不真切，但还是能感受到歌手的激情。
    时机差不多了。
    冯风从包里掏出了两个礼物盒，放在了桌上，推到沈溯面前。
    沈溯原先是端着酒杯在喝酒的，突然看到冯风的动作，便停了下来，他将目光落在那两个盒子上，挑眉：“这是什么？”
    冯风说，“打开看看。”
    沈溯问的时候，心里已经有数了，他放下酒杯，先后将两个盒子打开，便看见了领带和钱包，这时，冯风又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暂时就买了这些。”
    沈溯却已经喜笑颜开，他眼底的笑藏都藏不住，他拿起了那条领带，“谢谢，我很喜欢。”
    冯风点点头，“喜欢就好。”
    沈溯的指尖摩挲着领带，若有所思，“冯总第一次送我礼物，怎么可能不喜欢。”
    顿了顿，沈溯又问：“这不会是为了还我圣诞礼物的人情吧？”
    冯风摇了摇头，“应该是圣诞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