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作为甲方乙方合作多年，除却工作之外，一直没什么交集，沈溯若是对冯风有意思，那早就有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可若是没那个意思，他用这种眼神看冯风是什么情况？
    沈溯可不像是会在公开场合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沈溯和冯风的身上，连说话的领导，都停了下来，这次，冯风是不做反应也不行了，她早就觉察到所有人都在看她，只是在装无所谓罢了。
    冯风停下记录的动作，抬起头看向领导，而这个时候，沈溯的视线仍然盯在冯风身上。
    众人的表情越发微妙了，这个时候，领导去问沈溯，“沈总觉得这样安排可以么？”
    被人叫到名字后，沈溯才堪堪回神，他笑着说，“我没意见，有冯总这么靠谱的人协同，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言罢，他再度看向冯风，大方地夸奖，“每次看到冯总这认真工作的样子，都有种想挖人的冲动，身边有个这样的得力干将，办起事来效率一定很高。”
    这一段话，算是解释了方才一直盯着冯风看的缘由，倒也说得过去，只是，在座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不会被这种话骗过去。
    冯风本人很淡定，她甚至还转过身，同沈溯道谢：“谢谢沈总夸奖，我的荣幸。”
    这个小插曲，在两人的商业互吹中结束，会议又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安排好了出差的全部工作和行程以后，便散会了。
    从会议室出来后，沈溯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冯风进入了她的单人办公室，又惹来了与会人员的面面相觑，有几个人低声凑在一起讨论，沈溯是不是真的和冯风私下有点什么关系，不过，这两个人都太难琢磨了，分析半天，愣是没得出什么结果来。
    冯风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距离下班也就还有一个小时，原先是打算回来做做一些数据表的收尾，结果，被沈溯这么一跟，计划都被打乱了。
    但到底是在工作场合，冯风仍然保持着冷静，她看着关上门朝办公桌走来的沈溯，公事公办地开口询问，“沈总找我还有什么事？”
    沈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问，他但笑不语，微微眯起眼睛，视线在她身上逡巡。
    步入十二月，南江的气温越来越低，办公楼里暖气却很足，冯风此时已经脱掉了毛呢外套，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领修身针织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西裤，都是很简单的款式，连一点装饰都找不到。
    可是落在沈溯眼底，处处都是吸引，她的穿着和表现越是干练，禁欲，对于他的诱惑力就越大。
    冯风清晰感受到了沈溯的视线，他仿佛已经用目光扒光了她身上的衣服，换作旁人是要不好意思的，幸好她习惯了沈溯这样子，心理素质也够好。
    沈溯看了很久之后，笑着说了一句话，“想你了。”
    这显然不是该出现在工作场合中的话，冯风也是第一次听他在这里谈论私事，她扫了一眼手机，平静地提醒他，“我还没下班。”
    沈溯不以为意，“那又如何？”
    冯风说，“我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刚才开会的时候，你的行为已经让人误会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敏感，双方是有合作的，且这些工作一直都是她在接洽，若是有什么传闻出去，三人成虎，最终一定会被描绘成“桃色交易”。
    在所里，这是很麻烦的事情。
    但冯风这样的考量，落入沈溯的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层意思，他挑起眉来，似笑非笑，“如此看来，冯总是觉得我见不得人了？”
    沈溯一直不曾忘记，从前他们私下做炮友的时候，冯风就不止一次地同他提起过，不希望工作中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那个时候虽然也不舒服，但尚且可以理解，他以为，她是不愿意被同事知道私事。
    可是后来，李钺的事情，她却大大方方承认了，即便是面对同事的调侃，也能淡然回应，甚至，还会在他们的起哄之下，和李钺秀一秀恩爱，一起工作的时候，也不避嫌，午休时间都是一起过的，他看到过很多次了。
    有了李钺的对比，沈溯心中自然不会好受。
    冯风说：“我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谈私事，你和我的身份，被人误会了没好处。”
    沈溯反问，“误会？冯总说说看，有哪里是误会了的？难道冯总之前说的喜欢我，也是误会？”
    冯风被沈溯刁难得有些头疼，他每次死缠烂打问个没完的样子，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冯风说，“我的意思是，你是甲方，我是乙方，而且锦和的事情都是我在跟，传出去，别人可能会觉得我和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沈溯绕过办公桌，走到冯风面前，步步逼近，冯风被他的动作弄得下意识地后退，最后腰抵在了桌沿上，无处可去。
    沈溯抬起手来，撩开她头发，手指捏着她的耳朵戏谑，“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是这种么？”
    冯风按住他的手，警告，“我还没下班，别乱来。”
    沈溯笑着将视线落在她的唇上，“之前冯总恋爱倒是很大方，弄得整个所里人尽皆知的，到我这里，倒是见不得人了。”
    冯风就知道，沈溯一定会拿李钺说事，她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你和李钺身份不一样，他是我的同事，你是我们所里的甲方，没有可比性。”
    沈溯全然不在意她说什么，另外一只手已经摸上了她的嘴唇，指尖沾到了她的口红。
    沈溯笑着问，“我记得李钺经常陪你在这里加班吧？晚上没人的时候，你和他在这里干过么？”
    冯风：“……”
    他又开始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知道答案对他有什么好处？
    冯风不说话，沈溯的笑更加危险了，“干过，是么。”
    冯风索性反问，“你和季瞳不也是经常一起加班？”
    她并不愿意去拿季瞳说事，但沈溯揪着不放，她只能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沈溯的指尖擦着她的口红，“嗯，我们经常在办公室搞，我喜欢。”
    冯风没什么反应：“哦。”
    沈溯问：“那你和李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