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风目睹了沈溯的这个行为，但并未去点破，直接装作不知道，随口问他，“喝酒还是喝水？”
    沈溯的视线扫过冯风客厅的吧台，那个地方他很熟悉，以前，他们两个人经常在那边喝酒，他看到台面上放着开过的红酒，笑着说：“喝酒吧。”
    言罢，他便朝吧台走了过去，冯风随后跟上，从小消毒柜里取出一只高脚杯，为他倒了半杯酒。
    沈溯接过来，“谢谢。”
    冯风在他一旁坐下，没有说话。
    沈溯品着红酒，目光四处张望着，这里和他之前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墙上多了几幅油画装饰，除此之外，没其它新的物件。
    看了几分钟后，沈溯说，“墙上的油画还不错，哪里买的？”
    冯风也看过去，淡淡说：“不太清楚，李钺买的。”
    她回答得不紧不慢，且姿态坦然，全然不介意在沈溯面前提起李钺这个前任。
    而沈溯也笑了起来，“是么，看不出来他还挺有艺术鉴赏能力的。”
    冯风很赞同，“李钺确实有，他的审美挺好的，是个很浪漫的人。”
    这话是真诚的夸赞，也带着几分试探，冯风心理素质极好，即便是沈溯这样的人，也分辨不出她是为何说的这番话。
    沈溯晃着红酒杯，转首看向冯风，眼睛微微眯起来，盯着她，许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冯风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我脸上有东西？”
    沈溯笑着摇摇头，“有对前男友的怀念。”
    冯风反诘：“你还介意这个么？”
    沈溯喝了一口红酒，“冯总还真是没追过人，在自己追的男人面前赞美前男友这种事情，是低情商的表现。”
    冯风不以为意，“是么，我追的人如果不在乎我的话，也无所谓吧。”
    话音刚落，沈溯忽然抬起手来，干燥的指尖摸上了她的脖子，缓缓滑动着，吧台头顶的灯光照下来，将她的皮肤衬得发光，活像个妖精。
    “我只能说，你低估了男人的兽性。”沈溯的手指最后停在了她的锁骨处，指尖轻轻点着。
    冯风垂下眼睛，视线扫过他的手指，“那我如果夸李钺体力比你好，是不是戳中你痛脚了？”
    果然，下一秒，沈溯抵在她锁骨处的手指便向下，另外一只手将她往前拽了一把，随后按住她的后脑勺。
    两人的距离猛然贴近，嘴唇只差几毫米便要碰到一次，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冯风还是很冷静地看着他，用最淡漠的口吻说出了火上浇油的话，“他比你年轻，这很正常。”
    沈溯轻笑出声，这一声带了几分危险的味道，他抵住她的嘴唇，“在这里干过么？”
    冯风说，“明知故问没意思。”
    沈溯：“你说得对，问没意思，直接做比较好，冯总，转个身趴好吧。”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在她的腰上拍了一下，这是他们两人此前经常有的小动作，只要他一做，她便知道下一步要怎么来。
    只是，冯风这一次并未配合他，而是在他注视之下，绕出了吧台。
    沈溯显然是未想到她会这样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再次令他眯起了眼睛。
    冯风在沈溯的注视之下，整理了一下睡衣的肩带，随口说，“坐了有半个小时了吧，不早了，回去开车小心。”
    沈溯舌尖抵着牙齿重重地舔了舔，到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冯风戏耍了。
    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抹笑，他喝完了剩下的酒，起身走到冯风面前，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好好休息，晚安。”
    冯风将沈溯送走之后，回忆了一下他方才的表情，发出了一声轻笑。
    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意识不到自己被戏耍了，虽然在极力保持体面，但最后那句咬牙切齿的道别，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快。
    冯风虽不清楚他的不快是因为她挑拨起他的欲望，却不肯落到实处多一些，还是因为她频繁提起李钺，并且夸了他的优点多一些。
    总之，她很成功地惹到了沈溯，算是把今天晚上在餐厅碰见他和别的女人吃饭的不痛快，如数还回去了。
    这一招，也是先前兰岚教她的，而冯风是个很好的学生，兰岚那天同她说了那些话后，她便发觉，男女关系中，许多拉扯，斡旋，和她平时在工作中的谈判异曲同工。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进一步退三步，永远不让对手摸清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便拥有了全身而退的资本。
    沈溯一身火气地下了楼，开车回家的路上，身上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小腹被撩动起来的欲念，并没有因为冯风给他浇下来的一盆凉水而平息，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特别是想起冯风夸赞李钺的那番话。
    沈溯自然知晓她是故意的，即便知道，仍控制不住。
    曾经听见，看见过的画面，频频闪过了脑海，还有那些梦——
    到家以后，沈溯换上拖鞋，便直奔到了楼上的浴室，待他从浴室出来，已经十二点了。
    这笔账，他下次一定要从冯风那里如数、甚至加倍讨回来。
    周五晚上来了那么一次，冯风大抵也猜得到沈溯不好受，但她并未主动联系他，而沈溯也很沉得住气，周六一个白天过去了，也不曾给她发过一条消息。
    周六这天，傍晚时分，冯风收到了林湄的微信，喊她去家里吃饭。
    冯风正好也没有安排，便答应了下来，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参加朋友间的聚会，冯风会比较随意一些，刚好她下午做过瑜伽，便穿着瑜伽裤和一件紧身运动外套出门了，连高跟鞋都没穿。
    七点，冯风的车停在了珠华别墅门前，她刚下车，便看到了不远处，沈溯的车也停在那里。
    林湄邀请她的时候，并没有说沈溯也会过来，但这不是值得意外的事情，他和邢铮的交情摆在那里。
    冯风提着包往前走了几步，却正好碰上了沈溯下车。
    冯风原以为，沈溯已经进去了，没料到会这样碰上，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也来了。”
    沈溯不说话，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从她的脸一点点往下，她今天穿的这套衣服，太衬身材，特别是臀线。
    沈溯一边看，一边迈着步伐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