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神儿，你已经确定她们两个是一个人了？那你为什么不跟她挑明？”听完言隽神的诉说，太后沉默了以后之后才轻轻开口。虽然已不再年轻，但还是可以看出年轻时的娇艳容颜，而且现在的她，不仅不显半点老态，反而因为浓浓的母爱而带上了成熟的魅力。
    言隽神有些困惑的皱起好看的眉，平日张扬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慌张：“我猜大概是的，已经基本上确定了。可是，母后，我怕……”支吾了半天，终于把最后的两个字吐出口。
    “你怕什么？”听到儿子说出这话，太后很是困惑：“神儿，你好歹也是一国王爷，有才有才，要势有势，更何况，以你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还有什么好怕的。”
    “母后，她不是那些外在的东西就能打动的人，要是那么肤浅的话，想我也是不会陷得这么深了。”重重的叹口气，言隽神对自己母后的天真有些无语。
    “不会吧，这世上还有能拒绝你的女子？”
    “母后，我是认真的。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娶她为妻，唯一的妻子。”言隽神发誓般的囔囔。
    “所以，你今天带她来，只是叫母后做好心里准备了。”盈盈笑着，太后的姿态又恢复万千华贵，慵懒优雅。
    “母后……”轻轻唤了声。
    “好了，神儿，别说了，母后了解。但是至于那个人是否够资格做我的儿媳，到时候还要我亲自来考验一下。”
    “谢谢母后。”听说母后口中的不反对，言隽神的脸上的神情就像是雨过天晴般，一条绚丽的彩虹横卧空中。
    “放心，神儿，我不仅是这个国家的太后，更重要的，我还是你的娘亲。对母后来说，自己孩子的幸福跟国家的安稳一样重要，但是要我以孩子的幸福还换取国家的安稳，这件事不管怎样，我都做不到。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头发长见识短也好，反正我就是这么决定的。”摸摸一旁孩子的头，太后的笑容越发慈祥。
    “母后。”
    “你叫哑儿是吗？”等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看着那个一直紧紧跟在身后的娇小身影，湛南群转身立定站好问道。
    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看似无害，但是眼神却很犀利的老人，哑儿想了想，最后轻轻点头。虽然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要紧的吧。
    “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还有，你本来不是哑巴，那药是你自己吃下去的吧。”湛南群锐利的视线一直盯着眼前的小女孩。
    哑儿一怔，整个人的表情有些呆滞。刚才自己没听错吧，他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你装哑儿的事？”摸摸下巴上长长的胡须，湛南群得意的笑了，很自豪的说了句：“因为失音丸是我制造出来的。”
    清澈的眸子猛地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老者。他什么意思？那明明是娘亲交给自己的，而且，不是说，是家传秘方吗？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那药的名字叫失音丸？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知道失音丸的事？”
    点点头，暂时还不能确定眼前人的身份，哑儿不想冒险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你看平时别人都叫我湛御医？难道，这个姓氏，没有给你一点感觉，让你联想到别的什么东西吗？”
    哑儿震惊的倒退几步，看向眼前老者的眼神里也带上了惊憾……这个姓氏，他这么说到底有何用意，而且，以他的年龄看，难道……
    “对，也许你一惊猜到了。”看到哑儿的眸子猛地睁大，湛南群点点头：“我的名字叫湛南群，我想，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再次后退几步，哑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颤抖着手想要从腰间解下香囊，但是被一只枯瘦的手阻止了。
    “你别拿解药出来。你现在的身份是王爷不会说话的丫鬟，皇宫是个是非地，要是让别人看了你会说话，到时候你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然后我再把事情都像你解释。”
    仔细看了看老人的神情，然后莫名的，一向警惕心很强的哑儿，就这样，在迟疑了一下之后就轻轻点头。
    “你腰间别的碧玉箫是不是祖传的？”
    下意识的摸摸腰间的东西，看着老人脸上严肃的神色，轻轻点头。
    “你娘亲是不是姓湛？你奶奶是不是叫情容？”
    心里的疑惑渐渐增大，某个猜测的想法得到了越来越确切的证实。
    “那你是不是知道我？”
    再次点头。
    “所以，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不仅是这个问问题的，就连被提问的，脸上的神情也很复杂。
    是做梦吗？眼前这个人……是……
    “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我是你的爷爷。”从腰间掏出另一支藏得很隐秘的玉箫，湛南群的脸上的情绪很多。
    到了秘密的面纱被揭开的一刻，哑儿反而慢慢冷静下来，震惊之余只剩下冷漠。在老人的注视中毫不犹豫的倒退几步，在与那双因为岁月的洗礼而显得异常睿智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后，立即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看着那个身影离去的方向，湛南群伸出手想要去拉，但是，很快，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慢慢放下了：容儿，当年，你肯定是特别恨我的吧……丢下已有身孕的你，独自一人离开，而且自此杳无音讯。你，是恨我的吧……
    慢慢的，一滴浑浊的泪自老人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缓缓流下……
    “哑儿，哑儿，你怎么了？”因为担心跟湛御医一起离去的哑儿，言隽神在跟母后谈完事情之后很快提出了辞别。
    但是在寝宫外面找了一会都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等了一会正准备叫人去找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神情自不远处向这边跑来。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哑儿顿住脚步，但在向他走来之前还是微微转身，抬起袖子。
    “哑儿，你在干吗？你怎么了？”察觉到哑儿激烈情绪的波动，言隽神有些意外，但是很快，担心就占据了整个思维。
    那张小脸终于抬起，似乎是想要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但是，那脸上的，却有着明显的泪痕……
    “哑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想了想，言隽神还是没有把话说完整。你是不是哭了？这句话堵在喉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努力将内心那种激烈的情绪平静下去，许久之后，哑儿才终于镇定的抬头，朝言隽神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那么坚强的人会哭，性子那么冷淡的人会哭，怎么可能是没事……
    但是，看着哑儿那佯装坚强的样子，言隽神在心痛的叹息后选择了沉默。
    “好了，事情都办好了，我们回去吧，现在时间也不晚了，要好好休息了。”扬起一抹浅浅的安抚笑容，言隽神温柔的说道。
    清澈的眸子闪了闪，最后还是回归平静，哑儿轻轻点头，跟在言隽神身后往外面走去。
    “俊逸，你有没有查到那个叫哑儿的丫鬟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得到隽神那么多的注意？”逍遥王府的偏院内，司徒怡雪解下随身带着的匕首，轻轻用布绢擦拭着。猛地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两人。
    “回公主，根据调查结果，这个叫哑儿的丫鬟是几个月前来到逍遥王府的，因为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所以管事的人就把她分在了一个院子打扫。后来遇到了北陵的王爷，就成了他的贴身丫鬟，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在她来逍遥王府之前的事呢？她到底来自何方，身份是什么？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查查。”放下匕首，司徒怡雪的脸上带着冷厉的戾气。
    “还有，公主，根据调查，属下还发现一件事。”
    “说。”
    “昨天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个跟哑儿在一起的男人，是风雪楼的少主，第一杀手询风。而且他跟那个叫哑儿的关系匪浅，在外面说的是表兄妹。”
    “风雪楼？”这个消息，倒是另司徒怡雪深感意外。
    “皇宫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跟风雪楼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手轻轻拨弄着剑鞘上的宝石，司徒怡雪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带着若有所思的幽深。
    “风雪楼那边说还要考虑几天。不过，最近他们发出命令，把所有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杀手都给召了回去。就连询风，也在今天一早离开了京都。”
    “哦？看来，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虽然这么说，但是司徒怡雪的脸上带着的却是兴致盎然的趣味：“你派人继续调查那个哑儿的身份，还有就是……上次北陵太后昏迷被救醒，连同我们安插在那边的人马都被查出来的事情，你也要派人去查一下。”
    “是！”
    “好了，你下去吧。”摆摆手，玩了一天，司徒怡雪终于感到有些倦意。
    “遵命。公主请早点安寝。”
    等那个人关上门离开后，司徒怡雪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看来，这次的北陵之行，要解决的事情和人还是很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