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农村,是没有多少玩具的,也没有城里才有的游乐场。但我们农村的孩子也有自己的玩游戏方式,比如,过家家、跳皮筋、跳房子等。而那时候,我和许冬梅在一起玩的最多的游戏就是过家家游戏。
每次一到星期天,我和许冬梅都会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家门口的梅花树下学着大人们有模有样的做菜、烧饭。
“过家家”的游戏也是需要一大堆“锅碗瓢盆”之类的材料,当然,这些“锅碗瓢盆”不是真实的锅碗瓢盆,都是在我们村庄人家的墙角屋檐下搜集来的碎小瓦片。但有时候,我们也会去胡老三家门口找来些材料。
胡老三也是我们村的一员,大约三十来岁,我们村的人都叫他“傻子”。村里的小孩子一点都不怕他,每次见到他时,他都是憨憨的笑,并漏出一嘴的黄牙,他也特别喜欢和我们这些小孩子们玩。他家在我们村的一个拐角处,后面是一大片竹林,家里只有两间破败的土房子,还是父母留下的。
胡老三平时除了种点庄家外,多数时间都是在外面捡垃圾,每次捡了垃圾回来,都会把这些垃圾堆在门口,然后在进行分拣,能卖钱的就拿去卖,能用的就自己拿回家用,实在不能用的就扔掉。所以在他家门口,什么样的破铜烂铁、什么样的破烂玩具都有,而我们也会经常去他家门口找一些好玩的东西回来玩。
今天,我们发现胡老三家的门是关着的,估计是不在家,于是我和许冬梅就来到胡老三家门口寻找些“锅碗瓢盆”回去过家家用。
“赵波,你去找东西,我来给你把风。”
“怎么每次都是我呀?”我抱怨。
“你去不去?”许冬梅做出准备动手的架势。
“哎吆,疼,我不都已经去了么,你干嘛还动手呀?”耳朵一不小心就被她揪了一下。
“谁叫你不听话。”许冬梅一副大人的口吻。
我一把扒开了堆在胡老三家门口的垃圾堆,霹雳哐啷的开始寻找着自己想要的“锅碗瓢盆”。突然地上有个好玩的东西吸引了我,于是拿在手上来回摆弄着,一点也没注意到胡老三从家里打开门,并站在门口憨憨地看着我笑。
“赵波,快跑。”许冬梅突然向我喊了一句后,自己迅速撒丫子跑出了老远,而我却被许冬梅的一声喊楞住了。
我缓缓转过身来,“啊——”,胡老三啊了一声,并坏笑着一跺脚,故意地吓唬我。我立即爬起来,撒丫子也跑出了老远,然后,就只见胡老三站在门口呵呵地对我们傻笑着。
回来后,我们两手空空的,什么材料也没有弄到手,看来想其他办法了。然后,我们又跑去各户人家的房前屋后,寻找落在地上的破烂瓦片和瓷片,在统一收集到我家门前的梅花树下。
等把材料收集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用石头垒起一个锅灶,再在树下面搜集些干柴,开始准备烧饭了。
“赵波,我们还没有菜呀,你去摘点菜来吧。”许冬梅突然想起来还需要烧菜。
“看,那里有菜。”我手指着我家的菜园子。
刚好我家菜园子就在梅花树旁边,于是我学着老妈的样子跑到菜园子里摘菜。在我家菜园子里,还有些刚刚发芽的菜苗,我连看都没看,只管摘我自己想要的小白菜,却不知自家的菜园子都被我双脚践踏地不成样子了。
“许冬梅,菜来了。”我摘了几颗新鲜的小白菜回来。
“赵波,你去弄盒火柴来。”
“又是我。”我边走边叨唠着。
我跑回家去,趁老妈不注意,弄了一盒火柴过来。秋天的柴火很容易着,石头垒成的锅灶中间,我们放了些干柴和枯草,然后用火柴将其点燃。
“赵波,快去打点水来,我要开始炒菜了。”许冬梅还真像是一个家庭主妇。
我迅速跑回家拿了一个酒瓶,跑去池塘里装完水后,回来交给许冬梅。只见她在那里一本正经地一边炒菜一边嘴里念叨着,“加点盐,再加点酱油,啊,酱油没有了,赵波给我打酱油去。”
许冬梅比划着动作将酱油瓶递给我,我空着手接过酱油瓶,从场地这头跑到场地那头,然后又跑回来。
“许冬梅,酱油打来了。”
许冬梅接过我手中空的“酱油瓶”,比划着往锅里加酱油的动作,“赵波,快拿碗来,菜熟了。”
我急忙找了一个碎瓦片递给许冬梅,许冬梅将手中“菜”盛到碎瓦片里,其实那些“菜”是用沙子和菜叶随便翻炒了几下,混合在一起的。然后,许冬梅又接着炒了几个菜,甚至还炒了有“肉”的菜,所谓的“肉”就是一些小石子。
菜炒好后,下一个任务就是煮饭了,煮饭要简单一些。就是把“锅”里装了些沙子,然后倒点水,在学着大人的样子进行“淘米”的动作。
“赵波,火灭了,你再次捡些柴火来。”许冬梅吩咐我道。
这时,我们周围已经聚集了好多的小朋友,蹲在一旁认真地看着我们炒菜和烧饭。我跑去树下面又找了些柴火过来,然后点燃。
“赵波,你们不能玩火,玩火晚上要尿床的。”二婶经过我家时,看见我和许冬梅在梅花树下玩火,立马跑过来阻止我们。
在我们农村,大人们见到小孩子玩火,都喜欢用玩火尿床来吓唬小孩子。那时我也不懂,但我还真是相信了这句话。
“大嫂子,你家赵波在外面玩火哦。”二婶因为有事要走,但又怕我再次玩火,竟把我妈给喊了出来。
我妈立马从家里跑出来,“你这个小兔崽子,我说我怎么在家里找不到火柴呢?原来是你把它拿出来了,还玩火,看我不打死你。”
看见老妈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我和许冬梅立马跑出了老远的位置,看老妈站在梅花树下没有追过来,我们也就停了下来。
只见老妈气愤地用双脚践踏着我们辛辛苦苦搭建的锅灶,并把树下的“锅碗瓢盆”扔的老远。忽然,老妈发现地上好像还有几颗小白菜,忽然觉得不对劲,立马又跑去前面的菜园子查看。果然菜园子里到处是脚印,好多菜苗都被踩坏了,老妈一下子火冒三丈,愤怒地用手指着我。
“赵波,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老妈一边追我,一边骂我。
而许冬梅看这架势,立马跑回家躲了起来。就剩下我一个人在村子里满世界的到处跑。
12,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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