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现在还有当年的雄心壮志嘛？”沈默问道。所谓的雄心壮志，热血难凉，在沈默看来，其实是有年限的。它可以是一种精神，也可以是一种传承，它会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但是，对于寿元悠长的修仙者来说就不一定了。
    别说修仙者了，就连凡间的帝皇，到了老年时期的昏聩也不在少数。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而云起目前的这种状态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知道云起撑不撑得住，若是撑不住，他可能会选择开设一个宗门。对于魔来说，沈默其实并没有把它放到一个特别重要的位置。只要云起一天不成为魔仙，那么，沈默就一天不会真正地把他放在心上。
    “雄心壮志自然是有的，但是我能够支撑多长时间，就不怎么清楚了。”云起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怎么？没了利用价值，你打算抛弃我了嘛？”
    沈默眉头微皱，微微愣了一下。云起的这句话，似乎像是有一道雷，直接击中了他的内心一般。
    抛弃？的确，沈默自己的确不打算在云起的身上下太多的死力气，因为没有意义。
    可这些年自己干了什么？从头到尾，不停地在追寻着超脱，看似不在意的背后，其实是极其地在意的。许多年前，自己似乎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而现在，随着修为的提升，自己的欲望已经近乎为零了。若是非要说的话，他们这群人之中，唯有他自己，逐渐地变得没有了“人”的味道。
    萧焱，依旧是那个热血青年，他会因为对手的弱小而失落，他会因为对手的强大而兴奋。
    南卿，她的快乐很简单，只要有好吃的，好玩儿的。
    萧薰儿，老实说，沈默并不是很了解她，但是她依旧是有喜怒哀乐的一个人，偶尔使使小性子之类的。
    而百花，可以说，在这群人之中，与他是最相似的一个人，但是百花依旧拥有着独属于她的快乐。她
    喜欢花花草草，当她拥有一株属于她的花草的时候，就会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而他呢？他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情绪起伏的。不，是这种情绪起伏都做不到了。他每次遇到事情，都下意识地算到了最深的那一步。而自己，除了寻求那超脱之外，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特殊的状况。
    沈默猛地一惊，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这不就是天道嘛？天道在影响着自己？没有了欲望的人，还能算是个人嘛？
    道心？什么叫道心？那就是守住自己是人的唯一根源，若是无了道心，不能够提升修为嘛？也不是，只不过，走的会是以身合道的路子。以身合道是个什么路子？大概就是回馈这片天地，补全天地法则的路子。这也是成仙的第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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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仙劫。
    “唰”地一下，冷汗就流了下来，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操纵着，若是此时此刻他选择渡劫，那么毫无疑问，自己是能够渡劫成功的。可渡劫成功之后，怕是那护道人就要换人了吧！
    ————
    法则之海深处
    一团马赛克似有所查，站起身来，缓缓地朝着宫殿之中走去，看到了一个太极印记正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露出了一个笑容。
    “怎么？那小子自己醒悟了？”空在一旁问道。
    “不容易啊，若是没有魔这种东西，估计他是不会醒悟的。”马赛克乐呵呵地说道。
    “可惜了，你是出不去咯。”空拿出一个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本就是无所谓的事，他与我，是极其相似的，但又是不同的个体。我或许会做得更好，但是，他也不一定就做得很差。所以，是谁做这个护道者，都无所谓。他选择了这条路，就需要经历这些磨难，既然磨难渡过了，那这天地间，就有他的一快位置。只不过，他是否能够真的渡过，还得看他自己。”
    “你难道就
    不怨嘛？”
    “怨？不，只是技不如人罢了，你我都以为超脱，谁能想到这是破镜呢。这事儿整的。其实早就该想到了。就看他自己能不能解决了。”马赛克的语气依旧充满了轻松的意味。
    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应该知道，若是这次他成功了，你就会消失了。”
    马赛克回过头来，乐呵呵地说道：“怎么？你这风流才子也有伤感的时候，我活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消失不消失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所谓，正好，我也想看看，超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大道三千啊，你我都认为是这天道，你我都不并理解真正的道。”
    “道，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东西，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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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起察觉到了沈默的不对劲，混了这么多年了，他也大概了解修仙界的一些讯息了。而且，他对沈默这个人的调查，也是细致入微，他知道沈默在修仙界处于一个什么位置，可以说，只要仙不出，沈默就是修仙界之中最顶尖的那批人。
    可这么一个人，被云起这么一句话，说得冷汗直冒，这就离谱了。
    自己说的只是自己的事儿，即便话难听，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无论如何，自己这群人也威胁不到沈默才对。可这货怎么看起来一副随时要凉的模样。
    一时之间，云起对自己的地位以及自己这么多年调查到的玩意有了那么一丝质疑。
    “这事儿先不说，我先闭关，闭关之后再来找你。”沈默丢下一句话，匆匆地离开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拓了一个洞府，这种事情，必须好好地思考一下。他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做人的理由，不然的话，这么下去，他估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害怕？这也是一种情绪，但是真的害怕嘛？并不，沈默就是察觉到这种事情，感觉到自己不会害怕而感到担忧。这事儿，是仅仅一个担忧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