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在上楼前,一边紧张地喘着粗气,一边煞有其事告诫金木:“吴书记是个大官,见到领导不能像在龙王山那样没有规矩,领导让说话时,想好再说,领导不让说,一定不能抢了讲。再往里走,她旁边办公室是厂长室,千万不能惊动阮厂长,不然把好事搞砸了,听懂了吗?”
金木点点头,更加紧张,连呼吸都刻意压缩了,唯恐有什么不妥之处而带来灭顶之灾。
于是金木低着头、勾着腰,“一二三四”地默默数着“嘭嘭”作响的心跳,躲在父亲后面,渴望完全隐身。
金木沿着别致的红木楼梯扶手,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在二楼宽敞明亮的走廊又蹑手蹑脚往前移动十四步,到达吴书记办公室前,心里“怦怦”乱跳,紧张得要命。
抬头看见写着“书记室”三个大红字的白木牌子,金木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老汪整理整理中山装,发现最上面的扣子敞开了,老汪心里一阵紧缩,立即扣上纽扣。还是不放心,又摸了摸。嘿,一个军人怎么会忘记风纪扣呢?
老汪感觉风纪扣不再像以前扣住了喉结,讲话和吞咽都费事,喉结上下难以移动,今天可就舒服多了。这时他哪有心思想到自己比当初已经瘦了四十多斤了,只是暗自庆幸自己严谨,军人作风不改。
老汪再回头望望金木,感觉一切准备就绪,他两眼盯着半掩的木门,如敬神明。他伸出右手试探着敲门,可是几次手指都没碰到门……
金木心里琢磨:“爸爸是老兵了,怎么比我还紧张,他的英雄气概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生病的缘故,是不是阮厂长是间谍,专门搞破坏,窃听隔壁吴书记动静。敲了吴书记大门,我上学的事就黄了、就没命了?”
也不知是北方煤城空气污染,金木鼻炎过敏,抑或父亲紧张情绪感染,金木突然“阿……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响彻云霄的喷嚏,整栋楼都震动了。
震动声“嘭”的一声关上了隔壁阮厂长的大门。
“谁啊!这么夸张,门开着,请进!”书记室里面轻盈地飘来柔和的女声。
金木“噗嗤”一笑,反而不紧张了,心想:“还是我利索!”
“报告吴书记,是老汪!”老汪进退失据,一把推开半掩的大门。
“老汪,回来了,儿子带来了吗?”一口轻柔的普通话已到门口。
老汪没有答话,赶紧把金木从后面拽过来推向前:“快喊阿姨好!”
这时,女领导已经从办公桌文静地走到金木面前。
嘿嘿!金木反而成了老汪的挡箭牌,金木是退无可退,只得抬起头来。只见:
青丝短发脑后披挂,紫色发夹单边斜插,黑框眼镜啤酒瓶底,两腮消瘦脸庞秀洁,浅色上衣深色长裤,白皮鞋搭肉色丝袜,显亲和无做派摆架。
金木大吃一惊:“此人慈眉善目,好像一个满面笑容的天使,缓缓舒展双翅,不停地对我微笑,我一定在哪见过?哦哦,龙王山!太像琶王爷,最像田老师了。
“要么是琶王爷女儿!不对,不对,一定是田老师妈妈!真是缘分啊!”
想到这里,亲戚感油然而生,金木又恢复了往日的莽撞。他脱口而出:“阿姨好!”伸手拉住吴书记的袖子。
老汪打着金木的手,连忙制止,意思是:“快放手,别把阿姨的衣服弄脏了!”
唉,金木太想上学了!他怎么看吴书记怎么亲切,以致把吴书记与龙王山那些人生中相遇的好人联系起来。吴书记似乎是他在水中奄奄一息时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浮出水面抱住四清时的那种涅盘重生的感受。金木生怕吴书记突然消失,或者放手不管。
吴书记拍了拍金木的肩膀,很是喜欢,也像很熟悉的样子,和蔼可亲地赞道:“小东西蛮机灵的,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虎父无犬子啊!我原来还很担心你到城里读书能不能跟上,看样子,担心是多余的,一定能跟上,只是长得太像老汪的书法了!”
吴书记抬起头来,用手指指办公桌对面墙上的一幅字。
(下部)二十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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