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陈学林对林菲菲的态度，注定了我和他不可能合作。
    我拒绝他这个行为，有些人或许不理解，但我自己觉得值得就可以了。
    回到家，我先给冯江打去电话，让他赶紧补货，这厮一听说航空公司采购，笑得振聋发聩：
    “好好好，他们要这个量没问题，放心好了。”
    他沉默了几秒钟，小声问道：“那……那这个钱，也分给我吗？”
    “不给！”
    “……”
    我猜这厮现在肯定哭笑不得，电话里陷入沉默，我怕他信以为真，急忙说：
    “刚才逗你玩呢！当然得分了，咱们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
    电话里传来他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感慨道：
    “余斌，和你合作真是痛快啊！我估计要是别人，可能都不分给我。”
    其实我们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只要是卖联名的咖啡，我都要分一杯羹给他，只是这次他怕我心疼。
    我把事情和冯江交代完，刚挂了电话，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臂，猝不及防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回头望去，她的发丝拂过我的脸，弄得我有点痒。
    她脸凑过来，一股幽幽的香气扑面而来，嘴角微噙着笑意：
    “你真舍得分给冯江啊？一点也不心疼吗？”
    我叹了口气：“没办法，用他的货，当然得分给他钱了，何况财去人聚，人聚财来嘛！”
    我拍了拍她白皙的玉手，“对了，你有你们公司领导邮箱吗？”
    林菲菲一怔，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你要我们领导邮箱干什么？不会投诉陈学林吧？”
    “差不多吧！我就是申明一下情况，我只是不想和他合作，如果换个别人，我愿意给航空公司带货。”
    林菲菲有些迟疑，眼底弥漫出一丝愕然，“这……这有用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试试呗！万一呢！”
    “你等等，我给你问问邮箱。”
    林菲菲办事效率很高，一会儿就给了我两个邮箱。
    我坐在电脑前，打开邮件，开始斟词酌句，洋洋洒洒写下自己心里中的想法。
    我的中心思想就一个，并不排斥给航空公司带货，但坚决抵制和陈学林同流合污。
    今天和陈学林不欢而散，谁知道他会在领导面前说我什么坏话。
    至于能否峰回路转还不得而知，但至少我亮出了态度。
    邮件发出去以后，我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咖啡采购订单已经签下来了，我已经知足了，如果能把航空公司直播再签下来，那就是锦上添花。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什么可遗憾的。
    可命运就是如此弄人，我们苦苦追求的事物难以如愿，而放下期待的时候，反而充满了惊喜。
    第三天，我接到了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
    她声称自己是航空公司新的对接人，他们公司为了带货，同意了我的要求，具体合作细节，想和我详谈。
    我喜出望外，当即给林菲菲发信息报喜，发完才想起来，她这时候应该正在飞机上。
    我收拾了一下，出门赶往航空公司。
    现在各大航空公司都在做直播，很多都是自家空姐在做，林菲菲老东家曾经也做过，可惜风声大，雨点小。
    到了航空公司，我先去了陈学林的办公室。
    当我敲开他的房门，这厮一看到是我，顿时怒目而视：
    “余斌！你可以啊！居然敢打我小报告！”
    我来就是为了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
    与人为善没有错，但是要分谁，他欺负过林菲菲，我再给他创造业绩，可能吗？
    事实证明，公司高层其实只关注利益，并不在乎某个人的感觉。
    如果陈学林能把直播搞定，我发那封邮件，也没什么用。
    领导只想用小钱办大事，我应该是他们能找到，性价比最高的主播。
    下午两点，我准时出现在会客室里。
    片刻以后，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咯咯咯地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间，透着干练和成熟。
    她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下，我叫赵舒，直播的业务，以后由我来和你对接。”
    我和她握了一下手，她没有多余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他们的宗旨就是花小钱办大事，早就打听过我不要坑位费了，直接就是聊福利，待遇。
    这些我多没什么意见，他们的产品也百花齐放，都是旅游必备产品。
    “对了，你们要给我配副播吗？”我问。
    赵舒交叠着双腿，莞尔一笑，深邃的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易琢磨的从容：
    “有，就是我。”
    我有些吃惊：“你？”
    我以为会给我配个空姐，没想到她亲自上阵。
    赵舒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着，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我以前也是空姐，而且我们公司找员工出镜，根本不给提成，谁都不爱来。”
    我心中升起一丝好奇，“那你还愿意？”
    赵舒耸耸香肩，拢了一下散落在耳边的长发，轻笑道：
    “和你这位网红主播合作出镜也不错啊！好歹我混个脸熟，以后万一有机会，说不定哪天就成网红了。”
    虽然现实了一些，但我喜欢她的坦诚。
    至于她说的，公司给不给她提成，那就和我没关系了。我也没有追问。
    我沉默了几秒钟，问道：
    “你公司干嘛非得找我做直播啊？现在网红主播这么多，没必要非得找我吧？”
    这个问题我有点想不通，陈学林好歹也是他们公司中层，难道就因为我一封邮件，那些高层领导，突然良心发现了？
    赵舒柳眉轻挑，“现在网红主播确实很多，我们之前也找过，但很多主播开价太高了，我们怕连坑位费都赚不回来。”
    她顿了一下，目光中多了几分玩味：
    “你不要坑位费，而且女朋友是我们以前的员工，你对我们航空公司的一些东西更了解，领导采购的生意给你，相信你肯定也会更乐意和我们长期合作……“
    直播带货很多都是一锤子买卖，但他们打算细水长流，不过这里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