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霆下了车。
    顾弘深指着院门，让他自己进去。
    顾少霆皱起眉，“大哥，你不来？”
    “我又没病。”
    顾少霆，“……”
    那他就有病了？
    不过快被气出脑淤血是真的。
    想到墨芊，他又想起昨天她说的“进展很大”……
    这丫头的脑回路，跟别人压根不在一个次元！
    顾少霆头疼，杵在门口，不走。
    可进不进这事儿，他说的不算。
    顾弘深直接一脚踢在顾少霆屁股上，把他踹进了院门。
    “我今天必须看到检查报告。看不到，明天送你去大道山当道士。”
    “……”
    顾少霆无语。
    全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再这么发展下去。
    顾家最正常的人，不会变成墨芊吧……
    ……
    这里是脑科医院的住院区，很冷清。
    前院的门诊比这边热闹的多。
    顾少霆步履缓慢地往里走。
    刚绕过院门口路中央的花坛，就看到了顾南景和墨芊。
    墨芊蹲在地上，撸着一条大黄狗。
    小黑开心地在黄狗边上绕。
    平时小黑胖得只能靠滚。
    今天出奇了，竟然跑的动了。
    顾少霆一见，阴阳怪气了句，“小黑，你是回家了吗，这么开心。”
    他这话，别有深意，指桑骂槐。
    可惜，该听不懂的人，依然听不懂。
    墨芊抬起头，看着二哥，“老二，你放出来了？”
    她蹲在地上仰头看人，显得眼睛又黑又亮，目光像孩童一样天真。
    只这一眼，顾少霆又心软了。
    小丫头能有什么坏心眼。
    她只是单纯的傻罢了……
    可惜，顾少霆的同情心没来得及维持三秒。
    墨芊又开口了。
    “你跟二嫂聊了一晚上，是不是快复婚了？”
    顾少霆，“？”
    复婚？
    结仇但是能更快一点。
    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只要开口，必杀伤一片。
    不是这个挨刀，就是那个挨刀。
    反正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墨芊的嘴底下逃走。
    顾少霆满肚子闷火。
    无处发泄。
    半晌，走到顾南景身后，泄愤似的，抽了老三一个脑瓜崩。
    “你怎么把她忽悠来的？”
    “……”
    顾南景后悔了。
    该把老六一起带来的。
    那挨揍的就是他了……
    ……
    顾南景带墨芊来，压根不费吹灰之力。
    因为他买了一条地痞大哥带的——大金链子。
    有食指粗细，可以绕墨芊那纤细的脖颈三圈。
    有这东西当诱饵，墨芊还能不乖乖上车？
    她不仅主动地上了车。
    还问三哥，还有没有别的任务要做……
    顾南景给顾少霆讲完，怎么把墨芊忽悠来的。
    俩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顾香薇从小见惯了好东西，哪个男人都骗不走她，因为送什么礼物都看不上。
    可这小墨芊，真是给两个钢镚，就能把她骗上车……
    哪天又被拐回大道山。
    他们都不觉得稀奇。
    越这么想，两个哥哥越想对小丫头好点。
    免得她好不容找回家。
    再被骗走了……
    ……
    三人去到住院部。
    顾南景亲自带人来检查。
    那当然是一路绿灯。
    第一个项目，心理健康测试。
    墨芊一到，就新开了一个vip诊室，专门给她服务。
    墨芊非常配合的进去了。
    只用了40分钟，不仅检查完了，连报告都一起出来了。
    鉴定结果：一切正常。
    顾南景看着报告，又看了看表。
    正常病人，光答题，都能答上半天时间。
    墨芊是怎么做到，她自己是个文盲的情况下，还能四十分钟把题全都答完，甚至还满分通过测试……
    而且测试结果，简直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顾南景从学医到工作，九年时间，头一次见过墨芊这种标杆性的“正常人”。
    他皱紧眉头，朝着墨芊举起手里报告。
    “芊芊，这些题，你都能看懂？”
    墨芊，“没看。”
    “？”顾南景不解地看着她，“那你怎么答的题？”
    “靠算啊。”墨芊显摆地一摊小手，只见四个手指头上，写了【abcd】，【√x】，还有【是否】……
    反正把题目上有的选项，她都写上了。
    哪里需要读题，只需掐指一算……
    顾南景一见，登时脑充血。
    科学是要被玄学统治了吗！
    他抚了抚额，深深地为现代医学的局限性感到无能为力。
    搞复杂了，别人不会做。
    搞简单了，大仙她会算卦！
    顾南景头疼，可是没办法，测都已经测完了。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后面的项目上。
    紧接着的五个项目。
    墨芊轻轻松松地又完成了。
    每个项目的检查报告都堪称优秀。
    顾南景已经攥拳了。
    这丫头都能查出来正常，那一定是设备不中用了！
    最后一项，脑电图检查。
    需要把人四肢绑在床上，在头部上相应的部位接上电极，之后收集她的脑电信号。
    墨芊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非常听话。
    乖乖地躺到床上，让医生把她绑起来。
    顾南景和顾少霆站在检查室外，等着。
    没想到这次检查快的出奇。
    俩人都没来得及聊一句天。
    就见医院走廊里的吸顶灯，晃了两下，接着卡一下瞬间全黑了。
    “停电了！停电了！”走廊里有人大叫。
    顾南景反应过来，立刻推开检查室的门。
    只见墨芊自己解开拷着自己的手铐脚铐，从床上下来。
    她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绑的小揪揪。
    “它电我。”
    顾南景，“……”
    它电你，你就可以让整个医院断电嘛！
    顾南景简直要暴走。
    这丫头违规答题不说。
    她还把医院给闹瘫痪了！
    顾南景气得眼睛冒火，原地绕了三圈，接着点了点墨芊，“一会儿住院部等着我，我单独给你检查！”
    说完，他黑着张脸走了。
    这电得赶紧供上。
    精神病院没点电子科技防范，那还得了……
    顾南景朝着楼梯走去。
    可他走了两步，又转回来。
    走到二哥面前，看他一脸看热闹的笑，严肃地哼了声。
    “二哥，你别走，你还没检查。大哥说了，今天你不查，不许离开。”
    顾少霆：嗝——
    果然。
    笑得欢。
    死得快……
    ……
    墨芊要走。
    顾少霆跟在她后面。
    墨芊回头看看他，“老三不是让你留下？”
    “我不放心你。”顾少霆一脸认命。
    墨芊奇怪地拧眉，“你不放心什么？”
    “我不放心……那些精神病人，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