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野和伏雪走出民政局。
    看到台阶下站着的人，都一怔愣。
    没想到，离婚的事，还有人赶过来给他们庆祝一下。
    顾白野走上前，“二哥，你怎么带她来了？”
    他语气里的嫌弃的，十分明显。
    “我来帮你追老婆。”
    不需要二哥代言，当事人直接说话了。
    墨芊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三根烟头丢给顾白野，“烟头收好，回去磕个头，谢谢祖师爷帮你忙。”
    顾白野，“有病？”
    他捡起衣服上被墨芊丢过来的烟头，正要扔。
    却被顾少霆一把拦住，“收着吧，供起来，没准下次离婚还能用。”
    顾白野，“……”
    这才一天，怎么二哥也疯了……
    想来二哥也是顾家最聪明的人，他要是都被这丫头带跑偏，那顾家变成疯人院，指日可待。
    顾白野手里拖着那三根烟屁股烟头，有想摔在墨芊脸上的冲动。
    这时，伏雪从楼梯上下来。
    刚才还阴沉沉的脸色，在看到墨芊时，马上露出盈盈笑意。
    跟看着顾白野时，判若两人，对比过于明显。
    她拿出手机，打下一长串字，“墨芊，今天晚上，你就搬回来跟我一起住，我那里很清净，环境很好，我做饭很好吃，晚上给你和小黑做大餐。”
    伏雪打完，举给墨芊看。
    墨芊边看边读，读完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要看着顾家不靠谱的儿子。”
    顾白野，“……”
    顾少霆，“……”
    被骂了的两兄弟，已经懒得还口。
    跟这丫头多说一句话，都是折寿。
    不过说来也奇怪，刚才乌云笼罩的天空，就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就晴了。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收拾好东西，走出办事处，一看这天，仰头惊叹。
    “这天是小娃娃吗，说变脸就变脸？这么快就晴了。”
    “我在咱民政局二十年，还头一次感觉咱这房子不结实，跟要被雷劈塌了似的。”
    “就是，太吓人了！这俩人离婚，真是老天爷都不同意，他们再来，谁给他们办？”
    最后的问题，问住了一同去往停车场的四个人。
    四个人停下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举起手，连连摆手，明确地拒绝这个差事。
    哪怕工作不要。
    也不能豁出命去！
    四个人心照不宣。
    管他什么顾家少爷，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几人下了台阶，看到了还没离开的顾白野和伏雪。
    四人相互看看，排出了年长的代表。
    就是今天那位厉害的调解员。
    她朝着俩人硬挤出一个笑容。
    “你们夫妻俩人的离婚手续，我们这局可能办不了，要不你俩再磨合磨合？或者换个民政局办？”
    她说完，四名同事，齐齐朝着俩人鞠了个躬。
    虔诚又真挚……
    伏雪一脸尴尬。
    却不得不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可她搞不懂，她离个婚怎么就碍着别人了……
    ……
    正在此时，一辆红色的牧马人飞驰而来，停在民政局门口，拉风又亮眼。
    红车车门拉开，一位身材高挑，身形利落的女人跳下车。
    她穿着一套警察制服，笑得明媚，马尾辫一甩一甩的，精气神十足。
    她朝着伏雪调皮地一眨眼，“雪儿，离完了吗，走，带你去庆祝！”
    伏雪一见来人，拉着墨芊，介绍两人互相认识。
    来人名叫童英姿，是上京市东山区刑侦大队队长。
    年纪轻轻，战功赫赫，功劳奖章奖牌摆了满墙。
    伏雪举着手机给她们看，眼角的余光却瞄向了顾少霆。
    只见他冷着一张脸，目光紧紧地盯着童英姿，只看不说话，可眸光中却好像有万语千言。
    伏雪嫁给顾白野时，二哥二嫂已经离婚，她其实也不知道两人离婚的具体原因。
    认识二嫂，还是五嫂介绍的。
    她没直接告诉墨芊，童英姿和顾少霆的关系。
    不过总有那不开眼的自己凑上来。
    顾白野给二哥使了半天眼色，也不见二哥动弹。
    于是，他只能亲自给二哥争取机会。
    顾白野走上前，跟童英姿打招呼，“二嫂，你出差回来了。”
    他说完，就被童英姿赏了一个白眼，“谁是你二嫂？再咒我，我就揍你。”
    顾白野，“……”
    呃，还是那个暴脾气的二嫂。
    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
    童英姿不想理顾家人。
    她拉开牧马人的后座车门，朝着伏雪一仰下巴，“吃晚饭去，边吃边聊。正好庆祝你逃离顾家。”
    “离不了，我不同意。”墨芊在身后忽然蹦出一句。
    “？？？”童英姿一脸问号地看着墨芊。
    伏雪哭笑不得，她朝着童英姿摆摆手，示意她别跟墨芊较真。
    童英姿无所谓地一耸肩。
    直接把墨芊和伏雪塞进车里，“离没离成，饭都得吃！走吧。”
    说完，她就坐回驾驶座，开着拉风的红色牧马人，一脚油门离开了民政局。
    从来，到走，一个眼神都没给顾少霆。
    最陌生的陌生人，都没有这种视而不见的特权。
    顾少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路人看到，都要闪开几米的距离，生怕被波及。
    只有顾白野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手肘搭在顾少霆的肩上，跟他一起看着离开的红车。
    调侃道，“二哥，二嫂她不理你。”
    顾少霆闻言，一个冷冷的眼神丢给他，“再喊二嫂，我也揍你。”
    说着肩膀甩开顾白野的手，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顾白野被他闪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无语地看着二哥背影。
    哪他出什么气。
    他招谁惹谁了……
    ……
    兄弟俩坐回自己车上，正准备离开。
    没想到童英姿的车又倒了回来。
    接着就见墨芊从车上下来，找到顾少霆的车，咚咚咚地敲车窗。
    顾少霆不快地按下车窗。
    墨芊两只小手一伸，“我的猫！”
    她刚才忙着拦着六哥六嫂离婚，把小黑扔在了车里，忘了带走。
    顾少霆瞥了眼后座，只见那猫睡得昏天黑地，一点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他示意墨芊自己去拿。
    可墨芊一动不动，等着他抱给她。
    顾少霆也不急，稳稳坐着，跟她僵持在这儿。
    墨芊一伸手，捏住顾少霆的下巴，让他转头看着自己。
    这姿势，好像女流氓调戏良家妇男。
    顾少霆一把拍掉她的手，“你想干嘛？”
    “看相。”墨芊答得正直，语气里没有一点歪念。
    可顾少霆微眯起眸，再打量她时，眸中满是疑色。
    毕竟刑侦人员总是有一条多疑的神经，一但被触碰，不摸到答案不肯罢休。
    墨芊没注意他的猜疑。
    她盯着他的脸，看完了自己想看的。
    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这婚离了，可就要孤独终老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