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向方向阳背影。
    他没有犹豫，直接走入其中。
    阴冷山风迎面拍来，吹得人心头发寒。
    “滴——！”
    挂在其中一名巡夜人腰间的仪器发出轻响，开始运作。
    研究院最新的神息探测装置，能够探查周围神息浓度。
    “还真有神息残留。”
    队员拿起仪器，确认了一番，“方战将，我们可能需要深入山脉。”
    “好。”
    方向阳没有意见。
    失去神系物后，镜山复制能力下降了许多。
    众人进入后，没多久便有复制体冲出，只是连四阶都颇为勉强，打散后便没再诞生新的。
    “这里。”
    前进一段距离，方向阳动作一顿，飞身朝某处进攻而去。
    拳上燃烧起灰白色焰火，向前一扇，势火猛然爆发，将前方覆盖。
    “前方有……神息。”
    探测员的探测结果姗姗来迟。
    “不愧是方战将。”
    几人颇为感叹。
    感官如此之敏锐，仪器想要追赶到方战将现在的程度，怕是还要再努力一阵。
    至于他们……更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神息气息。
    能够击杀神眷的火焰席卷而过，空气中弥漫的微弱气息自然也逃不过。
    方向阳在前带路，一边走一边净化。
    “比预想中要少。”他开口道，“这般看来，镜山内应该没有第二件神系物了。”
    “没有是好事。”队员回声道，“一件神系物便对大周造成损失，再来一件，我们怕是又要有的忙。”
    “总之大家小心些，打起警惕，不要沾染这种特殊能量。”
    方向阳提醒道，“江战将有一门特殊的净化手段，相信我，你们绝对不想体验那是什么滋味。”
    队员们心头一紧。
    “诶，那里是……”忽而一名队员看向山壁。
    闻言众人看去。
    只见不远处山崖中间出现巨大坑洞，密密麻麻的裂纹四散开来，还有几缕不知什么液体留下的暗沉色泽。
    方向阳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那个啊，当初我进入镜山时，和复制体战斗留下的痕迹。”
    说着他指向前方，“当时我们从这边，扭打着打到那边。”
    “这里碎石是当时迸溅出的，还有这些倒坍的树……”
    众人向前，战斗痕迹越来越明显。
    山石破碎，大地开裂。
    战斗留下的痕迹似乎将众人思绪也牵引带回到那天。
    庞大山脉被打的断裂开来，在外围时感受不真切，越往里走，越是能发觉战斗之恐怖。
    方向阳战绩集中在深渊，队伍几人还真没怎么见过他在大周全力出手。
    看到这片狼藉景象，是真的让人头皮微微发麻。
    随着向里，地形开始收缩变化，两侧山峰收拢，中间留出一条狭长道路。
    高耸山壁挤压着头顶天空，抬起头看，勉强能看到一小片。
    标准的一线天地形，距离最初神系物存放之地相差不远。
    不过很破坏美感的是，右半边峡谷被锤碎了三分之一，比左边明显要矮出来一截。
    自一线天开始，这里的神息浓度上升了一个台阶，仪器色泽转变为代表危险预警的黄色。
    “就到这里吧。”方向阳开口道。
    几名队员一愣，“方战将？”
    “我等阶高，能力特殊，净化的事交由我即可，你们在镜山外等候。”
    “这……”几人面面相觑。
    “犹豫什么，要是真遇见危险，你们还能比我坚持的更久不成？”方向阳笑笑，“出去等着吧，要是有危险，有特殊情况，我会喊你们。”
    说着，他指了指腰间仪器。
    “当然，要是没有通知你们，也不用强行进来支援。”
    “我有种预感，再往里走，兴许会经历一场战斗。”
    几名队员沉默片刻，互相对视，继续前进不是，扭头离开也不是。
    “方战将……这不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去吧，外面等等，叶老应该和你们说了，镜山里很危险。”方向阳再次露出微笑。
    几人又一次沉默。
    片刻后，他们没再坚持，“方战将，那我们在外面等候，有任何异常请及时给我们发消息。”
    “会的。”方向阳点头。
    目送几人远离，直到消失在视野，他重新转回过头。
    面上神情未有太多变化，或者说，眸光中的色彩反而愈加平静。
    他伸出掌心，随着风的吹拂而轻轻摇晃。
    下一秒，心脏震响。
    一圈气浪朝四周扩散而出！
    他眼底忽而升起一圈灰白色火焰，势火一同在掌心中燃烧。
    接着向前掷去。
    轰——！
    火光一下子燃起，焚烧着面前神息。
    方向阳静静注视着燃烧的火焰。
    半晌，火光渐渐消退，他缓步上前。
    神息几乎被焚烧殆尽，残余的几缕气息也如同所剩无几的香烟，燃烧起最后一缕烟气。
    方向阳身出食指，轻轻一勾，这些残破气息朝他奔来，在指尖萦绕片刻后才彻底消散。
    他细细感受片刻，继续前行。
    火焰升腾，神息残余。
    方向阳连续重复这个动作，愈加深入山脉。
    银色树木与山石仿佛形状各异的镜子，倒映出他刚毅面庞。
    一边走，一边净化，方向阳捻起一株杂草。
    银白色杂草生长着一层颜色浅淡，繁复而神秘的纹理。
    他手指轻轻撵着这层纹路。
    如果拿放大镜……不，显微镜去观看，就会发现这纹理仿若存有生命一般，攻击着他指尖皮肤。
    每一次攻击，都有细小一丝穿透肌肤，进入体内。
    “连杂草都能污染侵袭吗？”
    方向阳喃喃自语，思索道，“只要接触到，可能就会遭到污染。”
    “不知不觉中更改生物形态。这种寄生能力，远超幽种，并且更加隐蔽，更加无解。”
    “不不，它们不一样。”
    “幽种用寄生来形容更加合适。神息，神纹，是种带有强侵略性的同化污染。”
    “真是一种神秘，且让人畏惧的强大种族。”
    “你说是吗，江游。”
    他起头，看向远处。
    白金与蓝交织的特战服在寒风吹拂下猎猎作响，少年的发丝肆意狂舞，犹如正在狩猎的雄狮。
    他笔直的站着，仿若与黑暗融为一体，又与镜山中反射出的光线格格不入。
    “方哥，你说我能相信你吗。”少年轻声开口。
    视线交汇，碎发下的瞳孔带着莫名情绪，这方面百米在双方气场的作用下如同停滞半秒。
    方向阳站起身，灰白色火焰燃起，将这一株杂草焚尽。
    声音温文尔雅，面带微笑，一如他一直以来的形象。
    “相不相信，不由我。看样子，你想和我打一架？”
    “……”
    “……”
    “那就来吧。”
    下一秒——
    灰白色的火焰与浓烈至极的暗影绽放。
    光与暗的对撞，自此刻爆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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