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到底有没有人听我说话？”
    “你们就这样对待一个穿过了风暴与迷雾的英勇冒险家吗？”
    “上帝啊，我到底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难道我还在幻境中没有逃脱？”
    他有些怀疑，自顾自的开始说话。
    “托恩斯，我是托恩斯。”
    “是的，我叫托恩斯。”
    “没错啊，我还记得我的名字，托恩斯。”
    玻璃窗后。
    方向阳看向众人，“他当时就是这么说话，一直重复托恩斯三个字，并且手指着自己，大概表述意思可能为‘我是托恩斯’。”
    “……”
    众人啧啧称奇，看对方呜哩哇啦像是在看猴。
    “这家伙气息果然古怪，你们看他手臂上波纹，当真有几分神眷同源气息。”
    “见他现在模样，大概已经从发癫中恢复过来了吧。”
    “我瞅着也是，比刚才有理智多了。”
    一路扣押到房间前，其实托恩斯就醒了过来，只不过他自己本人没有意识到。
    嘴里咒骂着“烈阳之主将会撕碎你们！”“深渊的杂碎死！”“神明永恒！”之类的疯狂话语。
    后来方向阳一个嘴巴子下去后，世界恢复安静。
    他现在的情况是二次苏醒。
    “禁物拿来了。”
    门被推开，一名研究员手捧着锦盒进入。
    他将盖子打开，一张布满玄妙纹理的牛皮卷章出现在几人眼中。
    禁物：通晓卷轴。
    使用后能够跨越语言障碍交流。
    其实比较鸡肋。
    用在异种身上，人类大多也只能听到对方满腔杀意，以及混乱杂念。
    大周人都说大周话，没想到今天能用在这个只会鸟语的黄毛仔身上。
    方向阳将卷轴取出，然后催动。
    光芒覆盖四周……
    屋内，正在咒骂不停的托恩斯神色一顿，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掠过。
    “人类？是人类吧！”
    “该死，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打算把我关在这里折磨我？”
    “狗屎，我真想把你们的头塞进py里，再狠狠的给你屁股来上一脚。”
    “伟大的探险家托恩斯穿过了重重迷雾，征服了大海的怒涛与风暴，将深海踩在脚下！”
    “现在被一群不敢露面的卑鄙者囚禁在这里！”
    “说完了吗。”
    一道声音响起，托恩斯精神一震，看向前方。
    灯光一黯。
    方向阳穿着制服站在他前方，面色平静。
    看到对方面容，托恩斯怔了怔，回忆片刻，他瞳孔收缩，试探性问道，“东方人？”
    “你好，来自大洋彼岸的西方人。”方向阳回道。
    托恩斯面色微变，更加仔细打量对方。
    “这么说，我成功穿越了海洋，来到了另一片大陆？！”
    他目光看向四周，其余几座灯光依旧照射着，十分晃眼。
    他看不清周围环境，只能感觉到被关在了一个屋子中。
    “或许，你应该了解下现在自己处境。你强行闯入我们大周领地，对民众大打出手，按照罪行，本应当场将你处死。”
    “不要那么严肃嘛。”
    大概看到是人类，托恩斯放松了些，“你们也杀了我们不少船员，不是吗。”
    “再说了，我们刚刚穿过海洋，遭遇了非常恐怖的精神污染，所以当时会有所失控，这种事情……”
    噗嗤！
    一道势火从方向阳掌心亮起！
    灰白色火焰明明亮度不高，却在此刻压过了那些高功率灯光。
    托恩斯面色变化。
    “收起你那些试探的想法吧，我想，能穿过茫茫大海的人，不会是个蠢货。”
    方向阳手掌一震，将势火熄灭。
    “世界已经成了这副鬼样子，超凡力量诡谲非凡，你应该清楚我们拥有手段强行撬开你的嘴，只不过我们没有选择那样去做。”
    主要是面对强大超凡者，容易把你整成白痴，导致什么情报都套不出来。
    江游在心中吐槽。
    “接下来，我问，你答，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方向阳开口。
    托恩斯微微眯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叫什么？”
    “伊夫·托恩斯。”
    “你来自哪里？”
    “欧合帝国。”
    “欧合帝国？不是欧合联邦吗？”方向阳皱眉。
    “你说的已经是十五年前了，我们已经告别了联邦时代。”
    十五年前？？
    上一批神眷者明明是五年前到达的大周。
    耳麦中传来相关人员声音：“方战将，他没有说谎。”
    “怎么，觉得我在说谎？”托恩斯咧嘴笑道，“奥克托那家伙十八年前离开联邦，我们都以为他死在了海上，谁想到前些年收到了他传递回来的信号。”
    “于是有了我们的再次出发。大海上禁域数不胜数，被困在某个禁域中，一转眼外界过去十几年，太正常了。”
    “信号？”方向阳敏锐捕捉到了他口中的词语。
    他们可没有捕捉到什么信号。
    “我们出海，就是为了寻找其他可能被深渊吞噬的文明，只要发现，便会想尽办法传递回讯息。”
    “在到达这里之前，我们的船只便朝欧合大陆发送了位置。”
    托恩斯露出一口黄牙。
    听闻此信息，玻璃窗后的众人无不面色发沉。
    大周单方面被欧合发现，这绝对不算什么好消息。
    甚至脾气爆者双目中已然露出些杀意。
    “放轻松，我们不是侵略者。”
    托恩斯继续开口，“相反，我们希望能够寻找文明进行合作，一同对抗深渊。”
    “你们知道深渊是什么东西吧？”
    方向阳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深渊恶魔太多，太过强大，我们需要盟友。”托恩斯直视方向阳双眼，“朋友，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是真话。”耳麦里再次传来声音。
    是么。
    方向阳不置可否。
    真话与假话，这本就是一个概念性问题。
    被审问者完全可以选择隐瞒某些事情不说，从而避开探查。
    “你的实力在欧合帝国算是什么层次。”方向阳继续问道。
    “什么层次？就那样吧。”
    托恩斯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这难道就是你们大周的待客之道？我跨越千万里来到这里，像是被绑犯人一样绑着审问，你们……”
    噗嗤——
    面对再次燃烧起的势火，他嘴角轻微抽动。
    “我的实力算中上吧。”
    “那我换种问法，如你这种实力的人，欧合帝国拥有多少？”
    此问题已经算是有些尖锐，不加掩饰的打探欧合帝国实力。
    托恩斯沉默片刻。
    半晌，“几千个应该是有的，具体多少……五六千，六七千？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