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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庆安城的小乞丐

    半江秋水半江寒,一山情仇一山残。
    一人一剑破荒蛮,万古长夜叹阑珊。
    三界六道万物兴,乾坤宇宙四海平。
    少年须存天地志,踏碎九霄见天明。
    仙界-九天上-东皇钟旁石屋
    天帝居于八重天之上,而此地处九重天,乃是天道所在。
    此地有鸿钧老祖留下的石屋,名曰——天居,是地位和实力地象征,只有仙界之巅的人才能进入此处清修。
    一白须白发的黑衣老仙鲁迎天坐在屋内的石凳之上,喝着仙茶,忆往昔。
    鲁迎天捋着胡子想起往事:今日,已是我住在这天居的第五百个年头了。
    他不禁感叹道:“若不是那麒麟大帝要以自身一世修为,散尽自身气运反哺人间,换人间的人才辈出,老夫还真没机会住在这天居之中。”
    随后笑盈盈地透着石屋的窗户,看着自己在这里种下的仙茶树。
    一名紫袍仙人来到此处,透过窗户,站在门外,对这位老者恭敬地拱手请道:“麒麟大帝残魂复苏了!未来二百年内必会转世轮回,望先生出山!”
    鲁迎天笑了笑,“他如今只是一缕残魂,何必呢。”
    紫袍仙人分析道:“麒麟大帝万年前以大帝之姿飞升仙界,踏上九重天,得知天地秘辛,如今他残魂复苏下界轮回,必会让人间脱离仙界掌控。”
    鲁迎天问道:“怎么不设法找到他?”
    紫袍仙人说:“麒麟大帝乃是天界第一人,天道剑道一肩挑,如今三界六道,无人可以掌握他的行踪,还请先生提前下界布局,在麒麟大帝的转世羽翼未丰之时毁其元神。”
    鲁迎天面露难色,“九尊大帝在东皇钟前兵解,以性命反哺人间,换来了人间冲天的气运,又使得仙人无法下界,仙界无法吸收人间气运和灵力,从此天人相隔。如今人间人才辈出,我下界,未必有用。”
    他看出了鲁迎天的顾虑,于是说道:“仙人下界会受天道镇压,实力大打折扣,不过我已联合天界三千上仙,我们将合力替您挡下天道,您可以趁机以全盛的仙人之姿暗中返回人间。”
    鲁迎天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几十年没去凡间了,是该活动活动了。”
    说罢,鲁迎天走到天梭阵之上,念动口诀。
    霎时间,阵起,灵力喷薄而出,如云涌。
    东皇钟毫无征兆地打出一道镇压境界和实力的气运光柱,三千名仙人瞅准时机,联手将自身所有真气打出,汇聚成一股庞大的光柱,死死抵住镇压光柱。
    不多时,鲁迎天已经乘天梭阵降临人间,众仙人这才收力,镇压光柱失去抵住的力量,直挺挺地轰进了天梭,落在了人间的东海之上,许久才散去。
    光阴如箭,日月如梭,一眨眼已经过去一百多年,此时的凡间,天下三分:大齐、北辽、西夏。
    大齐朝武运兴隆,实力最强,如今已历370载。
    俗话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经历五王之乱后的大齐,逐渐趋于稳定。
    西夏综合国力最弱,但兵力强盛。北辽与大齐实力在伯仲之间。
    鲁迎天在凡间策划了无数的计谋,以使凡间的秩序走向崩溃,使大齐朝逐渐混乱……
    这大齐朝的异姓王——楚玄王沈仲南似乎早有察觉有个神秘人在暗中搅动风云,便暗中联合韩武王萧万年,布下了一场浩大的棋局,以应对这神秘人的阴谋诡计。
    再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
    在西南楚地,平州的庆安城,乃是这九省通衢之地,富庶无比,天下财富的中心。
    这里街道上的行人极多,可说是联袂成荫,挥汗如雨。
    街边的摊贩,路旁的商铺,连绵不绝,来往的客商嘴里不断赞叹着这庆安城的繁景。
    去过庆安的人们常口耳相传:“天上有仙山,地上有庆安。”
    庆安便是这西南三州之主——楚玄王沈仲南的州府。
    沈仲南,先帝时期为数不多的红品高手,师承青竹山,早年是平州的总兵,后率三千铁甲出楚作战,荡蛮族,扫四国,灭南梁,随后进京勤王,战功卓越,先王列楚地三州而封之,赐爵楚玄王,坐镇西南至今。
    大齐朝西南地区民风淳朴开放,西南地区的姑娘生得水灵,在大街上信步闲逛,让很多人目不暇接,大饱眼福。
    先王因病驾崩,天阳公主秦雅夙手段尽出,先后谋害皇室成员百余人,最终皇位传无可传,秦雅夙说服、联合一众大臣,成为大齐史上第一个女帝。
    新老皇帝交接,正是乱的时候,各地的姑娘们被家人深藏闺阁之中,生怕受到一点伤害,但实际目的几何,史书中未曾细说。
    西楚有一十三路禁军,共五十万铁甲,驻守各地,号称“大楚一十三路不败禁军”。
    此名号震慑西部蛮族三十余载,北境辽人也有幸见过楚军的威风。
    甚至在辽军军规里写到:“但见西楚战旗,勿轻进,即求援,可暂退,即便因此导致战局混乱,亦不以逃兵论。”
    连大齐皇室都不敢轻易招惹西楚。
    这日,太阳正盛,只见一身破衣烂衫,全身脏兮兮的,头发耷拉在肩膀上的一个少年坐在街旁的台阶上,活脱脱一副丐帮弟子的模样。
    而这街上的行人即便不是锦衣绣服,也是整洁利落,相比之下,这小乞丐的装束显得十分惹眼。
    他满身泥泞,头发都结条了,还挂着几根细小的稻草,脸上也有一抹拇指大小的泥巴,但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他身上蕴藏的真气,十分浑厚。
    衣服上破了好几个洞,身上散发着一股腐烂的鱼臭味,裤子上打了n多个补丁,穿着一双已经露出脚趾的鞋。
    可他身上总有一股不属于乞丐的气质,一双桃花眼,眉宇间带着些许豪气,鼻梁比较高,看上去透着一股不俗。
    跟身旁一个更邋遢的老头躺在一起。
    二人头对头摊在街旁的石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姑娘,每个人都要从头到脚一番打量。
    低声地议论着哪个姑娘更好看。
    少年剥了个花生,扔向空中,随即用嘴稳稳接住,大口咀嚼了起来,眼神盯着一个白裙姑娘,同时低声对老头道:“看那个姑娘,眉宇间有一股仙气,真是脱俗至雅。若是能娶回家,可说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为她捧靴都值得!”
    老乞丐咬了口烧鸡,以一种看破红尘的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刚才的红裙姑娘才有韵味,看那身材,那气质,懂不懂欣赏啊你。再说了,就你这样的,让人家姑娘跟着你吃苦?你就是一个普通的乞丐,别总幻想,啥时候这么自信了?”
    这二人说着,眼睛还盯着路过的女孩。
    这时候,一名少女冲过来狠狠地扇了少年一下。
    给他直接打懵了,立刻站起来喊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就敢打人?”
    女孩指着他骂道:“恶心!打得就是你这个登徒子!大白天的就盯着街上路过的姑娘看,真不要脸!让捕快抓到,非得戳瞎你一只眼睛不可!”
    他啧了一声,“姐,我看姑娘而已,既没骚扰人家,又没违法乱纪,你管那么多呢?何况他也看了,你怎么不骂他啊。”
    姑娘看了看这满头白发的老头,顿生怜悯,随即继续盯着他,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滩口水:“我呸!色鬼一个还诸多借口,好不要脸!”
    他感觉再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上下研究着这面前的姑娘的衣着,“姑娘,你不是楚人吧?像是洛京人的装束,明明一身丝服,腰间却别着把剑。要么是境界特别高,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姑娘是哪种啊?”
    “你!”姑娘看着他的奸笑,气得一时说不出来话,给气坏了。
    这时候,正好路过一个捕快,姑娘赶忙叫住他,“捕快大哥,这儿有人耍流氓!”
    少年觉着莫名其妙,“你有证据吗?真有病。”
    捕快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姑娘,毫不犹豫地把少年押走。
    他高声喊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她啊!我真的服了你个老六!”
    捕快可不管那么多,无视他一路上的各种嚎叫,径直把他押往府衙。
    老乞丐眯着眼,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要掺和的意思,时不时咂咂嘴,盯着那女孩。
    捕快把人押到府衙门口,问了门口的衙役,今日沈仲南不在,只得让正好在此做客的知县临时来断此案。
    这在其他州府绝无可能。
    知县仔细地端详着他,总觉得在哪见过,没时间多想,拍案升堂。
    “下跪者何人?”
    女孩拱手道:“民女萧婉君,状告这男子当街窥探路过女子,图谋不轨!”
    知县被吓了一跳,这竟是西北萧家的大小姐。
    少年却轻描淡写地道:“草民沈哲,庆安城中一小乞丐。”
    这场面,他不是第一次见了。
    知县不敢惹萧婉君,直勾勾地盯着沈哲,“见你眉间有股豪气,要不是你这身穿着,当真看不出你是个乞丐,在这正茂的风华年岁,在这如此繁华的庆安城,你居然连个工作都找不到,真是有损庆安的脸面!”
    他无奈地说道:“大人,我是家道中落,又没什么手艺,只好沿街乞讨,这没犯什么王法吧。”
    知县重重拍了下手中的惊堂木:“可你光天化日耍流氓就犯了王法!”
    “我当真没耍流氓,只是对路过的姑娘欣赏有加,并无出言不逊或骚扰之举!”
    萧婉君怼道:“但你长期窥探路过女子,谁知道你想干什么?”
    沈哲满脸无辜,“但我啥也没干啊。”
    萧婉君指着他的眼睛,“色眯眯的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这对人家的心理是种伤害!”
    沈哲双手向内指,问道:“大人,我长得很恶心吗?”
    知县仔细审视着他,“你若是沐个浴,更个衣,倒算得上是气宇轩昂。”
    “那我这眼神怎么就会不堪到伤害人家心灵了呢?我可没有任何不正常的眼色。”说完看向萧婉君。
    “这姑娘倒好,一上来就说我耍流氓,我是扯你衣服了还是抓你大腿了?看个姑娘就要上衙门,那动手动脚岂不要斩立决?”
    二人就这件事在公堂上大吵了一顿。
    “好了!别吵了,这件事是这姑娘怕你骚扰人家,扰乱治安,你有很大嫌疑,为了防止庆安城的治安被你扰乱,先收监,关到我的里水县的监狱去反省吧。”
    本想再喊冤的沈哲,被知县的光速退堂打断了,直接带上枷被打入监牢。
    沈哲在这黑漆漆的牢房里咒骂道:“服了,看个姑娘也看出事来了。真晦气。再让我碰见这女的,非打死她!”
    不服气的他跑到牢门前,冲外面大喊:“我是冤枉的!”
    可没到两秒,这声冤枉就被其他喊冤的淹没了。
    他只好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退堂后,知县便来到沈府拜访沈家二公子沈睿。
    沈睿把他请了进来,二人好好聊了会。
    随后,知县按照往常的惯例,把写有处理的临时案件的纸卷拿给沈睿过目。
    又聊了一阵后,知县便离开了。
    回到里水县的知县来视察监狱情况,看到了沈哲。
    知县便想继续调笑他。
    “小子,你运气不好,本来屁大点事,可是郡主要找你麻烦,我们只好把你关久点了,她还说要让你生不如死,我们也只好照做咯。”
    随后,命人倒了一桶马尿在他的牢房里。
    沈哲也是见过世面的,却被这一桶绝不止马尿的奇怪混合物直接给熏吐了。
    周围狱友这才得知是要因他受罪,对他一顿殴打。
    他虽有真气在身,却不想在牢里用,只好忍气吞声。
    入夜,沈哲白天折腾了一天,实在困得不行了,直接失去意识地睡着了。
    当月亮爬上沈府的高墙,便是沈睿工作的时候,他照例要翻看纸卷上的临时案件。
    正看一半,一个老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沈睿头也不抬地说:“张作北老前辈,您终于舍得来了。”
    张赋易说道:“师哥有事来不了,贫道张赋易,世子殿下已回到庆安城,局已开场,玄王吩咐的事,我们正在办,在下此番前来,是来提醒您,希望沈家答应龙虎山的事情,不要忘了。”
    沈睿点点头,“沈家一向说到做到,放心吧,老天师要的,早晚会实现。”
    “多谢王爷。”说完,张赋易消失在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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