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唤来仙医为你诊治,你定能安然无恙。”
古珍慌乱之中掏出法宝通讯器,正欲联络仙医,却被老祖阻止。
“傻丫头,生死有命,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妨?你娘亲已在彼岸桥头等候我多年,那时我们约定百年之后相见,若有一方寿至九十七而不待,便于彼岸桥畔守候三年,她不仅等了我三年,而是三十年,已足够久矣,如今是我该去寻找她的时候了。”
听闻此言,古珍已然泣不成声,只能呆立一旁,满面无助地看着她的父亲。
唯有许康,极力克制内心的悲痛,小心翼翼地将病榻调至水平,并悄然撤走了老祖头下的修炼枕头。
“老祖宗,您一生辛劳,来世或许便可安享清福,此刻请您安息吧。”
许康明白,此时必须要有人保持冷静,哪怕其余一切难以把握,至少要确保老祖走得安宁舒坦。
“小友,多谢你,真心感激不尽。”
古宗师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凝视着许康,原本熠熠生辉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
许康欲言又止,只能张口无声……
此刻的古元真人,返璞归真的气息已然渐渐消退,他徐徐转首看向古珍儿,口中欲言又止,未能传出丝毫声音。
然而许康却是察觉到了,那分明是在用心灵传音,诉说着对孩子深深的爱意“珍儿,吾爱你,如同珍宝。”
古元真人的双眸随之缓缓阖上,双手亦渐失力度,最终瘫软在床上。许康心中明了,古元真人已踏入大道轮回。
“师父!”
一声锥心泣血的呼唤自古珍儿口中迸发而出,许康瞥向小黑,后者瞬间领会其意,径直走向古珍儿身旁,伸出舌头轻舐她脸颊上的泪水。
古珍儿难忍悲痛,紧紧抱住小黑,放声痛哭起来。
许康悄然退出房间,此刻当是她们父女二人共度的最后一段时光,他这外人不宜久留其中。
心中满载哀思的许康下楼之际,恰好听到门外门铃声响。心生疑惑之余,他仍旧前去开门。门扉开启的一刹那,小柳、老许道人、萌萌、柳若云、陶曼舞以及宋香凝皆矗立门前,个个气喘吁吁,显然是急奔而来。
“诸位……”许康颇感意外。
小柳抢先进言“掌门,请勿多虑,店面尚且安稳,有小钟暂代看管。我等见缝插针赶来,唯恐此地有何变故,可随时相助。”
许康还未及回应,二楼便传来一阵椎心泣血的哭声。
老许道人脸露凝重之色,沉声问道“可是先师羽化登仙了?”
“正是,刚离我们而去。”许康深吸一口气,如此情景,实在不愿再见。
话音未落,许康便邀请众人入门,并引领他们至二楼前。而此刻萌萌出言阻止“掌门,不必敲门了,我们在门外等候即可,待珍师姐准备好后再行入内。”
“好,劳烦各位了。”
此刻,七人均静默地伫立于门口,无人言语,只静静地倾听屋内的哭泣声逐渐平息,偶有低泣之声从中传出。
逾一小时后,古珍儿推开房门,见到门外聚集了那么多人,虽然惊讶并未恐慌。
“你们……”
“珍师姐,我们陪您一起度过难关。”陶曼舞率先开口,她最早结识古珍儿,却不曾料想会有今日这般境况。说着,陶曼舞的眼圈也泛起了红晕,看向床上的老者,只见他面容祥和含笑,众人皆知,古元真人离去之时,无疑是带着满满的幸福与满足。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清晰明了,众女子陪伴在古珍儿左右,而三位男子则留在屋中操持。他们所做的一切,只为给这位逝去的长者换上一套预先备好的法衣——那是先师为自己最后的尊严与荣光所准备的。
穿戴完毕,殡葬司仪也随之抵达,在对遗体深深鞠躬致意后,询问古珍儿是否可以让古元真人安然离去。
古珍最终哀痛地凝视着那位已踏入仙途的老祖宗,最终微微点头,默许了灵堂执事之人将这位尊长接引而去。生死有命,超脱轮回,古珍自然明了此理,此刻除了悲痛,她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待那古老的祖宗身影消失于宅院之后,许康站立在古珍身畔,她正立于阳台之上,“古师妹,你是否需告知那些亲属们此事呢?”
“不必通知,他们都只图我父亲的财宝而来,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宜我会亲自料理。”
古珍不愿再过多劳烦许康,此刻能有众人陪伴父亲走过这一段仙逝之路,已是万分感激。
然而许康摇头拒绝,严肃言道“老祖宗临终唤我小岳,而非称呼我老板,故我乃其门中后辈,断不可袖手旁观。而众人皆称你珍姐,非古小姐,可见他们皆是你的挚友,他们会伴你左右。”
即便许康对古珍并无任何杂念,此刻亦不容他撇下她一人孤身面对这一切。
“既然你家中亲属不肖,无妨,我们同样可以为老祖宗举行一场盛大庄严的升仙仪式。”
老许头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身后,此刻他眼角泛红,这位北疆硬汉内心细腻,此刻也难以承受这般生离死别的哀伤。
许康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轻声道“你看,虽如今你看似孤身一人,但别忘了,许家食堂里有无数常客,他们每一位便是你的至交好友。”
“萌萌!”
许康突然呼唤萌萌,后者一愣,旋即立刻反应过来,起身肃立,如士兵受令一般。
“在!”
“我明白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大都在我店里用餐,虽然我不参与其中,但我清楚,这件事,便由你代我去通传。”
“明白了!请放心!”
于是众人商议一番,决定三日后便是举行升仙仪式之日。
这两日需筹备诸多事宜,诸如此类事务便交由小柳以及老许头与陶曼文协同古珍共同操办。至于许康,则需返回店内打理生意,因此这类琐事他便不再插手。
第166章 老祖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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