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殿中,顿时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气氛。
武臣的目光直视之下,张耳却是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说道:“启禀君上,韩广将军之事,蓟城内说法不一,有说是与手下骁将臧途起了冲突,也有说是与那蓟公起了冲突,还有说是因为大军归降了蓟公,所以韩广将军便不知所踪。”
“哦?竟有如此之多的说法?”武臣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讶,但那神情之上,同样的带着一抹不信任的的神色,“那丞相以为,此三种说法,哪种可信呼?”
“回君上——”低头似是再看那供起的双手,张耳显得有些迟疑:“臣以为,此三种说法,皆为不实,但此事当与蓟公脱不了干系——”
“那就是说,寡人派往广阳郡的兵卒,皆被这蓟公给说服喽?”
“正是如此。”
“哼!”一声冷哼,武臣的身子瞬间前倾,嘴角因为愤怒,隐隐的有些抽动:“那就是说,寡人应该出兵广阳,讨伐这蓟公了——”
这时候,张耳急忙劝谏,一张脸上已经是挂满了心急如焚的神色:“君上,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啊——”
“丞相何出此言?”这看似随意的一问,可却是让武臣的神情冰冷到了极致。
紧接着,不等张耳再说些什么,武臣已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急促的喘息起伏了胸口。
他猛的抬起右手,一巴掌响亮的拍在身前案几上,啪的一声想起,他愤怒的吼道:“既然此事跟那蓟公脱不了干系,不讨伐此贼,寡人的心中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恶气。
又如何能够让手下的将士归心,事情传出去,我堂堂赵国的大军,被燕地一个无名的蓟公打败、说服,赵国的威严何在,不出兵讨伐,寡人何以在这乱世立威。”
那愤怒的话音,久久的回荡在宽广的大殿之内。这一刻的武臣,显然是动了真怒。
下方,陈馀的眉头已经紧紧的宁在一起,那目光时不时的在张耳与武臣的身上扫视。
人在愤怒的时候,是没有多少理智可言的,张耳似乎是深深的知道这一点。此时此刻亦是低头不语。
整个大殿安静的,只有一侧的滴漏声,显得那么的响亮。
三千兵卒,虽然不是带甲精兵,可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就这么没了,要是想编造谎言欺骗武臣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若是说这三千兵卒被蓟公所杀,那势必会引起武臣更大的愤怒,出兵征伐只怕是一刻都不能容缓。
可张耳要的是武臣放弃这次的恩怨,他的主张是治理好赵国,停止对外的扩张。
同时发展自己的实力,以准备给予秦军致命的一击。而眼下以武臣的秉性,要想让他放弃这恩怨,只怕不是那么的容易。
眼下正在气头上,武臣更是听不进去其它的什么。
而张耳则一直在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在自己的脑海中,飞快的想着接下来的说辞,若是一句说错,只怕真就难以阻止武臣对蓟公的用兵。
“丞相为何不言?”不知道的过了多久,稍稍平复下来的武臣,这才从新看向张耳。
“禀君上,之所以不言,乃是臣以为,此时出兵征讨蓟公,实为不妥——”
双手高高的拱起,张耳露出那一副真诚的神情,淡淡说道:“就臣所知,那蓟公杀了秦皇册封的郡守,说服郡尉,又开仓放粮,废除暴秦苛政,深得广阳郡百姓的爱戴。
高举的也是反秦的义旗,我三千兵卒何以归附那蓟公暂且不说,单是双方的立场,我赵国亦不可出兵攻之。
眼下暴秦未亡,君上执意与蓟公开战,高兴的当是秦皇。再者,君上亦是打着灭亡暴秦的旗号。之前出兵燕地,乃是因为燕地百姓深受暴秦苛政,难以生存,君上出兵乃是救万民与水火,是义举。
可此番蓟公在广阳深的民心,再出兵征讨,便是一己私利,此乃不得民心之举。故而君上师出无名,岂不被天下各路反秦势力所不耻。”
徐徐的话音传入武臣的耳中,那心中的怒火稍稍散去,此时的武臣,自然听的明白张耳那话的意思。
各路义军并起,但一直以来都是攻占秦地,杀的是不愿意投降的秦朝官吏,鉴于百姓对大秦的仇视,反秦便是义举,只要反秦,那便是初步的得了民心。
若是此时窝里斗,各路诸侯先睁着打了起来,那就势必会形成一团乱。得益的最终还是秦皇。
目光斜视之下,终于见到武臣的神情有些松懈。
张耳这才低沉着声音,继续说道:“君上,陈王之所以未对我赵国用兵,亦是因为君上所举的是灭秦的旗帜。所以此事,还望君上三思——”
“那你说,此事该当如何,难不成寡人就将这口气,硬生生的咽下不成?”
窗外投入的光亮越来越少,天色已经开始黑沉。
整个大殿中,武臣的声音虽然依旧暗带愤怒,可却是听的出,他的内心,已经有些松动。
“正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一句话说出,张耳便饶有兴致的看着无武臣,话中有话:“君上可效仿陈王,派人前去恭贺蓟公,邀其加入反秦的大军之中,君上为王,蓟公这威名自然比不得君上,届时其率领麾下至赵地,或是应邀出兵伐秦,君上可暗中行事,杀了此人,届时其麾下岂不尽是君上的?”
这话说的顿时让武臣耳目一新。那原本总是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的笑。
尽管那笑阴森,猥琐、让人看着不耻。
可是那笑容持续不长,武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刷到一下又沉了下来,继而问道:“那若是这蓟公不愿与寡人一并出兵伐秦,寡人岂不是自取其辱,届时又当如何?”
“若真是如此,君上便更加不用担心了,此天下群雄并起,皆是覆灭暴秦的义举。
此人若是不愿伐秦,届时再出兵讨伐,我赵国亦是师出有名,届时的各路诸侯,定然不会出面指责君上的不是。蓟公无名无份,只一己私利,又如何能够长存?”(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劝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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