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破落狭小的房间内,衣衫褴褛的林坚盘膝坐在勉强称得上床的土炕上,这间房子,就是他在贫民区的家。
不,或许算不上家,只能称之为屋吧。
自从他杀死刀疤后,他的壮举迅速传遍了贫民区的大街小巷,人们是那么的不敢置信,要知道,从前的林坚一向都胆小怕事,别说杀人,就算杀一只鸡也要踌躇半天。就连以前那些经常欺负他的人,从此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对于别人对他态度的变化,林坚并不在意,因为他的目光不是这片贫民区,既然老天让他穿越重活一次,他又怎能一直待在这个山沟旮旯里了却残生?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盘膝坐于土炕上的林坚伸手拿出了一样东西。
碧绿澄澈,晶莹剔透,形若圆饼,浑然天成,正是刺杀刀疤时吸引刀疤上钩的碧绿玉石。
把玩着手上的玉石,这或许算得上林坚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根据林坚此生的记忆,这块玉石似乎是他未知的父母唯一留给他的遗物。
他前世虽是杀手,但本性不坏,只因自小父母双亡,生活所迫,后又受人所害,所以踏上了杀手这条不归路。
父母这两个字在他心里既亲切又陌生,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他虽然还没穿越过来多久,但他和小林坚的记忆、灵魂早已融合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小林坚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对血肉亲情的渴望,早已渗透二人的骨子里、灵魂里!
“这块玉石看上去似乎价值不菲,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天,我是不是还要把它变卖了呢?”林坚把玩着手中的玉石,自嘲一笑,卖玉石?那是不可能的事,父母之物,决不能失!
“仙人来了!”“仙人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变得吵闹起来。
“怎么回事?”林坚眉头一皱,好奇之下也跟着走了出去,虽然声音喧闹,但“仙人”两个字还是清晰的传进了林坚耳里。
林坚跟着人潮,走到了贫民区附近的一个破败山庙里,由于年久失修,山庙早已破落不堪。
此时山庙周围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哪怕他们不能成为仙人,但是能够一睹仙人风姿,他们也会以为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今天我是来招收弟子的,年龄六岁至十六岁之间,你们可以把你们的孩子送来,如果资质合格,就能拜入仙门修炼,一家人都能鸡犬升天,永享富贵繁华。”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庙宇内响起,听在众人耳里,仿佛天籁之音,就算是林坚,也有一刹那的心猿意马。
清冷的女声带动了林坚的记忆,他想起来了,在这个世界,有一种超脱凡人世俗的存在。有着那么一群人,可以修炼天地力量,力气比九头牛还大,腾云驾雾,能让山崩裂,地坍塌,挥手间能让大海翻滚,在贫民世俗眼里,他们就是超脱天地无所不能的仙人。
一听到仙人竟然要来招收弟子,每一个家庭顿时都激动了,不由分说,纷纷把他们的孩子送进了山庙里。
林坚心里同样异常激动,追求力量,超脱天地,不正也是他心驰神往的吗?而且他今年十四岁,正好在年龄范围内。前世的杀手经历让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拳头够大,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他相信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个世界更为适用,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深刻的感受到了力量的重要。
没有力量,寸步难行!
林坚也开始往山庙内挤去,本来人群就拥挤,林坚费了一番不小的功夫才挤进山庙。那些被林坚挤得不耐烦的人本想发怒,不过一看到是林坚,立刻闭上了嘴。这一切当然得益于他杀死刀疤的惊人壮举。
山庙内,一眼望去大概有几十号等待测试的孩子,他们进入庙宇后,都很规矩的站成一排,似乎摄于仙人的气势,都不敢抬头,低着头看自己的脚。
林坚走进了山庙,与其他人站在一起,但是他却没有其他人的畏惧胆怯,反而挺直胸膛抬起头,目光沉着冷静,直视前方,没有一丝躲闪之色!
山庙内,破落的神像前,站着两个人,一个老者和一个女子。
老者白发苍苍,身体略微佝偻,面庞皱纹横生,但是那双眼睛,却一点也不显浑浊,眼眸流转间精光阵阵,摄人心魄。
女子则是白衣似雪,肤若凝脂,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但其脸色却异常的冰冷,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山,她周围空气都透着丝丝寒意。
白衣女子的目光一一扫过庙宇内众多少年孩子,林坚没看见,当白衣女子的目光扫向他时,明显闪过一丝异色,似乎没想到,在这种贫民区里,竟然还有人敢直视她,虽然那一丝异色只是一闪而逝。
“老徐,帮他们测试天赋吧。”白衣女子的声音依旧清冷。
“是,若瑄小姐。”老者老徐恭敬回答。
“要想进入宗门修炼,必须要先测试资质,如果资质不过关,就无法修炼,也就不能随我们进入本门派。”老徐站在众多孩子身前,沉声道,“你们不用紧张,放松心情,测试资质的事交给我就行。”
紧接着,老徐从左往右,开始一一测试他们的资质。
林坚的目光也随着老徐的动作而移动,据林坚观察,老者测试资质,就像地球上的老中医替人看病一样,只是抓起他们的手号脉,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除此之外,老徐什么都没做。
一分钟后,老徐就松开了手,走向另一个人,用同样的方式测试众人的资质。
不过林坚观察到,老徐每松开一个人的手,眼睛都会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虽然只是一闪而逝,越到后面,眼中的失望之色也越来越浓。
终于,老徐走到了林坚身前,开始对林坚测试资质。
虽然老徐闭上了眼睛,但是还有神色可以观察,这一分钟,林坚紧紧注视着老徐的神色。他明显注意到,这一分钟内,老徐的表情有三种变化,先是失望,后是惊喜,但最后睁开眼还是有些失望。
老徐后又测试了几个人,直到测试完最后一个,眼中依然是失望之色。
“老徐,怎么样?有几个人能够修炼?”白衣女子若瑄问道。
“唉???情况不好啊,认真说来,没有一个人适合,如果勉强一点,就只有他勉强合格。”老徐指着林坚,“只是可惜,他天赋平平,就算踏上修炼一途,未来恐怕也难有建树。修炼几十年,恐怕也难有所成。”老徐摇头叹道。
林坚心中一沉,他总算明白老徐之前为何有三种表情变化了。
“果然如此,贫民区又怎么可能出修炼天才?要不是迫于无奈,我也不会到这种贫民区来挑选弟子???”若瑄轻声一叹,“老徐,走吧。”
“仙子,那我呢?”见若瑄和老徐似乎有放弃他的倾向,林坚急声道。
“你?你资质平庸,就算进入本门修炼终生也难有作为,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当一个普通的凡人更适合你。”若瑄淡淡的说道。
“老徐爷爷不是说我可以修炼吗?求仙子带我进仙门,我一定刻苦努力修炼,我如果天赋差,那我就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百倍的汗水修炼,我相信勤能补拙,我一定不会让仙子失望的!”林坚没有任何犹豫,连忙跪倒在地,急切恳求。
“修炼不只是勤劳的事,天赋在修炼一途,占有很大的比重。”若瑄的眼睛闪过一丝异色,眼前少年的执着,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其他的孩子都失败了,却没有一个人似林坚一般执着于修炼。
“仙子,就让林坚去修炼吧,你不知道,林坚很强大的,他前几天还杀死了一个威猛的恶霸。”
“是啊,那个恶霸还扛着大刀,欺压乡里,连我父亲都不敢违抗恶霸的话,那恶霸要比林坚强壮好多好多,可最后还是被林坚杀了。”
似乎是出于对林坚杀死刀疤的感恩,屋内其他的一些孩子也你一言我一语的替林坚求情。
“仙女大人,我昨天亲眼看到林坚杀死那个恶霸的,林坚很聪明,他知道不是恶霸的对手,就用计杀死了恶霸,我相信凭林坚的聪明才智,修炼的话,一定会闯出名堂的。”外面的大人也有些人开始为林坚求情,或许贫民区能出一个仙人,也是让整个贫民区都有光的事。
“我且问你,你为何执着于修炼?”若瑄对林坚越来越好奇了,用计?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能用什么计?
“我想追求力量,我不想被人瞧不起,而且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我想修法诀,求力量,踏仙道,超脱世俗凡人,用力量斩破一切束缚我的锁链!”
“用力量斩破束缚之锁链么???老徐,把他带上!”若瑄冷冷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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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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