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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秦东升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很不舒服，就拉着苏皖道：“既然五楼没有什么可买的，那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苏皖从善如流：“我们出来一趟，也不好空手回去。卫民他们帮了我们许多，要不然我们选一些礼物作为谢礼？”
    秦东升无不可地点点头：“秦队长家的青柏家生了个孙子，过年回去我们应该能赶上队长孙子的满月酒，正好省城百货大楼商品多，正好在这里选一些礼……”
    夫妻旁若无人地有商有量，却不知道其他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耿意激动得眼眶弥漫商一层雾水，看着秦东升的目光满是惊喜和怀念。
    耿意和第一任丈夫的婚姻并没有持续多久，丈夫就意外牺牲了。
    但那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耿意午夜梦回，总是忍不住回忆两人的过往。
    她隐隐记得丈夫的一个堂哥就叫秦建国，而这个年轻人又长得那么像他，耿意来不及对想，嘴里已经喊出她隐藏在心里多年的名字：“东升？”
    女人的声音哀伤又带着几分凄婉，要是其他像耿意的女人做出这副行为，必是腻味。
    但岁月尤其兼顾这个女人，两人丈夫对她都宠到骨子里，没让她吃过什么苦头，再加上生活优渥，看起来仍然像是三十出头的美妇人，眉宇间甚至还带着几分天真。
    秦东升诧异地回头，在对上耿意的泪目时，更是疑惑地凝起了眉头。
    他并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耿意纵容心中有许多话想要和儿子说，可当真正面对着秦东升时，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难道她要跟他说，她是他母亲。
    可她从来都没有抚养过他，这孩子大概会十分厌恶她这个不负责的母亲。
    眼见耿意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秦东升心里的怪异更甚：“你认识我？”
    耿意张了张口，到最后也没有勇气和秦东升说出真相。
    她勉强地笑了笑，“我和你爸曾经是好朋友，一直听说他有个儿子，今天才有机会见到你。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耿意紧张又期待地看着秦东升。
    在耿意说到他爸时，秦东升就脸色大变。
    他爸都牺牲了二十几年，再熟悉的朋友也该淡了，是什么样的情谊会让一个女人看到他那么激动。
    秦东升心里烦躁，脸色变得难看：“不牢您关心，拖长辈们的福吃百家米长大，总归没有饿死。”
    耿意脸色一白，急切地上前：“你二叔呢？他们不是答应好好照顾你的吗，当初留给了他们那么多的钱。”
    秦东升眼里的冷色更甚：“我又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没饿死我算好了。”
    耿意失魂落魄，眼泪掉得更凶了，语无伦次地道：“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是她当初懦弱，没有勇气为了儿子留下来，去过那些看不尽头的孤独让日子。
    耿意一生顺遂，要是秦大没死，也许两会和和美美，家庭幸福，但丈夫死了，耿意的天就塌了下来。
    她甚至不想留在那会让她伤心的地方，狠心地抛下儿子，顺从了父亲的安排，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这些年她一直不敢去想被她留在乡下的儿子，她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当初她留下那一笔钱，也够儿子长大成人，却不想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有她亲人的照顾，他二叔哪里会善待一个侄子。
    苏皖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刚才没有对想，现在仔细一观察，才会发现秦东升和眼前这女人长得很像。
    不是五官轮廓像，而是眉眼很像。
    苏皖想到秦东升的身世，心里有个猜测，又觉得不大可能。
    难道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他们刚好来一躺县城，就能遇到秦东升亲妈。
    可惜没等苏皖求证，秦东升就拉着苏皖走了，步伐迈的又急又快，苏皖小跑着才勉强赶上他的速度。
    离开五楼之前，苏皖回头看了一眼耿意，果然就对上女人那双含情的美目，包含愧疚。
    苏皖赶紧回头，又打量身侧男人的神色，见他脸蹦的紧紧的，就知道依他的聪明劲，恐怕也猜到了几分。
    就是不知道真相是否像他们猜得那样了。
    秦东升一走，耿意更加失魂落魄了。
    姜子鸣被亲妈的失态吓到了，他不安地道：“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我们这就回家，让爸给你出头。”
    耿意摇了摇头，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耿意回到家的时候，就听到女儿和丈夫开怀的笑声。
    耿意有些意外，丈夫姜成毅工作一向忙碌，原本昨天还说今天有事要出去。
    耿意有些慌，揉了揉发红的的眼眶，担心姜成毅会看出来。
    只是姜成毅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妻子的异样，小叛徒姜子鸣却将什么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脚步踏踏地跑到亲爸面前，告状道：“爸，有人欺负我和妈妈，他还将妈妈欺负哭了。”
    姜成毅意外地看向妻子，果然见她眼眶发红，不由浓眉一皱，“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耿意摇了摇头，柔声道：“没什么，你别听子鸣胡说，我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姜子鸣气得娃娃大叫：“才不是呢，妈，明明是那个叫东升的男人害得你伤心了。”
    要不是知道妻子是个本分的女人，儿子这话听着就让人误会。
    而且，东升？姜成毅心里有了计较，拍了拍虎头虎脑的儿子一下，让他和女儿出去玩。
    姜成毅长得刚毅魁梧，原本就是行伍出身的他身上更是带着一股煞气。
    一对儿女也就在他脸上带笑时敢放肆，姜成毅脸色一严肃，姜子鸣都害怕，乖巧都和姐姐去找大院其他伙伴玩。
    姜成毅大刀金马地坐在沙发上，将自己拉在自己身边坐下，粗糙还带着厚茧的大手笨拙地替耿意擦着眼泪。
    “你碰着你儿子了？”
    姜成毅这人长得虽粗犷，实际粗中有细，早在耿意嫁给他之前，就查过耿意的过往，知道她有过一任丈夫，还和第一任丈夫生了个二子，就叫东升。
    旭日东升，不是什么文雅的名字，但也能看得出父母对孩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