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国际到达门,对着照片找到车,再叁确认过车牌,女孩子这才怯怯敲一敲车窗。
四周的游学夏令营,他母亲帮她收拾出两个28寸的行李箱,他下来帮她扛。
t恤,开衫外套,运动长裤,侧脸年轻挺拔得不像话。
她躲在一边没有再看,坐进副驾后,才拘谨打招呼:“哥。”
“乱叫什么?”
他毫不掩饰地盯住她打量,口中却没有一点婉转。
“夏令营都包车的。”她有点怕他,但还是说,“其实不用接……”
“你真以为我让你来游学吗。”
十七岁了。放在家里养了整整两年多,终于十七岁六个月。
不夸张地讲,再不见一面他真的想死了。但岑清岭管她管得相当严格。自从去年意外撞见他在家里搂她——的肩膀,母亲直接强行把这孩子接回别墅亲自带。
之后轻易不让见面。农历春节很难和他的假期正撞,母亲也从不问他是否回国。
他就不明白,搂下肩膀怎么了?十六岁多的高中生,早恋也比比皆是。而他真的只是碰了一下——肩膀!
甚至来不及感受她连衣裙的温度,就被暴怒、大喝、制止,“季允之你在干什么”。
但也好。不见也好。
这孩子还在成长,一天比一天亭亭玉立,每次隔半年再见,他都很久调理不好。
他不装,他就是有欲望。
她自己一无所知,但岑清岭看出来了。甩他一巴掌,低声问:“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情结?”
他才不客气:“她都多大了,还lolita?”
“……什么多大了,你要不要脸,带回来的时候不是十五都不到吗?!”岑清岭狠狠指着他,“我警告你,别去外面沾些不干不净乱七八糟的癖好,你带来给我养的女孩子,那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你敢有什么念头,我立刻给她改姓!记忆好听得很……”
一旦改姓,那就麻烦了,说出去确实不好听。
当然这都是借口。
他有自知之明,如果经常见面,他真的会忍不住。
如果未成年经历那种事,那就又会摧毁由他带给她的、崭新的人生。
得不偿失。他宁愿不回家。
反正她会给他打电话。在家里待了一年多,她就彻底明白自己的生活迎来怎样的转机,拥有多么明亮的前途可供憧憬,因此万分感激。
甚至因为他母亲对她太好,她慢慢说服自己相信岑清岭的说辞——儿子在美国工作,丈夫常年出差,她太孤单。
访问她学校时意外听说她家里的情况,加上见过面,实在合眼缘,想养在身边,消解衰老过程的寂寞。
至于他说过的“等她成年”,她是摁在心底不去想的,一路逃避到底。
这一刻也是。
“……那不然是什么事呢。”
细声细气,处处柔和而纤细的一个小女生,因为没有再经历任何不好的事,性情又格外明媚。
他心里喜欢得要发疯,恨不得把时间往前暴躁直推六个月:“你看不出来?”
想起什么,猛地刹车,扭头盯她:“我跟你说过不许谈恋爱。做到没有?”
“没有!”她吓到了,连连摆手,“我没有!我只想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让阿姨高兴……”
“那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她比他更大声,“我真的没有!我根本没想着这些!”
她现在不缺钱了,不急着读大学,明年才正常高考。岑清岭对她期待值极高,她也很想报答,全力以赴冲北京那两所。
竞赛成绩不行,没有各类计划加成,那就完全不是小聪明能实现的了,压力并不轻。
他又盯了她一会。
最后冷冷总结:“你最好是。”
“我本来就是。”她不让着他,“你才莫名其妙。我已经跟你讲了我们高二暑假就二十天,你还非要让我来游学,我又不是国际部的,我游什么学?”
“承诺书我交过了。”
小姑娘大脑宕机:“……什么?”隐约听老师提过,脱团活动是可以的,要签人身安全无责承诺书,保证在美国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向主办方追责。
“这二十天,”他慢慢说,“哪也不用去。你想学习,就在我这里学习。”
她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不安,下意识就去摸胸前挂着的手机。来之前岑清岭千叮咛万嘱咐,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打电话回去。
“别想搬我妈出来。”他伸出手,将她指尖轻盈一推,语气愉悦,“你乖一点。”
“你、你……”她往车窗那边缩,“你什么意思?”
车身又是一停。
“费劲。我直接说。”
他侧过脸,望着她惊恐时更加楚楚动人的脸庞,声音平静:“我想你,必须见到你。明白了?”
美乐蒂手机壳往下一滑。
漫长的安静过后,女孩有些微弱的声音响起:“……可是,我才十七岁啊。”
“哦。你没有谈恋爱的同学朋友?”
“那我是跟同学朋友吗!?你不是不让我跟男生同学来往吗?”她狠狠反应过来,“你多大年纪了,我才多大,你盯着我你不害臊?你还这么理直气壮?”
“嗯。”
她失语了。
“自欺欺人要有限度。你可以给自己洗脑是我母亲需要一个女儿,但事实就是以后我们会结婚。”
“你……”她气得浑身发抖,“你有病!你就是心理有问题!”
“我刚刚好像没有说‘我们会做爱’。”
她好想尖叫:“季允之——”
“你问我多大年纪,又直呼其名。”
她再也忍不了一秒钟,转身就去开车门:“我要回家!”
被抓住肩膀直接提起来,轻而易举抱到腿上:“你生气了?”
“我生还都难!”她拼命挣扎,“你别碰我!别碰我……”
“稀奇。你心里没数吗?”他欣赏她气红的脸颊,“如果不是我要你,我妈妈为什么要养一个已经快成年的女生在家里?”
“可是我才十七岁!”她往他肩上打,“我才十七岁!你别碰我!别碰我!”
“突然这样做什么。”
他松开手:“想太多了。我想你是字面意思,不是违法犯罪。”
她警惕地瞪着他。
“我说过等你成年……”他说完这句,想起这一次她没有提前读大学了,勉为其难,“……等你考完。是几号?”
“什么几号?”
“高考。”
“六月七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之后会有很多自招评测什么的……阿姨说,到时都去试试。”
“可以。”他答,“等你决定那天晚上,我们就做——不管我怎么措辞,就是你想的那种事。”
她低下头。
他还想欣赏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手背先被砸上眼泪,怔了一怔,立刻去扶她的脸:“一一?”
“我知道你买我回来……”她在抽泣,“我必须答应你。但是,但是,你就是为了那样,然后养我这么久吗?”
他忽然意识到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孩子现在不喜欢他。
大意了。
“……因果倒置了。”他只能解释,“我只是想跟你那样,但那不是目的。”
她困惑地看着他。
“我只是喜欢你,想要你。你这个人。”
还要怎么说?他想一想:“你不放心,可以先订婚。直接结婚也可以。”
她还坐在他的腿上,但戾气不再那么重:“……为什么?”
“我就是想要你。”
好像沟通到位了,好像等于没有沟通。她只觉得疲惫:“我没有权利拒绝是吗?”
“没有。”他终于抬起手,触摸她的眉眼,“为什么要拒绝?”
是,客观上,她也不可能找到比他条件更好的。她仓促看他一眼,不去正视那份年轻、富有和英俊:“那……你必须等我考完。”
这孩子认命总是很快。
他心情好起来:“我会的。”
“可以亲吗?”
她又垂下脸。
沉默是拒绝,可惜威慑作用惨淡。一进门就被公主抱起来,急切抱到沙发,重新落在腿上,被摸着头发,反反复复打量:“好像长高了。”
“……去年160,今年162。”她没办法应对这种急剧爆发的热情,“哥哥,我……”
被打断:“又乱叫什么。”
她也没辙了:“可是就是很奇怪啊……我根本……我没想过……”她不敢说,但和哥哥有什么区别?
他根本不知道他母亲对她有多好。她学校在另一个区,岑清岭就搬到步行叁分钟的房子里陪读。家里没有男人,但有雷打不动的睡前牛奶和周末火锅,她真的过得很开心。
很开心很开心。她非常感谢他,但如今又是他要打破这种平衡。
他对她来说就是第二个母亲的儿子。阿姨会怎么想呢?
“那现在开始想。”
他有些后悔。
提前把人带回家养的弊端彻底暴露了。她分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感情。
“可是……”她茫然看着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蓦然一静。
唇上有微凉的触感。
“……现在知道了吗?”
【if线】1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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