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煜愣了一下。“西西……”
    我看着傅铭煜，将那封信撕的粉碎。“这些都不重要了，程西已经死了。”
    程西已经死了。
    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我只知道……刚才故意离开的时候，看着阿星难受成那个样子，我的心好疼。
    像是要撕裂一样。
    “我要下车。”我让傅铭煜停车。
    可傅铭煜却没有要停车的意思。
    “停车！”我情绪有些失控，用力想要开车门。
    傅铭煜示意司机继续好好开车，抬手将我困在座椅上。“程西！你要跟着他发疯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恨我，知道你想惩罚我，还不够吗？”
    他的脸色很难看，怒意浓郁。
    我用力想要推开他，他却眼眶泛红的松开我，脱下西装，扯开袖口，让我看他手腕上的伤疤……
    比之前我看到的，又多了好多条。
    横竖交错，像是自残，也像是自虐。
    “我也在惩罚我自己……”傅铭煜声音沙哑，哽咽。“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
    “你说……你说你想让我怎样，西西……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想让我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说出来……”傅铭煜失控的抱住我，用力抱着。
    他声音沙哑哽咽。“哪怕你让我去死，我现在就可以去死。”
    “傅铭煜……程西已经死了，你现在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她活着的时候，你没有好好珍惜呢？”我沙哑着声音问他。
    “上天还是给了我一次机会，我知道你就是她，西西……”傅铭煜声音颤抖，让我原谅他。
    “求你，求你。”他死死的抱着我，求我原谅他。
    “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他像是在恳求。
    “那你……去死。”我声音沙哑，低沉，透着恨意。
    那他去死好了。
    当初，凭什么那么对我。
    凭什么！
    傅铭煜抱着我的胳膊僵住，慢慢松开。
    他颓然的靠在座椅上，小声开口。“停车……”
    傅铭煜让司机停了车。
    我看都没看傅铭煜一眼，想要下车。
    “即使，他也一直都在骗你，利用你，伤害你，即使……他对你做的，比我要狠一百倍一万倍，你还是要选择他，对不对？”傅铭煜小声问着。
    那一瞬间，他委屈到好像要崩溃。
    他在很努力的找我不爱阿星的证据。
    也在很努力的找阿星伤害我的证据。
    他以为，只要让我知道当初的真相，我就会离开阿星，就会选择回到他身边。
    “如果他真的一直在骗我，利用我，伤害过我，我会离开他……伤害过我的垃圾，我一个都不会再要。”我小声说着，推开车门下车。
    手里是当初我写给阿星的那封信，被我撕的粉碎。
    经过垃圾桶旁边，我将那封信扔进了垃圾桶。
    阿星一开始否认说不是他，问我信不信他的时候，我是相信他的。
    可我生气的是他包庇那个坏人。
    他包庇真正伤害我的人。
    他为此还将所有的罪过都揽在他一个人身上。
    深吸了口气，我往阿星住处跑去。
    我果然，还是放不下他……
    可我依旧害怕，恐慌。
    如果伤害我的人是他，杀我的人也是他……我该怎么办呢。
    跑了十几分钟，我才回到家。
    耳聋的伯伯正在打理花园，院子里空落落的，看起来有些凄凉。
    起风了，天好像要下雨。
    我跑进客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阿星。
    卧室、浴室，客房，都没有他的身影。
    “伯伯……”我跑回院子里，问聋哑的伯伯阿星在哪。
    可我不会手语，只能支支吾吾。
    伯伯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指了指后院。
    我深吸了口气，转身往后院跑去。
    后院很空旷，我依旧没有找到阿星的身影。
    我以为他会在地下室，在那个秘密基地里，但里面也是空的。
    我出来的时候，在角落里发现了阿星。
    他蜷缩在狗笼旁边，怀里抱着星星，就那么蜷缩在那里。
    他似乎在和星星说话，呢喃着：“星星，她不要我了……”
    我一步步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脏不脏？”
    阿星没有抬头，始终抱着星星，哽咽开口。“你不要我了……”
    我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阿星，我很累。”我小声说着。
    阿星愧疚的抬头看着我。“对不起……”
    他好像很擅长说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我？”
    “不该把你关起来，不该……伤害你，绑住你。”
    他小声说着。
    “真的是你囚禁我，伤害我，绑了我？”我蹙眉问他。
    他垂眸，点头。
    我没再说话，不知道他这句话多少真的，多少假的。
    “西西，我害怕你离开我。”他起身，跟在我身后。“对不起……”
    “不说实话，我会更快离开你。”我小声说着，疲惫的往地下室走去。“把监控调出来，看看谁去找过那跳楼自杀的那个凶手。”
    阿星跟在我伸手，拉住我的手腕。“你上去休息吧，我来找，找到了，我拷出来给你看。”
    我停下脚步，这样也好。
    “阿星，有太多事情需要我们去解决了。”我看着他，希望他不要再藏有私心。
    阿星没有说话。
    我转身离开。
    阿星小声开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西西，对不起。”
    我红了眼眶，回头看着他。“你守护的东西，比我重要对吗？”
    阿星握紧了双手。“西西……我守护的，就是你啊……”
    我别开视线，不想听他的鬼话。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西西，是凶手。”
    “西西，就是凶手。”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总是回荡着阿桃的那句话。
    “西西是凶手。”
    烦躁的睁开双眼，我呼吸急促的看着天花板。
    我到底，都忘记了些什么啊！
    “林夕！林夕你出来！”
    院门口，有人在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那个声音，一听就是白媛。
    “林夕！你到底跟傅铭煜说了什么！他自杀了……你满意了！他死了你就满意了对不对！”
    白媛还在外面发疯。
    我蹙眉，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还在哭喊的白媛。
    “傅铭煜自杀了，你就是凶手！你就是凶手！”
    傅铭煜自杀了……
    突然想起来，我下车的时候，对傅铭煜说，那你就去死……
    他那种人，真的会自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