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悲痛欲绝……不愿再见海潮入珠贝……”
    柳扶弱喃喃，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纪清昼：“……”
    或许这就是纯情虐文女主吧。
    想到原文中，柳扶弱吊死在裴洛风这一棵树上的情节，纪清昼觉得柳扶弱的思想需要纠正，以免重蹈覆辙。
    谁也不知道原文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日后会不会将两人重新拉到一起。
    离原文开始的时间，还有五年。
    纪清昼觉得，从现在开始改正，孩子或许还有救。
    她道：“其实这故事最后也是以好结局收尾的嘛。”
    柳扶弱茫然看向她：“哪里好？”
    小男宠都死五十年了，那位前门主还记得上坟的路怎么走吗？
    纪清昼道：“至少那位前门主不会再难过，现在正和新的男宠们打得火热，天天喜笑颜开嘛。”
    顿了顿，她补充道：“只要男人换得快，她就不会受伤害。”
    这还不是好结局是什么？
    柳扶弱：“……”怎么还押韵上了？
    “让我缓缓。”
    柳扶弱捂着心口，她苦修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看杂书。
    比如《霸道宗主俏男宠》、《天价小娇夫：宗主的99日索情》、《强势锁婚：冷门主，你家夫君又跑了》……
    甚至对一些经典台词倒背如流。
    比如：“言宗主，你得到在下的人，也得不到在下的心！”，到后来的“你要了在下的身，也偷了在下的心，没了你，我还怎么活？言宗主，在下甘愿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再比如：“签下契约，这九十九日，你就是我的东西，陪我双修，九十九日一过，你就自由了——切记，我们只是契约关系，莫要掺杂私人感情。”，到后来的“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我说过，你是我的！过了九十九日又如何？即便再过九十九年，我烙在你身上的印记，也是在的！”。
    柳扶弱喜欢的，便是这些书里，男女主纠缠不休，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深情爱恋，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专情执着。
    灵器门前门主那过于不羁的爱情观，对她一个未成年少女来说还太刺激了。
    纪清昼：“那海潮入珠贝你还坐吗？不坐的话要自己在深海里游泳哦。”
    柳扶弱：“……我坐！”
    悲伤的感情一扫而空，现实的理智重回高地。
    纪清昼将手中小巧的海贝往海面一抛。
    在灵力的激活下，海贝转眼放大，和普通房间也差不多。
    原本镶嵌在贝壳上的湛蓝色珍珠，则变成拳头大小，浮在半空，散发淡淡光芒，如同小夜灯。
    纪清昼与柳扶弱坐上海贝，将灵石放入法阵中，海潮入珠贝亮起莹莹白光，一道半透明的薄膜保护罩将其包裹。
    在纪清昼的心念操控下，海潮入珠贝逐渐沉入海中。
    “咕噜噜……”
    海潮入珠贝潜入海底深处，移动时伴随轻微水声。
    柳扶弱趴在薄膜边，看着一群彩色小鱼在摇摆的海草间穿行，深处藏着一只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褐色大鱼。
    若有小鱼经过它身前，它就会忽然发难，将其大口吞掉，殊不知离它不远的，地方，一条海蛇悄无声息游来……
    海中一切场景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柳扶弱道：“海下可真有意思，就算找不到焰海珠，我也能在这里待很久。”
    纪清昼看了她一眼，才道：“希望再过三五个月，你也不会腻味。”
    柳扶弱瞪大眼睛：“三五个月？！清、清昼……你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
    她说“找不到焰海珠”，也只是开玩笑。
    可看纪清昼开口就是三五个月，似乎很认真。
    纪清昼道：“三五个月算快了，哪里不吉利？东海无边无际，想找到所谓的至深处，全看运气了。”
    她又道：“我是天道眷顾的天才，你也有天道庇佑，按理来说运气都不错，我才敢说三五个月，若是旁人来找，怕是要与过去那些修士一样，花上再多年，也只能无功而返。”
    柳扶弱无法反驳，原本因第一次下水看海景的兴奋，也消失大半。
    她蔫吧了：“说的也是……焰海若真容易找，也不会一万多年过去，都无人发现了。”
    她想到什么，又打起精神：“不过，既然我俩都被天道眷顾，找到焰海的概率或许很大，你知道谢子夜吗？”
    “知道。”
    纪清昼点头，何止知道，她还常听到。
    谢子夜的名字，时常与她放到一起。
    “无上剑宗的大师兄，那位曾被你夺去‘千年第一’称号的修炼天才。”
    柳扶弱说到这里，没有补充这个故事的后续。
    十年前纪清昼遭遇魔修伏杀，一蹶不振后，谢子夜又重新被人称作“千年第一”了。
    如今才二十三岁，已修至金丹中期。
    千机门打探到，那位谢子夜似乎即将突破到金丹后期，只差一个契机，所以前些日子便下山历练，一直无人知晓其行踪。
    柳扶弱道：“谢子夜在结丹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本命灵器，干脆选择下山历练，无意间开启了藏于冰封雪原中的上古秘境，得到了他的本命剑，神器烬雪。”
    说到这里，柳扶弱有点儿羡慕，“神器在末法时代前就不多见，如今更是寥寥无几，基本都被拿来当镇宗之宝，比如你们无量宗的天启阵盘，我们千机门的千机附灵图。”
    “他是千年第一，你比他更厉害，既然他能得到烬雪，你也能找到焰海的！”
    柳扶弱对纪清昼的运气充满信心。
    纪清昼被柳扶弱这奇怪的自信给逗乐了，但也没打击她，而是一本正经地点头：“就是就是，不仅有我，再加上你，咱俩合璧，天下第一。”
    柳扶弱：“……”你真的很爱押韵啊！
    纪清昼又话锋一转：“不过，我们也不要太执着于东海至深了。”
    柳扶弱一愣：“为什么？”
    纪清昼道：“我觉得这话的重点，也可能是后半句，潜龙在渊。”
    柳扶弱疑惑地看着她。
    纪清昼解释道：“那名修士留下来的‘东海至深，潜龙在渊’，可以有两种解释，第一种，便是你我之前想的，去往东海最深的地方，才能找到焰海。”
    “另一种解释则是，东海至深，不过是她对焰海所在地的形容，重点其实是那句潜龙在渊。”
    纪清昼道：“比起找什么至深处，或许我们该重点搜寻遇见的海底深渊……”
    “清昼！”
    然而，纪清昼话没说完，就被柳扶弱一把抱住。
    柳扶弱颤颤巍巍地指向她后方：“那个……是尸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