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看着满脸狠厉的沈玠，姜云曦觉得有点可怕。
    她虽然任性，但是从未动手杀人，或者有人因她而死，作为医者，她从小被秋飞白灌输概念，要悬壶济世，要尊重生命。
    哪怕心里再恨，也从不会说，去设计，让人去死。
    姜云曦瞪大眼珠，满脸惶恐。
    身后没动静，沈玠转头，见姜云曦一副娇弱的样子，他双手捏着姜云曦的双肩，表情严肃：“没有可是！”
    “云曦，我知道你善良，但善良从不是懦弱，叶天杀人放火，他本就该死，叶寒江夺走了你的一切，这一切都是他们该得的。”
    “嗯！”
    姜云曦瞪大眼珠，呆呆看着沈玠，茫然点头。
    沈玠心满意足，嘴角挂着浅笑，伸手轻轻拍着姜云曦的肩头，动作轻柔，语气魅惑：“我知道你善良，云曦，我发誓，我会永远保护你！”
    “真的吗？”
    看着沈玠近在咫尺，英俊的侧脸，姜云曦眼中，只有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唇红齿白。
    药房内煎药的砂锅翻滚。
    屋内烟熏火燎，各种药香混合气味刺鼻，沈玠眼神厌恶看向四周。
    总有一天他会拥有一切。
    而不是困在这小小的药卢内。
    “姜神医呢？”
    “姜神医在吗？”
    门外焦急的男声，让沈玠和姜云曦一愣，听这脚步声，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沈玠和姜云曦相视一眼。
    “走，出去看看！”沈玠说完，赶紧拉着姜云曦出门。
    此时，院子中四五个府兵，急的团团转，药堂里不少医师被唤到院子中间，众人一脸恐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不清楚啊，我正给病人看病呢，就被抓进来了。”
    “说是季大将军受伤了吧？”
    院子中间，一群医师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府兵？
    看着暗红色的衣服，姜云曦皱眉环顾四周，见几个府兵还在家中翻找，姜云曦恼怒，直接冲出去大喊：“你们干什么？”
    “这是回春堂，是你们乱翻的地方吗？”
    身后传来的呵斥声，让领头的府兵回头，他上下打量着来人，十来岁的小丫头，长得标志，还有这一身正气，通身气度，应该不是一般人，想到这，府兵抱拳道：“这位小姐是？”
    “姜云曦！”
    “姜辉春女儿。”
    姜云曦厌烦开口，领头的府兵立马弯腰道：“姜小姐冒犯了，我们是来找姜神医的，但听说姜神医不在，所以才召集医师去给季将军看病。”
    “季将军？”
    姜云曦诧异，转头看向一旁的沈玠。
    沈玠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姜云曦开口道：“我爹出门了，可能要等一会才能回来。”
    几个府兵表情为难，但也当机立断：“季将军等不了了，这些医师我先带走……”
    府兵的话还没说完，沈玠赶紧站出来，看向姜云曦，表情严肃道：“季将军为四方城浴血奋战，现在他有伤，回春堂一定全力救治。”
    “大哥放心，等姜神医回来，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姜神医，让他立马去季将军府上。”
    府兵赶紧点头，对着沈玠拜谢：“多谢小哥。”
    “我会转告季将军你的好意。”
    沈玠发话，姜云曦也没什么好说的，见几个府兵带着一群医师要走，沈玠跟上去，对着府兵领头的男人道：“大哥，姜小姐是秋飞白神医的弟子，不如一起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个照应。”
    “毕竟，只有季将军好，我等才能平平安安生活在四方城。”
    府兵看着沈玠点头：“难得你有这份远见，多谢。”
    沈玠心中一喜。
    赶紧拉着姜云曦跟在人群后面。
    “怎么回事？”姜云曦扭头，小心询问沈玠。
    沈玠跟在队伍最后，目光扫向街道四周：“四方城除了城主，谁敢伤季将军？”
    “看他们这么着急，季将军伤的不轻，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我们去看看，了解情况，才能随机应变。”
    “嗯！”
    姜云曦点头。
    沈玠就是比自己聪明，看问题总能一叶知秋，事情交给沈玠，是最放心的。
    今日，街道上的气氛有些古怪，巡逻加强。
    街道上佩戴武器的府兵，一队队排列整齐，穿梭在大街小巷，应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季正平不是去缉拿叶天了？
    怎么会受伤？
    难道是叶天伤的季正平？
    想到这，沈玠兴奋的浑身气血涌动，要是这样，叶天不死也得死！
    半炷香时间，沈玠跟着大队伍进入将军府。
    因为季少白的死，将军府上的灯笼都换了白色，门头牌匾上，到处都是白色团花，下人穿着一片缟素。
    “姜小姐这边。”
    管家和几个季正平的心腹，跟在姜云曦和众医师旁边引路。
    沈玠跟在姜云曦身后，穿过一重院落，这才到季正平休养的地方。
    还没进门，就见下人端着一盆盆血水，从屋内往外走，脚步匆匆，血水晃荡的满地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
    看来季正平伤的不轻。
    “这边！”
    管家开口，推开房间大门，屋内大门打开，一股热气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都出去，出去！”
    季正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往日声音似洪钟，今天有气无力的样子。
    管家道：“将军，医师来了。”
    里面没了声音，管家看向姜云曦，姜云曦点头，这才带着沈玠一起入内。
    屋内光线昏暗，窗户被密封，屋内烛光闪烁。
    沈玠穿过屏风，就见季正平一脸煞白靠在床沿，嘴唇惨白如纸，头发凌乱，额上满是豆大的汗滴，这副狼狈样子，哪里像是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铁甲大将军？
    听到脚步声，季正平转头。
    沈玠这才看清，季正平穿着白色里衣，衣服上全是血渍，右边的胳膊处布料混合着碎肉黏在一起。
    这画面，沈玠看一眼，胃里翻江倒海，隔夜饭差点吐出来，最可怕的是，季正平的一截手臂已经没有了。
    沈玠呼吸急促，视觉冲击，让他情绪不能平复。
    “沈玠，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