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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陌生老者

    灯光之下的依梨华睡得那么甜,方才在马叫的时候,她曾一度睁开眸子,可是过
    后,”她又不自觉地睡着了。陈宋轻轻地摸着她的小脸,被冷风吹得冰冷冷的,他不禁感慨地叹息了一声,自己的不幸,也给这可爱的姑娘带来了不幸。
    他又想到了依梨华的父亲依梨伽太,这个和善的老人死得也太惨太无辜了。陈宋不禁淌下了泪,暗暗地发着狠毒的誓言,一定要为这个老人复仇;他的仇恨之心更加重了。
    可是未来只是一片迷茫,就像此刻沉沉的黑夜一般,人们在这种情况之下,对于来日的光明,是很难揣测的。他苦笑着低下了头:
    “也许,我的尸骨,就要埋在这大漠之中了!也许,从此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流浪人了!”
    “我凭什么再去复仇?敌人比我强大十倍,过去我敌不过他们;以后又怎能敌得过呢?我的复仇,恐怕只是一个梦想罢了……看!眼前,我不正是为了逃避敌人,才来到这穷荒的地方了么?而且还要往更荒凉的地方投奔而去!我永远是逃避着他们……”
    他用两只手紧紧地捂在脸上,痛苦地沉思着。良久,他又给自己下了一个结论:“沙漠只是我暂时的隐蔽之处,可是迟早我要回来的;而且一定要在这四个老儿寿终正寝之前回去,好一一亲手结果他们!”
    他愤怒地踢着石块,觉得双足都已经冻麻了,最后他盘膝坐在皮褥之上,运动调息了一番,全身才由寒冷而渐渐温暖,最后入定。
    等到他醒来时,天也差不多快亮了,他轻轻站起来,找了几块石头,堆成一个能烧火的灶。找了一些干柴,把火升起来,用石头砸了几块冰,放在罐里,就火煮着,等着水开了,他又把硬如石头的锅饼弄碎了放在水中煮着,又放了几块牛肉和一些盐,阵阵香味就散出来了。他另外用大铜壶煮了一壶热水,自己漱洗完毕,天可就亮了。
    酣睡了一夜的依梨华在睁开美丽的眸子时,发出了娇媚的一声长吁:
    “哥!你起得好早啊!”
    她翻身正要坐起来,一双男人的手,又把她按下去了,接着陈宋端过了热水盆,在她面前含笑蹲下来。他用热毛巾小心地给她擦着脸,洗着冰冷的小手,依梨华吃惊地看着他道:“咦!哥!你不要这么侍候我呀!这些事,应该是我作的。”
    “是的!等以后我们结了婚,你再服侍我不迟;可是现在,你得乖乖地听我的话。”
    依梨华伸出一双玉腕,紧紧地抱着他,撒娇道:“哥!你真好……可是,以后我不许你作这些事,拔荡说.你们男人是不应该作这些事情的……”
    陈宋微微一笑:
    “姑娘你错了,凡是女人能做的事,男人都能做。只是骄傲的男人,常常不屑去作,于是他们自己才找这个借口,其实我们以后很可以不分这些。只要我有空,我就帮助你。”
    依梨华把脸贴在他胸前,小声说:
    “那我也帮你……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是不是?哥!”
    陈宋张开两臂,抱着她贴在她脸上,嗅着她哼道:“是的,我的乖妹子!”
    他唇上的胡茬,令她忍俊不禁,一对初恋的情人,就这么消磨了他们黎明的时间。虽然天是这么的冷,地是这么的干;然而爱情滋润着他们,他们内心都享受着无比的温暖。
    日出时分,这三匹马所结成的小队伍,又开始前行了。
    中午的时候,他们总算走完了这一段乱石岗子,可谓人疲马倦。眼前开始有青草,而且远处的圳子里,住着几户人家,路边上有石碑,写着“布隆吉”。陈宋不由擦了擦头上的汗笑道:“这一下可好了,我们在这里多留两天吧,等你伤好了再走!”
    依梨华蹙眉道:“好是好,只是晏老头子他们要追来了呢?”
    陈宋冷哼道:“他们要敢再来,我就与他们拼了!”
    依梨华嘟了一下小嘴:
    “看!你又来了。你要是这么说,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她掀起了一对浅浅的酒窝。
    “哥,你还不知道?我就是为着你才活的呀!”
    陈宋望着她笑了笑,俊脸微红道:“好!那么我们就少住几天,住两天如何?”
    依梨华本想只休息一下就走的,可是不忍过分违他的意,只得颔首答应。于是他们就选择了一块有青草的地方停下来,陈宋找出了牛皮帐篷,扎下了帐幕,好在他们应用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所以并不十分费事。一切就绪之后,依梨华已安适地睡在帐内,马也都在帐边的木柱子上系好了。
    陈宋背着一个大水囊,带了些钱,到前面住家处去了一趟,买回了不少吃的东西,还有一大袋子牛奶,两人吃得挺乐。
    饭后说笑了一阵,陈宋又为她换了药,哄着她睡下之后,自己把帐幕拉上,慢慢地向一边大山行去。他耳中听到淙淙的流水之声,果然他找到了一处清泉,看看四下无人,他就脱了衣服,在泉内大洗了一番。
    这山名“马鬃山”,山峰极多,很像马颈上的鬃毛,故此得名,在苦行的旅途上,这地方无异是个天堂。他想若是依梨华身上没有伤,这水她一定不会放过的,在山上他用石块打了几只野鸟,装了一皮袋子清水。回到帐篷时,依梨华还没有醒,他和衣躺下,小睡了一会儿。
    等他醒来时,却发现身侧的依梨华不见了,他不由吃了一惊,忙跑出去,却见依梨华正在一处清水的小池子边洗着衣裳,等他走过去想阻止时,衣服已洗好了。依梨华含笑地走过来,大声说:
    “好了,我已经好了!”
    陈宋怀疑地问:
    “不痛了么?”
    依梨华随意地动着身子,娇笑道:“不痛了!不痛了!你看!”
    陈宋不由愣愣地看着她,她跑上去攀着他的脖子笑哼道:“人家好了嘛,可不要生气,不许你骂人。”
    陈宋拉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回去,在那里他们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包括烤野鸟和新出炉的烧饼,还有炖牛肉。
    天空积满了乌云,大雨将至。
    挨过了十五日不见草木的行程,陈宋和他的恋人依梨华总算出了甘肃的地界了。
    他们驰骋在库穆塔格沙漠上,放眼望去,黄沙千里,沙丘就像是一弯弯的新月,又像张开的折扇。一片片一弯弯甚是美观,陈宋不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啊!好大的沙漠……”
    依梨华这时身体已复元了,她骑在另一匹马上,她没有中原儿女那种娇嫩和脆弱,她们族人姑娘的身子,都像是铁打的一般,骑在马上,又回复了她原有的风采。沙漠、草原、大风、干旱,在她来说,那是司空见惯的事,今天,她的兴致特别高。
    她笑嘻嘻地道:“在这里,这片沙漠算是很小很小的,你如果到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那才叫真正的大呢!”
    她催了一下坐下的马,驰近陈宋,天空一刹那之间已浓云如墨。远处吹来的风,声如万马奔腾,沙丘上的沙子,就像烟囱里冒出的黄烟一般,螺丝转儿似地爬上天空,那湿热的风,吹在身上,甚是不舒服。
    依梨华把早就备好的兜帽,往头上一拉,一掉马头叫道:“快转过马来,大风来了,我们必须找一个洼口,把这一阵风沙雷雨躲过才行!”
    陈宋早已戴好风帽,整个脸除双目之外,全在绸巾掩饰里,他匆匆带过马头,和依梨华并肩催马。那被风吹起的沙粒,打在他们身上,发出连珠炮似的一串响声,展望左近,黄尘千丈,虽是初起之势,看来已端的惊人。
    三匹马都发出了长啸之声,不待人催,各自向来路飞奔而去。
    在昏天暗地之中,他们总算退回到一个山隘口子里,这山脊,虽是寸草不生,可是山上岩洞甚多,甚宜用来躲避风雨。
    转眼间,蚕豆大小的雨点子,自空而降,噼噼啪啪,打在沙地里,滚起千万沙珠,随风在地上滚动着,看来真是奇美惊人!
    一阵倾盆大雨,看起来真是吓人,似乎整个的天也要塌下来了,雷电交加,风雨厉吼,沙漠里再看不见飞舞的沙粒,也看不见滚动的沙珠了。
    风雨改变了气温,二人立即觉得冷嗖嗖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感觉。
    陈宋几曾见过如此暴风雨,一时眼都看直了,他惊喜道:“好了,这么一来,我们路上不愁没有水了!”
    依梨华笑看着他道:“你先不要高兴,你以为这大雨在沙漠里,会成小河么?那你可想错了!”
    陈宋笑着用手指着远处,只见沙漠里,黄龙似的闪动着一道水柱,其势如万马奔腾一般滚滚而来,声势之大,一般溪流不能望其项背,他笑着说:
    “你看!不容你不相信,这场大雨,给这漠地里开了一条小河。”
    依梨华只睨了一眼,浅浅笑道:“我说你沙漠里的知识太浅了,你还不服气。傻子,那条河只是现在看着好玩罢了,没有用的,不信我们等会儿再看就知道了!”
    陈宋笑了笑,心想这般大水要消失也不会这么快,心中大是不服,他望了望天,叹了一声道:“看样子,今天是走不成了,这雨势,怕要下一天一夜。”
    依梨华格格一笑:
    “你怎么老是说一些外行话,我敢说这场大雨,顶多再过小半个时辰也就停了。保险雨过天晴,沙漠里从来没有下过一整天的大雨。”
    陈宋笑着摇头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二人正说笑之间,洞外雷声摇山动地,雨势有增无减,洞口就像垂下了一面水晶的帘子。那声势,就连生长在沙漠的依梨华,也是很少见过的,他们说话不得不互相提高了嗓子叫着。
    忽然,洞外出现了一峰骆驼,直向洞中急窜而进,因为来势太猛,吓得二人的马,各自一声长啸,双双扬起前蹄,差一点儿把二人掀下地来。
    紧接着,那大骆驼已跑进来了,它周身淋得水淋淋的,身高体大,乍一进洞,二人都不禁吓了一跳。陈宋正要出声喝叱,忽听见那骆驼背上“啊哟”一声,有人叫道:“救……救命……救……”
    接着从骆驼背上,扑通一声掉下一个人来,在地上只翻了一个身就不动了。
    那骆驼弯下脖子,在那人水淋淋的棉袄上吸着舐-着,状甚可怜。
    陈宋和依梨华都不禁吓了一跳,双双下了坐骑,一起往那人身前偎去。这才看清了,那人是一个黄发黄须的矮小老人,身着土黄色的大棉袄,其上油渍斑斑;尤其是为雨水淋得湿淋淋的,看来更是臃肿不堪。
    这老人虽是不再翻动了,可是生满络腮黄发的脸,却还一个劲地在抽搐着,不时地挑眉咧嘴。依梨华吓得“呀”的叫了起来。
    陈宋皱了一下眉道:“不要伯,这老人定是一时中了寒了,再不就是他有羊角风。”
    依梨华一怔道:“什么羊角风?”
    一言甫毕,忽见那老人口中果然“咪咪嘛嘛”地叫了起来。陈宋叹了一声道:“是了,这就对了,是羊角风,我们只把他抬到一边让他睡一会儿,他就会好了。”
    依梨华惊得直翻大眼睛:
    “天呀!这是什么怪病啊?”
    说着,二人一人抬头一人抬脚,轻轻把这老人放到一块干平的石头上。这老人嘴里一个劲地向外吐着白沫,口中学着羊叫不已。
    陈宋放好了老人,对依梨华道:“这种病很难治,不发时和常人一样,可是一发作起来很吓人,最怪的是还吃草……”
    依梨华竟真的去洞边找草,陈宋瞪了她一眼,哂笑道:“你干什么?”
    “找草呀!”
    依梨华天真地笑着,看了地下的老人一眼:
    “他不是要吃草么?”
    陈宋低斥道:“不要胡说!快,你给我一点清水,我们给他喝一点儿,还有他身上全是水,我们怎么能不救他呢?”
    依梨华笑了笑道:“我喂他喝水,你用布把他身上的水擦干,要不然他真要受凉呢!”
    说着,遂自马身上取下水壶和布巾,把布巾交给陈宋;然后走到老人身前,一只手把老人头慢慢抬起来。只觉得老人一颗头很是沉重,凭依梨华的力量,搬起来竟感到很吃力;而且老人牙关紧咬,双目怒凸,一双眼睛白多黑少,直瞪着依梨华,眨也不眨。依梨华红着脸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把他眼皮合上,可是手指一离开,他的眼睛又睁开了。
    依梨华叹了一声道:“哥!他嘴不张开怎么办呢?”
    说着一只手去轻轻按他的下巴,可是老人牙关紧咬,竟是死也不张开。
    陈宋这时正用布擦他的身上,他衣服穿得也很怪,一件棉袄里面就是光赤赤的肉,一条粗布做的短裤子,紧紧地穿在身上,浑身上下黑如古铜,腰肋上露出几根瘦骨头,看来全身上下没有四两肉。陈宋用布往他身上一擦,这老人竟忽然嘻嘻地笑了起来,全身扭动得像一条蛇。
    依梨华正在喂他喝水,老人一笑,“噗”一声喷了她一头一脸,陈宋身上也被喷了不少。依梨华急得“啊呀”一声,站起来直想哭。
    那种想哭想笑的样子,逗得陈宋也忍不住笑了。依梨华半嗔半笑道:“还笑呢,都是你!你看嘛!”
    陈宋一面擦着身上,一面含笑道:“这怎么能怪我?谁知道他怕痒,我身上还不是一样!”
    那老人喝了水,这一会儿倒是不叫了,却鼾声如雷地大睡起来。依梨华嘟着嘴看着他道:“他倒好,喷了人家一脸的水,自己倒睡了起来!”
    陈宋怕老人听见不好意思,忙摇了摇手道:“小声点,一个可怜的老人,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我们到一边,不要吵他就是了。”
    依梨华找出盆子,接了雨水,好好地洗了个脸,嘴里尚自一个劲地道:“真倒霉,这老头大概吃了大蒜,味道洗都洗不掉。”
    陈宋忍住笑,找出一块毡,盖在老人身上。他怔怔地看着这个可怜的老人,生出了莫名的怜悯之心。
    老人发如乱草,头上没围头巾,身上穿的是汉人衣服,可知他是一个汉人。在这荒凉的地方,这老人孤单一人骑着骆驼,任什么都没有,他是靠什么为生呢?他的家人呢?
    想到这里,陈宋心中更生出一种同情之心,暗忖自己生来父母双故,如今孤单一人浪迹大漠,身上尚背着血海深仇,是否能报得了这个仇,还是大问题。说不定老人如今的情景,正是自己晚年的写照!
    他默默地看着这个陌路老人,心中生起了悲哀。依梨华一声不响地走到他身边,悄悄问他:
    “哥!你想什么?”
    陈宋笑了笑:
    “这个老人很可怜,我在想他的家呢!看他样子,不像是一个商人,他一个人在这大沙漠里孤单地行走,多可怜!”
    依梨华淡淡一笑道:“也许他的家在附近,也许他儿女成群。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幸福的人呢?”
    陈宋皱眉道:“那他又何必在大风雨之中赶路呢?”
    依梨华瞟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他是赶路呢!你看他什么东西都没带,怎会像是赶路的样子?我看他只是骑着骆驼出来玩的,想不到一时遇上了大雨,他的老病又发了,才会突然病倒这里。”
    陈宋怔了怔,笑道:“但愿如你所说就好了,果真如此,这老人的雅兴倒是不浅呢!”
    二人说话之时,洞外的雨已不如方才那么大了,只是山洪之声,却震耳欲聋,哗哗地直向下面淌着。
    那匹骆驼,身上有好多处毛都脱落了,它用背在石壁上用劲地擦着,口里一直在咀嚼着什么。
    这灰色的天,恼人的雨,穷荒的沙漠,确实给人带来无限的伤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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