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川梨看到一只蓝点紫斑蝶艰难地挣破蝶蛹。在阳光下,宫纪微仰着脖颈,那只蝴蝶无力地煽动着翅膀,美丽的蓝色在蝴蝶的翅间幽微地闪灭。
积攒够了力气,那只蝴蝶振翅而飞,消失在青灰色的天穹中。
一管蛋白酶抑制剂被注射入静脉中。
最后一次记忆清除,宫纪再度醒来的那个早上,渡边川梨感受到她的蝴蝶即将离她远去。
盛亮的曙光游曳而过,某一天清晨,宫纪又睁开眼睛。
她是残疾的,嘴唇苍白,走到太阳下,微微仰起脖颈,让曙光流照过面庞。
“我要离开伦敦了。”宫纪说。
渡边川梨静静地站在阴影里。
“我将蝴蝶拖走,分割,重组,完成我的创造,再将她们送给你。”
在南美洲的热带雨林里,兰萨德本想完整地诱捕一只蝴蝶,然而这只蝴蝶不断挣扎,被折断了触角。
制作标本时,她觉得可惜。
【1】摘自《法医,警察与罪案现场——稀奇古怪的216个问题》——遭遇昏迷和失忆症,苏醒之后,患者有可能出现定向力障碍,持续好几分钟、几小时、几天或者好几周。病人有可能完全恢复正常,也可能带了种种心理缺憾,而且他的人格绝对有可能改变,他有可能会变得更加害羞、偏执、被动沉默,或者其他任何个性。
这一卷居然十四章就完结了。写这一卷的时候,我改变了从前那种写法,不再一个场景一个场景地堆砌,而是尽量按照剧情线讲述。从前我总想万事都不偷懒,但是因为能力不足,场景堆砌起来反而感觉无法将剧情讲清楚。那种写法我写得特别累,读起来也特别累。
感觉就像搭了一个大框架,然后我在框架里搞得花团锦簇,一眼看过去看不到重点。现在想试一试先搭好骨架,然后在骨头上有选择性地雕花。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123章
动物
就在昨天,这里被送进了一个奇怪的实验体。
女人,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被送进来的时候满身鲜血。实验室的总负责人,一反常态地丢下了所有事务,早早便迎在电梯口。
看到那个人的惨状时,导师气到胡子发颤,伸出一根手指头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个高大男人,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那个男人不为所动,甚至点了一支烟。
兰萨德在第一实验室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年轻研究员从未见过而兰萨德这副焦急的样子。她的衣服血迹斑斑,亲手将那个实验体送入了手术室。
琴酒熄了烟,坐在兰萨德对面。他们一站一坐,两双绿色的眼睛冷静地对峙。
“怎么还不离开,任务不是完成了吗?”兰萨德率先质问。
琴酒随口道:“我要确认0号的状态。”
兰萨德冷笑一声,“你是想要她脑子里那份卧底名单吧?”
“她的状态不对劲。”琴酒盯着兰萨德的眼睛,“身体虚弱,神志不清,行动无力,没有过多反抗,被我们轻而易举地圈在了笼子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她有过往病史。”
兰萨德说起这个的时候支着手肘,焦躁地咬着自己的指节。
“你以为呢?我们关注了她二十二年,从出生开始,她没有哪一刻不在组织的监视下。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发现异常?17岁,还没成年的年纪就借口留学逃离日本,你们派我监视她,我清洗过她的记忆。”
原本靠墙站着的琴酒挺直了脊背,“几次?”
“四次。”
“因为过多的心理暗示和药物损伤,她很少有激烈的情绪。激烈的情绪还会诱发某种不知名的神经系统疾病,导致神经性疼痛。”
她的大脑已经变成了千疮百孔的筛网。
年轻的研究员匆匆路过这个走廊,走过楼梯,听到兰萨德这么说。
琴酒嗤笑:“我还以为你不忍心对她下手。”
“我还以为你至少不会让波本参与这一次的行动。”兰萨德抬眼,“谁能想到你会让他去堵小纪?”
大约半小时以后,医生和第一实验室的总负责人一同走了出来。负责人,也就是项目组的组长,看到琴酒仍然等在手术室门外时愣了一下,“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0号的情况怎么样?”琴酒问。
“失血过多,以及失血多过造成血压偏低——这些都是小问题。”总负责人简单回应了琴酒,转向了兰萨德。
“她的神经系统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兰萨德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曾叫你不要那么频繁地对她进行心理暗示和药物控制,这会对她的神经系统和人格产生很大的损害。”
宫纪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发现“兰萨德”的秘密,为了留住她,兰萨德也只能不断把她推进记忆的迷宫里面。
“你们做好准备。”总负责人一合文件,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人:“她有非常明显的疼痛反应,我们对她的疼痛反应进行了生理生化参数测试,初步推测应该是神经性疼痛。你们要知道,大脑是最神秘的研究领域之一,我不能确保她醒来时还是不是你们熟悉的那个0号。”
“你的意思是,宫纪会在无人干预的情况下患上失忆症?”兰萨德盯着总负责人,放在身侧的手神经质般地攥起。
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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