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萧看着她快速按下号码拨通，表情从期待变成落寞。
    “没接？”
    黎歌点点头，“可能有事在忙，我给他发条信息。”
    杭萧没有阻止，他回想起白天接到的消息，了然了大半。
    傅修北被调查，必然是接不到电话，收不到消息的，黎歌就算打了，也无济于事。
    “谢谢你，杭萧。”发了消息，黎歌才稍微放心下来，“他要是给你回电，无论多晚，你一定要告诉我。”
    杭萧点头，然后补充，“在这里睡不惯吧，我明天让婶婶给你多铺一床被子。”
    床板是有点硬，但黎歌也不是矫情的人，连忙摇手，“不用麻烦叔叔婶婶了，我睡得惯。”
    “十二点了，你还没睡着，没睡过这种地方吧。”杭萧一阵见血。
    被戳穿了，黎歌不太好意思的笑笑，然后盯着那一堆书瞧，“都是你的吗？”
    “嗯，王叔不舍得卖，说卖不了几个钱，留个纪念。”
    黎歌蹲下身，翻看着那些书籍，很久远了，她突然眼前一亮，捡起地上一本书，“公安学……”
    没看完，被杭萧一把夺过，他挤出笑容，“以前想考警校看的。”
    黎歌惊讶，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你的梦想是当警察啊？”
    “嗯，不过都过去了，现在也挺好。”
    黎歌为此感到惋惜，她后退一步打量杭萧，“其实你的身型和体格，很适合当警察，最后怎么没去？”
    “……没考上。”杭萧敷衍过去，坐在一边。
    黎歌努努嘴。
    短暂的安静，杭萧找话题般，打开手机递给黎歌，“萧医生发来了王琪的照片，她被安顿好了。”
    黎歌一张一张看，感到心疼，“我得快点帮她找到妈妈，太可怜了。”
    “你好像很执著于帮别人找妈妈，对你那个……朋友，也是。”
    “因为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被爷爷和哥哥们养大的，我知道母爱的珍贵和重要性。”
    黎歌的家世，杭萧倒是第一次听说。
    “那你小时候，一定很闹是不是？”他好奇。
    “不算吧。”顶多是鬼灵精怪，黎歌坐在座位上，双手抱膝，轻声讲着，“哥哥们都对我很好，还有傅修北，我每次哭，每次任性，他都能把我哄好，他的办法可多了。”
    “有一回让傅修北陪我看秀，我看中了一件成衣，全世界就这么一件，但是已经被别人定走了，我伤心了一天，晚上回到家，却看到那件衣服摆在我的床上。”
    “我才知道，原来是傅修北去求人家把衣服转给了我。”
    “傅修北欸，傅家的少爷，从来没有开口求人的地方，第一次求人，是为了我。”
    不管是谁，也会卖他这个面子。
    当时的高兴蔓延至今，“我当时觉得，没有人比我更幸福了。”
    说这些的时候，黎歌的眼里发着光。
    两个人坐得并不远，可杭萧在这一刻，却觉得和她无比遥远。
    她身上的气质，和这间房子的破旧，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