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寒看着掉在地上的那些照片出神，连秦欢从急救室出来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秦欢出来，眼里只要霍庭寒，眼角还挂着没有干透的泪痕。
    看到宁暖，她也只是笑笑，似乎已经想清楚了，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庭寒。”
    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两人还没有交流上，秦欢已经被推进了普通病房。
    宁暖捡起地上的照片，“她已经醒了，要道歉，要闻着，当着她的面。”
    她走进了病房，霍庭寒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秦欢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是宁暖，没有半点惊讶，她出事，霍庭寒怎么会放过宁暖呢。
    霍庭寒就跟在宁暖的身后，秦欢只是对宁暖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宁小姐，她说得我早就该明白，你跟庭寒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的存在也给你带了很多伤害。”
    她满眼愧疚，脸上是失血过多的苍白，“其实宁小姐没有必要做那些事，我之前已经跟庭寒说明白了，让他回到你的身边。”
    “做哪些？”
    宁暖反问她，秦欢说得模糊不清，不就是想故意引导霍庭寒把罪责怪在她的身上。
    秦欢咬牙，想不到她这么冷静。
    她瞥到站在宁暖身后一言不发的男人，他的反应跟她预想的有些不同。
    或许他还没有意识到照片是宁暖发的。
    秦欢狠心割自己几刀，就是为了霍庭寒误会，他不误会，她岂不是白费功夫。
    见她不说话，宁暖挑眉，“麻烦你说清楚，我做了哪些？”
    秦欢注意到霍庭寒并没有任何反应，顿了顿，有些难为情地道：“就算你不发照片，我也会远离你们，我知道庭寒忘不掉你，我早该退场了。”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退场？你不要的垃圾凭什么甩给我？”
    秦欢让的男人，宁暖才不屑要，“我宁暖从来不用二手的东西，，包括男人，你不要就扔了，你让给我做什么？我需要你让了吗？”
    宁暖的嘴硬，秦欢从回国的时候就知道了，宁暖不是吃亏的性格，她也不是。
    “既然宁小姐不需要我让，为什么又要拍那么多照片给我看？”
    秦欢有些神伤，“既然你真心喜欢庭寒，他也忘不了你，你们彼此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
    她故意提及照片的事情，想要引导霍庭寒。
    说完，她用余光偷看霍庭寒，看到他紧紧皱着的眉头，冷厉的眼神。
    秦欢当下欢喜，他已经意会到了是宁暖导致她想不开。
    “精彩。”
    宁暖鼓掌。
    秦欢勾唇，她很清楚霍庭寒此刻已经不耐烦了，他的眼神很冷。
    他对宁暖已经失望至极了。
    宁暖觉得好笑，也没有忍着，“你的演技一如既往地无懈可击，慕柒柒跟你走得走得这么近，她倒是没有学到你的半点演技。”
    “宁小姐，你什么意思？”秦欢蹙眉。
    “装什么。”宁暖把文件袋里面的照片丢在了她的腿上，“你自己找人拍的照片，你不认识？”
    “我累了。”秦欢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她疲惫地靠着床头，“宁小姐要是来看笑话的，我不欢迎，请宁小姐出去。”
    “庭寒，你帮我送宁小姐离开。”
    她在试探霍庭寒，她的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但是霍庭寒似乎并没有怪罪宁暖的想法。
    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让秦欢不解。
    一直没有说话的霍庭寒出声：“小欢，这些照片是宁暖发给你的吗？”
    他的语气很冷淡。
    甚至是在质疑。
    “庭寒，不怪宁暖，是我没有边界感，她有怨气很正常。”秦欢特别善解人意地为宁暖说话。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照片是宁暖发给你的吗？”
    霍庭寒始终不信秦欢会满嘴谎言，在他的印象里，秦欢一直都是善良，懂事，善解人意的女人。
    “庭寒……”秦欢不太理解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在撒谎？”
    在任何时候霍庭寒会选择站在她这边，相信她，他现在反复询问就是对她的质疑。
    秦欢有些失望。
    她看着霍庭寒，真挚的眼神中带着受伤。
    霍庭寒对她有些失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满嘴谎言，在他的逼问下，她还能如此面不改色。
    “既然你不相信我，你还来做什么？我不需要你管。”秦欢擦掉眼角的泪，扯了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
    她在耍小孩子脾气。
    也就是秦欢敢在霍庭寒的面前这么耍小孩子脾气。
    宁暖勾唇，拿出了手机通讯录音，点开。
    “一张一万，一百张一百万。”
    “秦小姐还挺有钱，想不到我的照片这么值钱，一张一万，一百张一百万。”
    被子里的女人听到录音，肉眼可见地僵住。
    宁暖“啧”了一声，“偷拍我这么多照片，看到我跟前科……哦，不，前夫举止亲密突然就割腕自杀，难不成秦小姐其实一直暗恋我？”
    她掀开了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暖。
    “秦小姐，我解释完了，接下来到你狡辩了。”宁暖随手从病床下拉了一把椅子出来，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往椅子上一靠，等着看戏。
    “宁暖，拿一个录音出来就想污蔑我，造谣的成本是不是太低了？”
    秦欢冷静下来，没有人证物证，只要她不承认，这件事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造谣只需要一张嘴，但是我不同，我只会把人证物证都砸到你的脸上。”
    宁暖朝着门口的人招手，“进来吧。”
    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进来，他脱下了帽子，“秦小姐可还记得我？”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宁暖在炸她！
    秦欢赫然睁大了眼睛，“我不认识你。”
    “秦小姐贵人多忘事，是您亲自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您忘记了？”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钱嘛，他现在根本不缺，缺钱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宁暖大善人给了他那么多钱养着它，他总得做点好事报答一下宁老板，知道宁暖跟秦欢之间的恩怨，他就提前做好了准备，打算送宁老板一份大礼。
    效果似乎……不错呢。
    秦欢脸色煞白，她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手心，指甲划破了手心的皮肉，血液渗出来。
    “宁暖，我担心庭寒怪你，还在他的面前说你的好话，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污蔑我？”
    秦欢咬紧牙关，她绝对不会在霍庭寒的面前吃承认这件事是她做的。
    宁暖笑得意味深长，“还有吗？继续说。”
    “你……”
    “秦欢，够了。”
    霍庭寒的声音比二月的冻雨还要冷，他的眼神落下来，砸得秦欢的脸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