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知道孟庚泉和贾赦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贾环便直接安排人连同两人一起弹劾。
对于贾赦,贾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本来在家中沉溺酒色也就罢了,还要去弄一些害人害己的事情来。
按照孟庚泉所言,他所掌控的贾家把柄,足够让贾家抄家灭族,说明其中罪责深重。
得知自己被人弹劾,贾赦有些惊慌失措,忙找来贾琏,对他吩咐了一番。
贾琏不敢迟疑,当即安排马车,准备出门去哪里办事。
然而,他才刚坐上马车,没走多远,就被贾环截停了。
“琏二哥,急匆匆去哪里呢?”
见是贾环,贾琏神色变了变,讪笑:
“环兄弟,我奉大老爷之命,出一趟远门。”
贾环挑眉:“哦?去哪呢?又是办什么事?”
贾琏满脸迟疑:
“环兄弟,你就不要为难我了,这是大老爷的意思,我不能说出去。”
贾环脸色一冷:
“琏二哥,你如果现在说出来,或许还可以免于被波及,倘若你坚持不说,那后果你恐怕是难以承受。”
“另外,你不说出来,我可不会让你走,最好还是老实说出来。”
贾琏脸色再次变了变,他知道以贾环现在的身份,若说不让他走,他是绝对走不掉的。
迟疑好一阵,看着贾环说道:
“那我说了,你可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
贾环微微点头:“说吧。”
贾琏深吸一口气,说道:
“大老爷让我去找平安州节度使,让他尽快将手中的兵甲卖掉,不能再留了。”
贾环闻言,神色霎时变得凝重,他猜到贾赦肯定是在做一些罪责深重的事情,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联合孙绍祖等人,倒卖军中兵甲,有可能这些兵甲还是卖给异族。
因为平安州就在幽北境内,也就是说,贾赦他们不仅犯了倒卖兵甲的大罪,还可能被冠上通敌卖国的罪名。
也难怪孟庚泉说,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一旦被知晓,确实是抄家灭族的罪名。
贾环暗暗庆幸,幸好靖宁帝早早把他当做了棋子,不然,遇到贾赦这种情况,他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沉默了好一会,贾环看着贾琏说道:
“琏二哥,你不能再去了,这其中罪祸重大,到时候论罪,你也有参与,那就是要砍头的。”
贾琏听得满脸惨白: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大老爷的吩咐,我做儿子的,又不能不听啊。”
贾环微微摆手:
“这样,你就在京城先待着,不要回家,就当是出远门办事了。”
“待再过几日,事情就会有所转机,那时候你就不用再躲藏了。”
贾琏听了,迟疑追问:
“这样可行吗?还有,你说这事会有转机,是什么意思呢?”
贾环微微摆手:
“可行的,过几日你自然就知道了。”
“当然,你也可以不听我的话,接着去平安州。”
“话到此处,好自为之。”
说完,便离开了。
贾琏坐在马车里,满脸茫然,不知自己现在应该去哪,又该去做什么。
过了许久,贾琏这才有了主意,吩咐一句:“去花枝巷。”
马车又动了起来,往某个巷子而去。
看样子,他最终还是听从了贾环的建议,没有去办贾赦交给他的事情。
……
皇宫。
“你说的都是真的?”
靖宁帝这时带着几分怒气,质问来求见他的贾环。
贾环微微弓腰:
“虽然还未有实证,但八九不离十了。”
话音刚落,靖宁帝怒拍桌子:
“混账!真是好大胆子!竟敢倒卖军中兵甲,还敢转卖给异族?!”
靖宁帝气得不行,站起身来,在大殿里来回走动。
周围的内侍,包括贾环,都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
过了一会,靖宁帝直盯着贾环:
“贾环!这件事情你可有份?”
说话间,靖宁帝眼底闪过杀机,很显然,如果这件事情,贾环也有份的话,他恐怕要砍贾环的脑袋了。
贾环内心一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静回应:
“臣若有份,皇上您应该早就知道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另外,臣既然敢向皇上您揭露此事,那就证明,臣没有私心,为了朝廷,臣可以大义灭亲!”
靖宁帝冷冷盯着他:
“好一个大义灭亲!朕竟不知,你竟然是这样冷血无情之人。”
“常言亲亲相隐,贾赦既然是你亲伯父,你却将他直接卖了,你就不怕被世人唾弃吗?”
贾环不卑不亢回道:
“皇上,如果朝廷中,人人都为自己的亲人家人遮掩罪行,那便是国非国,朝堂纲纪再无作用,天下也将彻底乱套。”
说到这里,抬眼直视靖宁帝:
“莫非皇上认为,臣此举做错了不成?”
靖宁帝冷笑:
“朕没说你做错了,只是觉得,你这么做,有违世俗道义,亦不合常理。”
贾环朗声接话:
“历朝历代,为了争夺皇位,兄弟阋墙、夫妻反目、母子恶斗等事情,不要太多。”
“要论起冷血无情,天下间,无人能及皇家吧?”
这话一出,靖宁帝愣了一下,旋即满脸铁青:
“放肆!”
“贾环,你是在讥讽朕吗?”
贾环低头:
“臣不敢,臣只是回答皇上您的质疑而已,臣不否认,这么做是为了自己不受牵连,但是,也是为了朝廷,为了大义,臣不觉得自己所做有问题。”
这话一出,靖宁帝无话可说了。
本来靖宁帝是打算,让贾环背负上一个大不孝的罪名,毕竟贾赦是贾环的亲伯父,这个时代,讲究亲亲相隐,哪怕明知亲人犯错,也不能告知他人。
然而,贾环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关乎国家利益,他这么做,不仅没错,反而是大义灭亲的善举,是该得到大家赞扬的。
贾赦所为终究是损害了国家利益,甚至是帮助了异族,贾环大义灭亲,自当没人说他无情无义的。
靖宁帝沉默了好一会,脸色有些阴沉,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没办法给贾环扣上什么罪行。
贾环早早就被他当做棋子在利用,贾环做的一些事情,他都清楚,和贾赦确实无关。
这件事情,又是贾环亲自揭露的,说起来,他反倒应该嘉奖贾环?
可很显然,他不想再嘉奖贾环了,最终只能淡淡说道:
“朕会派人查清楚的,你退下吧。”
贾环也没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听他这么说,目的已经达到,便毫不迟疑地告退了。
接下来,孟庚泉、贾赦等人,一个也别想跑了。
第455章 知其重罪 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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