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脑子……”
她紧追不舍,近乎是咬着我的耳朵问:“怎么样嘛,我伺候的舒不舒服?”
我脑子一白,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了,“真是梦了昏头,你的衣裳是你热了自己解开的,怕你着凉,心急才系错了带子,刚才咱们就是……完了之后,你趴我身上睡着了,我没有怎么样。”刚才那么生气,想来也是误会了,“你没占我便宜,除了你先亲的我。”
江依靠在我肩上,语气半死不活,话语偏偏又很动听,“不早说——”
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怎么,我现在还倒欠你的了是吧?”
我不看她,却知道她一定神情僵滞。谁知道到底做的什么荒唐梦,还到处往外说。她现在笑不出来,我却有些想笑,怎么这样啊。
“姐姐,我叫你姐姐,换一换措辞。”
江依拍拍我的肩,“嗯?怎么啊?”
“你说话,你对我就是伺候,我,怎么到了我就是……我哪有那样……”
小年的时候,应该是那回,也那么问我,平白污人。我把她当花一样捧着,蜉蝣隔着荷叶得以窥见莲花边缘一角的花瓣,一个尖一道纹路,天地穷尽,不信还能有跟我一样待她如此的人。
“你还记仇,听都不好意思听,怎么好意思做呢?”她蹭蹭我后颈,好不要脸,“你说荤话真好听。”
“江依。”我叫她,“把你扔这叫野狼叼走好了。”
从小到大有没有人教她周全礼数?这么大人,知不知道什么叫无媒苟合,知不知道野合两个字怎么写……大半年多少个日夜同床共枕,都是清清白白,能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她不闹我了,很柔顺地靠在我身上,一点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我没停步,她却真怕我丢下她,喃喃认错:“又不是同谁都这样说话。”
我问她:“知道你什么动静好听吗?”
江依凑到我耳边细语。
“不是这个。”又在乱说,总是没个正形,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我跟她说正经事呢。
“你说苏州话很好听。”我听不懂,就算骂我我也觉得好听。
江依一生平顺,时常辛劳,难免会淡忘很多事情。
前几天心绪不宁总是做梦,怕她将我连同那些旧事一起淡忘了。
“嗯,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要是当年没人葬我,你是不是得提溜一条铁锨过去给我圆坟啊?像这荒郊野岭。”
“书文。”她照我肩膀捶了一下。
“别乱动,我就是逗你开心。”
江依突然收紧胳膊勒我,清清一声笑:“会不会说话?”
玩笑话而已,就是想到她莲花一样的姑娘,千奇百怪地缚个带子,拎个铁锨到坟场上扬土,怕是连怎么把松土踩实都弄不明白。那场面想想就好笑,她肯定又要哭了。
忘了也没关系,从前旧事,能放则放,人这一生好比蜉蝣朝暮,没有仙丹续命长生,她不忘却,日子全给了噩梦。
该轮到问我自己了,如果墨书文还在,她喜欢江依,明知没有结果,是想让江依记得呢,还是忘却呢?
蜉蝣朝生暮死,不能人言,答案是问不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人称女主是个文盲,所以写的东西也像个文盲
第34章 明明如月
忽然发觉身上背的是一位熟悉又陌生的人,我很想劝她,真的为我好就应该停下来歇一歇。
若是冷血无情地疏远下去,所受苦痛不过两人各半,但要有所逾越,虽说已经开始了,却不能毫无底线地任由她陷落。但凡她将来有一丝一毫的悔意,我一辈子就完了。
人有私心杂念,我对不起她。要是她一直是我的就好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什么是专属于我的,曾经笃定的永远最后大都转瞬即逝,家、妹妹、钱财货品衣用穿戴,她要是愿意一直是我的,我什么都能做,可恰恰不是,偏偏不是。
从膝盖往下一晃,手指摸到她的腿,突然想起那处久治不愈的旧伤、那双含着热泪的失神的眼睛。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看我的,记不清,好早之前就忘光了,我比她更容易淡忘,或是从没记起过。
“凭月,听没听过京中女官上书?那时你应该还在江南家中。就咱们在汴京的地方,再往北走就是黄河了。”
“长江金陵为界,北方女子有一项徭役,书文上说是全凭自愿,不乏许多姑娘被父兄和家族逼迫上战场,都不是去建功立业的,咱们做买卖的出去施粥布善,被人看见了官府记名,能少交点钱,她们也一样,牺牲一人,利便全家。这些机会跟梁红玉不同,女儿身扮男装进军营是大罪,但有了军功就能得到褒奖,在一个遍地是男人的地方,送去的女人再多,她们也不能有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一旦出了差错,即便是男人们的缘故,脏水往哪里泼只凭边外说什么,这些人命苦,何尝有机会辩解。女儿上营,河伯娶妻。”
“知道人血包吗?一样多的血流出去,兵士多半会死,十之八九的刻度,救回来也是阎王殿门前走过一遭。女人不会,处理得当甚至得以永续,我说的是真的,你念书很多,应该比我知道的更多。并非孤例,黄河域源源不断的供血线,中原单凭这个就能血流成河而寸土不让,源源不断,所以叫人料,这些女人专门有个称谓,叫人血包。”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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