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箐！艾箐......”远远的地方，有人冲着他们喊道。
    路的对面有一队身着运动服的男女们在街跑,队里停住脚步的高个女孩在对艾箐扬起手。
    艾箐丢下秦凡就向对面跑去，秦凡立住脚，眯起眼看着两个女孩抱在一起，笑着蹦跳着。
    “那个小伙是谁啊，老实交待是不是你男朋友？”高个女孩笑着问道。
    “那是苏剑的朋友秦凡。”艾箐撇撇嘴道。
    “苏剑来了？”听到苏剑的名字，高个女孩直接把秦凡忽视过去。
    “嗯，早晨来的，现在请秦淮区区主任吃饭呢。”
    “嘿，又在穷忙什么。”高个女孩调侃道。
    “周娜姐，现在他可不是穷忙了，我听说最近做的还不错呢。”艾箐辩解道。
    周娜一边朝队友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管她，一边不屑道：“就他？”说完看到马路对面的秦凡在低头瞅着什么。
    “哎，那小子不错，白白净净的,他是干什么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周娜盯着秦凡说道。
    “他不是本地人,现在还在大学上学呢，长得倒是还不错，就是说话有些老气横秋的。”艾箐笑着把自己对秦凡的感觉说了出来。
    “你也该考虑找个男朋友了，别老是挑来挑去的，我看他不错，挺适合你的......”周娜操心地说道。
    “哎呀，你说什么嘞，人家和他才第一次见面。”艾箐忸怩地说道。
    周娜笑了笑，朝对面“哎”了一声，见秦凡抬起头向她们望来，便向他招了招手。
    秦凡疑惑地穿过马路，见对他招手的女孩并不认识。
    “这是周娜姐。”艾箐简洁地介绍道。
    秦凡微微点了点头：“秦凡。”
    周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两人说话的口吻十分相像。
    路边的树林间散落着夕阳的点点阳光，周娜裂开的嘴现出洁白的牙齿，胸前的凶器也随着笑声荡漾着。
    “你们还没吃饭吧，姐请你们。”周娜解开系在腰间的外套，穿上后说道。
    秦凡有些弄不懂为什么碰到的女孩，都喜欢在他面前自称姐姐，难道自己的脸相就那么嫩吗?不过也好，方便自己称呼，这时候流氓罪还没有取消，如果象后世称呼女孩为美女，说不准就被骂为流氓。
    “娜娜姐，我来请吧。”秦凡还不习惯让女孩请客。
    “哟，嘴甜滴很嘞。”周娜戏谑地笑道。
    三人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名为“王朝酒店”。看装修在此时还比较豪华，不过里面菜肴的价格十分的平民。
    看到秦凡疑惑的目光，周娜笑道：“现在禁止公款吃喝、消费，这些店不得不调整价格，都开始做老百姓的生意，所以价格都下调了，以前我在这里吃过，那时的菜价都贵得怕死人。”
    三人点的也不多，四菜一汤，南京盐水鸭、松鼠鱼、金陵丸子、炖菜核和菊花脑蛋汤。本地人的饮食习惯似乎是每顿都离不了鸭子。
    慢慢吃着，耳听两个女孩窃窃私语，只不过话语中经常带有“尼玛”或是“劳资”。
    “我们说
    话，你是不是听不懂？”周娜撇着普通话问道。
    秦凡点点道：“嗯，不大懂。”想了想又笑着摇了摇头，以前听一位有南京老婆的朋友说：南京话不适合在谈恋爱时说。
    如普通话“亲爱的，我好冷哦！”，要用南京话一说就是“尼玛冷的一逼，劳资要冷死咯！”
    看着两个清秀靓丽的女孩不时地冒出“小婊砸”“呆逼”“叼四”的话音，秦凡听得极为不舒服。
    不知何时，秦凡的旁边坐过来一个有些醉意的满脸横肉胖子，艾箐和周娜停止谈话，抬起头看了看秦凡，又看了看那胖子，一时发起愣来。
    “妹妹们，我们这里又不是没人哦，非要找个外地人？要不让哥哥陪陪你们。”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艾箐和周娜一脸温怒，还没等她们开口，秦凡淡淡地喝道：“滚蛋！”
    “滚蛋？我看是你滚蛋。”胖子笑眯眯地看着他，随着他的话音，秦凡的身后又冒出两三个人。
    吃饭也能吃出麻烦?秦凡故意对艾箐和周娜道：“两位姐如果吃好了，我们就撤吧。”知道她们警察的身份,想看看她们怎么对付这些混混。
    艾箐和周娜本想看看他的逞能，听到问话有些失望地看了看他。
    见对面的胖子和他的同伙愈发地嚣张，周娜冷笑道：“干么四啊吓人巴拉的！魏呆子！”
    胖子猛然听到自己的外号，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周娜，一下冷汗从额头流下，结结巴巴地说道：“娜...娜...娜姐，酒喝多了，酒喝多了。”
    “还不滚！”
    一眨眼的功夫胖子和身后的两个人就消失不见了，艾箐笑着对秦凡道：“是不是吓着你哦？”
    秦凡摇了摇头：“没，只是觉得隔厌。”
    艾箐和周娜笑着并不相信他没害怕，只是觉得他作为学生害怕也是正常。
    秦凡想了想问道：“娜娜姐和那个胖子认识？”
    周娜笑道：“这一带的小活闹鬼，抓了他几次，可就是定不了大罪，小打小闹的，平时也不在意他这号人。”
    每个地方都有一些恶势力，不光秦凡的老家有，庐城里也有好几股，此时的南京城里也有六股犯罪团伙，尤以曹锦强团伙最为典型。
    从1995年到1998年间，建邺、白下和秦淮三区发生的重大恶性暴力事件都多多少少与他有关。
    而刚刚离开的魏呆子和另一位外号“老母牛”的混子跟曹锦强就是死对头。
    ......
    回到宾馆，苏剑和陆文峰已在房间，问了问他们与秦淮区区主任洽谈的结果，苏剑和陆文峰也对结果感到意外，给他们的政策简直太优惠，土地简直是白给，其他各项扶持政策、税收优惠政策应有尽有。
    在这方面，不得不承认苏省比皖省的眼光不知要高了许多，比如原先的雨润老总祝义财是出生于皖省桐城肖店乡一个农民家庭，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了省交通厅下属的海运公司。
    没几年辞职下海后，祝义财经朋友指点开始做水产生意。
    1993年，祝义财转战肉食品加工，当时设点在南京还是庐州时，就因地方的政策不同，祝义财选择在南京成立南京市雨润肉食品公司，从此，雨润食品开始了快速扩张。
    1996年，雨润食品产值就过亿。同一年雨润完成重要一跃，收购了比自己大七倍濒临破产的国企——南京罐头厂。在随后的数年时间内，雨润又以相同的手法，在全国范围内拿下三十家左右类似的国企。
    2012年，雨润集团整体营业收入达到1061亿元......
    此外还有......
    等他们谈完事，苏剑这才跟同来的周娜叙着旧情，他们原是军区大院的玩伴，苏剑还跟周娜的哥哥是同班同学，都属于一个圈子的人。
    如同京城里的军区大院的孩子们一样，断着骨头连着筋，不管如何都是圈内人，普通人压根就进不到他们的圈子里。
    现在无背景无人脉的普通人秦凡也是如此，不过好在他并不看重这些，苏剑也不把他当外人。
    不一会鲁冲那些人冲回来，拖着苏剑和周娜、艾箐又去卡拉ok，房间里只剩下陆文峰和秦凡两人。
    在心态上同属于老男人的秦凡和陆文峰就网络软件、互联网的一些问题聊了起来，聊开后秦凡觉得陆文峰确实是有些想法，比苏剑那个懒蛋要好了许多。
    ......所有产业中，后发的国内公司都已经没有了“创造先知”的可能性，在每一个制造业领域，都处在产业的末端，以能源消耗、环境破坏、劳动力价格低廉为特征的“世界工厂”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冰冷地设定在国内发展的道路前方......
    只有在互联网的世界里，国内公司才能找到打破疆域和重建游戏规则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尽管极其微小，但是它确实存在。
    秦凡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问道：“大形势是我也多少知道一点，可我想问你，你的研发团队呢？总不至于靠你一个人完成吧？”
    “噢，这样的人多着嘞，只要我们这边搞起来，需要多少人在珠海广州就能招到这些人。”陆文峰自信满满地说道。
    秦凡也不太了解这行业，只知道搞软件的史玉柱，他的巨人6403汉卡在市场上卖得十分火爆，给巨人公司带来3000万元的利润回报。
    只不过刚刚起步的电脑行业面临重新洗牌的局面时，他又实施行业转移，干起了保健品和药品行业，紧接着又盖起“全国第一高楼”巨人大厦。
    就在95年，他还跑到香港去卖楼花，巨人大厦的楼花在香港卖得十分火，每平方米居然被炒卖到了1万多港币，一下子圈进了1.2亿元。
    总体的感觉，这两年的企业就像是刚进入青春期而躁动不安的少年郎，对世界充满了憧憬，对自己能力的认知则交织着莫名的自卑与自信，它每天渴望再生，决策与行事则缺乏连续性......
    ------------------------------------------------------
    聊到深夜，秦凡却越聊越失望，陆文峰也与李显政差不多，说出的话能唬住人，可真要干实事却只有概念没有章法。
    半夜，苏剑和鲁冲醉醺醺地跑回来，一见到秦凡，苏剑就笑道：“你...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让娜娜说你是孬种？”
    鲁冲也在胡言乱语道：“肯定是...你脱了裤子，她拿出了铐子，嘻嘻......呃！”
    秦凡愣在那里，不知他俩说得什么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