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尘看着姜萱,轻声说到:“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会在这等着。”
姜萱只是看了赵尘一眼,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
赵尘心中微微一叹,无奈摇了摇头,对白云天说:“你竟然也没有走?”
白云天将酒杯中的酒喝完,然后放下杯子,慢慢说到:“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如果让她自己留在这里,或者是出去,只怕太不安全。她是和你一起来的,我既然喝了你的酒,如果不做些什么,我的心里多少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就只好代你看着她了。”
“她竟就真的听你的话?就在这里不走?”
“我也没有想到,她本来站起身来是要走的。但我只不过和她说,她要走,虽然我不会拦着她,但是我的剑就不一定会不拦。没想到她就真的不走了。”
“原来是这样。”赵尘唯有苦笑。
“其实,她若是执意要走,我真的也不会拦着她,我也肯定我的剑也不会拦着她的。”白云天突然又这样说到。
赵尘也只好苦笑,说:“多谢。”
“不必,我说了是喝了你的酒才帮你的。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该走了。”白云天说完,人已经站了起来,已经要走。
“后会有期。”赵尘拱手相送。
“但愿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还不是个死人,那样的话我一定会请你喝酒,交你这个朋友。”白云天话一说完,人也就不见了。
赵尘摇了摇头,又对姜萱说:“公主殿下,我们也该走了。”赵尘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姜萱就已经起身,已经走下了楼。
路上,赵尘实在忍不住,问姜萱说:“白云天那样说不让你走,你就真的不敢走?”
姜萱看了他一眼,轻声说:“如果有一个人站在一道门后,告诉你,如果你敢跨过这道门他就杀了你,而那道门又不是你一定要过的,你会不会去过那道门?”
“我当然不会,我既然并不是一定要走那道门,也就犯不着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既然你都不会,我又怎么会?更何况...”
“更何况?”
“更何况,他虽然一直在喝酒,但是全身的气机却都放在了我身上,只要我一动,只怕他真的会出剑。”
“他只不过是在吓唬你罢了,我敢保证,就算你走,他也绝对不会对你出手的。”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向女人出手的。”
“就算是女人要杀他,他也绝不出手么?”
“至少他绝对不会伤害她们。”
“为什么?”
“这个道理就像羊不吃肉,狼不吃草一样。”
赵尘已经回到了皇宫里,他也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也已经明白为什么那样大的一个组织在皇宫里会没有人知晓。
他等了三天才去见皇帝,因为他还有一件事要弄明白,他也还需要整理一下他自己的思绪。
静思殿,赵尘已经来了很久,他在等,在等皇帝姜环和皇太子姜明。他也已经拜托姜萱去将三皇子姜旷也叫来,因为他也是当事人。
赵胜也在这里,他也来了不断地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皇帝来了,太子来了,皇子来了,公主也来了。没有大臣,也没有内侍,一个都没有。
因为赵尘觉得,这些事与他们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们知道了反而不好。
皇帝姜环的气色依然并没有好转,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对赵尘说:“你查出来那幕后的人了么?”
“我查出来了。”赵尘回答。
“那幕后的是什么人?”姜环又问。
“要说这件事,还要先从二十多年前的旧事说起来。”
“二十年多前的事?什么事?”姜明有些疑惑,不止姜明,还有姜萱,就连皇帝似乎也是不明白的。
姜旷并没有反映,只是又低声咳嗽了几声。
姜环挥了挥手,说:“你说吧,不妨说说看。”
赵尘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二十多年前,先睿王姜玦出征大胜而归,但是回来后不久,便突然暴毙而死,很人都觉得蹊跷。”
“他们都很疑惑,都觉得很蹊跷,但是却并不知道原因。他们想不到,睿王的死是因为一个女人,他们想不到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睿王和当今的皇帝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在睿王死后九个多月在宫中自缢的毓妃。也就是,三皇子姜旷的生母。”
“睿王出征回来之后本来是准备要和毓妃成亲的,但是却意外的得知,皇帝也深爱着她。所以睿王他心中惶恐,日日惴惴不安,他不敢与人说,最后竟然服毒自尽,以此成全了皇帝和毓妃。后来,就在睿王死后没有多久毓妃就嫁给了皇帝,并很快就封了妃。”
“八个月后,毓妃产下一子,就是姜旷。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过了两个月后,毓妃突然在宫中自缢。因此坊间也有很多传闻,光怪离奇。总之很多人不明白,毓妃为什么会自杀?”
姜萱突然插嘴道:“难道你明白?”
赵尘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皇帝,才有接着说:“毓妃之所以会自杀,还是因为睿王。其实她生的那个孩子并不是皇帝的,而是,睿王的。”
“你说什么?!”姜萱忍不住大叫,姜明似乎也想说什么,却被姜环制止。
姜环示意赵尘接着说下去。
赵尘便接着说:“因为之前没有人知道睿王和毓妃是相爱的,所以毓妃怀了孕这件事也没有人知道,否则也便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也许这就是天意,毓妃便只好嫁给了他深爱着的那个人的哥哥,也就是当今皇帝。只是为了给她腹中的孩子一个家,所以后来她便也自杀去追随那个她最爱的人了。”
“后来,他们的孩子长大了,不知怎么得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将他亲生父亲的死归咎于了把它养的的人,他的父皇。而因此在宫中秘密的建立一个组织,只是为了复仇。我说的对么,三皇子?”
“这不可能!”姜萱看向了姜旷,似乎在等着他的否认。
“你是怎么发现?”姜旷突然这样问道。
“那天我追踪万俟莫起的时候,那痕迹在你的别院里消失了,我曾问你是否见过有人,你却告诉我没有,我当时的确也以为是万俟莫起故意留下的痕迹,因为我还没有想到是你。”
“后来万俟莫起找我决斗,现在想来,想必也是你为了断了这条线索,故意让他去的,不管我们谁死,都不能再从他查下去,所以他才会说他是弃子。”
“后来我和公主在你的院子起了争端,当时我记得你突然跳出来抱住了她,制止了争端。当时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就是讲不出来。直到那天我出宫散心的时候,我才想到,不会任何武功的你,竟然可以冲进去抱住公主,这实在是太奇怪。”
“我又在茶楼里听到了市井人在谈论睿王的死,我就回到宫中特地的找人了解后,知道了你的亲生父亲原来是睿王,那个时候我就怀疑是你了。”
“但是那个时候,我又实在不敢确定,所以我就又去做了一番调差,终于确定,那个人真的是你。也只有你能让一个组织潜伏在皇宫这么久不被发现,能在卫军中安插自己的人。而你也是会武功的,对么?”
“三哥他一直待在宫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去办这些事呢?”姜萱还是不相信姜旷真的是幕后的人。
“他一个人当然不行,外面是有人帮助他的,近些时候南荆国的商旅突然增多,而刚好这个时候发生皇帝遇刺,想来帮助三皇子的势力便是南荆国的人了。”
姜旷咳嗽的似乎更厉害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你说的不错,那个人就是我,没想到南荆国在帮我这件事你也知道了。”
赵尘却只有沉默。
姜旷突然长笑了一生:“这么多年来一直憋在心里,其实也并不好受,所以计划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对我来说都是种解脱。父皇二十多年来对我视如己出,养育之恩本来是该报答的,只是...只是有些事毕竟是无法改变的。”
赵尘又问到:“我前两天去找宫中的那个告诉我事情的老妇人,和一个伙夫的时候,发现他们不见了,他们是不是你带走的?”
“老妇人和伙夫?这些人我是不知道,我从来没去关注过那些人。”姜旷说完一声长叹,又接着说:“唉!我把和当时刺杀有关系的所有人都安排死了,却没有想到,到头来最后的线索却是我自己。”
这世上岂非有很多的事情本就是想不到的?
“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是却有一点是不对的。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来的时候已就服下了**,现在想必是毒发的时候了。”
果然,姜旷话刚说完,他的嘴角就淌出了黑血。
“不要!”姜萱一声惨呼,已扑到了姜旷身边,扶住了将要倒下的姜旷。
姜旷释然的一笑:“好妹妹,你应该替我高兴,因为我总算已经解脱了,我也求求你们帮我这最后一个忙,不要试图救我,就让我这样死吧。”
“不要,三哥我不要你死!”姜萱早已痛哭,姜明也已经在他们身边。
姜旷用最后的力气帮姜萱拭去脸上的泪水,气若游丝的说:“傻妹妹,不要哭了。没有人能不死的,我只不过是早死一点罢了...”
然后,随着声音的消失,姜旷的生命也就此消逝了,而姜环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赵胜也没有。也许是赵胜生离死别见得已经太多,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应。
那么姜环呢?姜环为什么也会没有呢?这个只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第十六章 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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