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练和云歌两人停到了老者所说的那个位置，发现墓碑上面写的却是一个女孩子。
    照片里的人年纪很小，看起来不超过八岁。
    白练看了看手里奄奄一息的小鬼，又看了看照片里的小女孩，眉头直狠狠皱起。
    照片里的小女孩有名有姓，并且目光有神，显然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一个孩子，这是这个小女孩的埋葬之地。
    云歌突然蹲下身，伸手放在地面上，似乎是通过这种方式感应什么。
    白练原本还在怀疑是不是她们找错了，却突然从云歌的手底下感受到了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
    这种力量沿着地面缓缓向下，在埋得并不是特别深的地方，感受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白练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警觉。
    不对，不是这个。
    那股力量似乎也和她想的相像，在和这个盒子纠缠了片刻之后，再度朝着更深的地方下潜。
    两米，三米……
    就在即将触碰到那股和小鬼相似的本源气息时，这股能被白练感知到的力量突然收了回去。
    原本清晰的感知突然模糊起来。
    这种感知很像她共感鬼物的情况，没有了云歌的探视，她也什么都‘看’不到。
    白练将目光落在云歌的身上，“你发现什么了吗？”
    云歌好一会儿才开口，“找到了，就在下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站起来的时候微微摇晃，手扶住了轮椅才不至于摔下去。
    “很深吗？”白练问。
    云歌点头，“有点。”
    现在的事情可就难办了，如果比较浅的话，她们还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出来，但现在这里还有一个小姑娘的坟，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白练靠着椅背，再次将手里的小鬼提起来。
    男小鬼干枯如树皮的皮肤牢牢贴在他的骨头上，小小的身躯似乎蕴含了无数种恶念，就连微弱的睁开那可怖的双眼时，眼底散发的都是无穷的恶意。
    他的存在似乎都能够影响到四周的气场，白练隐隐能感受到那些躲进自己骨灰盒的一部分鬼因为他散发出来的那股恶意变得躁动起来。
    “我给你两个选择吧。”白练将男小鬼放下。
    “你自己下去，将属你的东西毁掉。”
    男小鬼没有反应，甚至还将眼睛闭上了，仿佛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对他来说，那是他吃饭的家伙，他们这些被人血养出来的小怪物本质上也是慕人的，只不过所慕的那个人，是用血养他的人。不然也不会事事听那人的调遣。”
    云歌用一个新帕子擦了擦手，推着白练准备离开。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继续怎么挖出来那个话题，说好了来看看就是来看看，毕竟挖坟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当场抓起来。
    白练已经开始想是否要在悬赏贴里面发布一条悬赏了，毕竟她现在可不是以前一穷二白的白练了，解决了弗拉德，她现在的账户里面有好多个零！
    “你这么关心这件事，是因为你母亲吧？”云歌边推她往回走，边出声询问。
    作为之前还打过运营者主意的白练，云歌理所应当白练认为调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定有一个契机。
    而这种契机就在白子衿。
    和奚图同样都是娱乐圈的人。
    白练有点意外云歌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云歌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玄门公认的天才，真聪明。”
    听到这话后，云歌脸上的表情缓缓淡了下去。
    路过那位老者的时候，她的指尖微微一动，那两张贴在墓碑上的黄符忽然凭空自燃，火焰覆盖在两张黄符上面，没留下一丝灰尘。
    老者埋头就缩进了自己的‘家’，口中依然在骂骂咧咧。
    看来这个地方也不太安全，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等鬼差？
    反正只要是有人给他祭祀，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大不了到时候立刻赶回来。
    他还对上一次自己出去遛弯回来自己的贡品被孤魂野鬼抢走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等那一大一小彻底离开后，陵园内的众鬼再次聚集起来，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玄门的人怎么会来？
    “我觉得这里不安全了，等下次见到那个从鬼蜮里出来的鬼之后，我要问问他们鬼蜮还收不收鬼。”
    “我也是……”
    “我也一样。”
    ……
    刚刚从陵园出来的白练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直接回你家？”云歌在背后问。
    白练看了眼时间，点点头，“麻烦了。”
    云歌不再说话，司机早已经在陵园外等候多时，还帮忙将轮椅收了起来。
    两人都坐在后座上，白练看到她一只耳朵里还带着耳机，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听到了什么十分严肃的事情。
    回到家后，白练才问云歌发生什么事了。
    “民调局等会儿可能要来一趟。”云歌思路有些发散，坐在那里后似乎在听耳机里面的动静，也似乎在出神。
    白练本就觉得她这段时间有点不对劲，追究其原因，或许还是和她的妹妹有关。
    她没有多问，只是道：“民调局要来我家？”
    “只是一个熟人罢了，不会暴露你。”云歌轻声说。
    白练也不是介意这个，只是觉得如果是私事的话，或许应该自己需要避一避？
    云歌：“刚好在附近而已。”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外就响起了敲门铃声。
    云歌过去开门。
    “打扰了。”慢悠悠的说话声，语气平和而舒缓，配合着来人阴柔的面庞，白练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焦清。
    还真是个熟人。
    白练急匆匆避开他，直接将卧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对方来不及投过来的视线。
    焦清眯了眯眼睛，“刚刚那是谁？”
    “一个小朋友，怕生。”云歌解释道。
    焦清闻言心中却更为好奇了，听说这位似乎最近在休养，然后和一个小孩子玩到了一起，他还想看看这个小孩子长什么模样呢。
    不过现在还是大局为重，他的神色立刻郑重起来：“我知道你还在休养，不过有件事情你必须要出面一趟了。”
    房间内，白练对他们的谈话没有什么好奇心，她还在随意的翻看着帖子里面的内容，想看看有没有关于养小鬼的信息。
    这一翻，还真的被她翻出了点什么。
    玄门的消息是通用的，虽然只有近几年发生的事件的讨论，但有关养小鬼的事情还真的不少。
    有一条是【知名企业家养小鬼遭遇反噬，一夜间破产，从三十层高楼一跃而下，谁干的？】
    这里说的谁干的，是指是谁抓住了小鬼，没有上交直接处置了，导致那名企业家直接跳楼自杀了。
    这里说不准究竟是小鬼反噬还是企业家承受不住巨大打击而自杀。
    大家都觉得这个人太偏激了，并且开始自发的寻找那个企业家的亡灵，好奇被业障反噬的人是直接变成恶灵吗还是普通的鬼魂。
    结果没有一个人找到，大家后来也放弃了。
    还有一条是娱乐圈的。
    【知名影帝养小鬼，有人知道吗？】
    下面的人回复：【不会是莫言琛吧？他不是退圈了吗？】
    楼主：【不是他，是另一个，养了好多年了，他同期的人都莫名其妙开始退圈了，只有他还一直在荧幕上，那张脸我越看越觉得很奇怪，上次去接了一趟机，果然看到他兜里揣着一个，特别小，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不会是向恺吧？我还蛮喜欢他的，当时就他和莫言琛比较火。】
    楼主：【但他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只小鬼也比较弱，所以我就没管。】
    下面的人开玩笑回复楼主：【等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后恐怕就晚了，我建议你直接出手，交给虚境的话说不定还能赚一笔喝茶钱。话说一区的环境可真好啊，上次我交鬼物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区的运营者可真有先见之明，早知道我也多接几个任务混个运营当当了，以前不知事没明白这个运营者有什么用，悔不当初，现在卷的要死根本没可能登顶了。】
    【我有一个想法，自己发布任务自己接是不是就可以无限领取了？】
    下面有人嘲笑他，【你以为审核是吃素的吗？小心直接给你永久封禁了。】
    白练看着看着，房间门突然被敲响了。
    她打开门，看到云歌站在外面，她看了看云歌背后，没有看到焦清，人应该已经走了，她问：“说完了？”
    “嗯。”云歌依然站在这里，声音却有些犹豫。
    “出什么事了吗？”
    “严格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至少现在不是。”云歌轻声道。
    “有个人找我去帮忙，去处理一下他养的小鬼。”
    白练错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