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文在别墅后面的空地来回走动，一边走一边听电话。
    冷清秋笑着道：“陆总最近在忙什么呀？”
    陆程文道：“听你的呗，演傻子。”
    “哦，演得怎么样啊？”
    “还好。”陆程文道：“这下好了，不仅是龙傲天，赵日天也搅进来了。”
    “你们江湖的事我不关心，我只关心生意。”冷清秋道：“还有咱们什么时候结婚。”
    陆程文笑了：“黎洋洋，这个女人你知道吗？”
    “知道。国开商学院的高材生，法老的亲传弟子，最早是做外贸生意的，后来跟着陈梦云搞金融。能力很强，外形很骚，是个聪明能干的女人。而且……”
    “怎么？”
    冷清秋笑着道：“她很崇拜你。”
    “崇拜我？”
    “她是最早支持陈梦云全力投资程文区项目的，那个时候，祥云集团上下都在反对，只有她支持。”
    陆程文点点头：“比我眼光还长远，我那时候都不知道会是这样。陈二狗安顿好了吗？”
    “他不要职务，还要继续种地。你到底给了什么价钱，让他把那么大片的土地产权给你了？”
    陆程文笑了：“霍文东给他盖了养猪场，霍文东给他门村重新修了路；霍文东给他们村买了两台收割机和一台播种机……”
    “都是霍文东掏钱呀？你付出了什么？”
    “我让霍文东掏钱了。”
    冷清秋笑了，随后严肃地道：“省城那边，我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陆程文心里很佩服。
    不愧是冷清秋，商业嗅觉比一般人敏锐很多。
    陆程文道：“提起这个，我有个局破不了，想请教你。”
    “我这个人不做无本的买卖，你跟我学呀？”冷清秋调皮起来：“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等我办你的时候，往你身上浇蛋酒，可以吧？”
    “哈哈！可以，说吧，看在我老公有情调的份儿上，我一定知无不言。”
    “文斌在卖家产，好像是整个幽州的产业都要卖，昨天搞了三大箱子材料给祥云审核。”
    冷清秋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张旗鼓的？”
    “也不算，就带了几个人，都是心腹。”
    冷清秋那边沉默了一阵子：“他要撤！有人要搅局。”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谁能让文斌这种人甘心给人让出场地的？还有他一直在找我，好像很急。”
    冷清秋道：“我也不清楚，肯定不是本地人，本地人没人能让文斌给他乖乖让路的。”
    陆程文眯起眼睛，仔细思考。
    “霍文东还在雪城吗？”
    “在。”
    “盯紧他。”
    “嗯。你在那边要小心。”
    “我知道。”
    “亲我一个。”
    陆程文笑骂道：“小骚货，姆哇！”
    冷清秋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也隔空亲了陆程文一口：“不许加后宫了啊！我管不过来的，陈梦云是个狠角色，徐雪娇也是个人精。再弄些杂七杂八的人来，我就不给你打工了。”
    “其实我根本没想开后宫，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哎呦，又当又立啊你是。”
    黎洋洋也在别墅的高大窗户跟前讲电话：
    “直接到我这边来，开会说……我再说一次，重要的事情轻易不要在电话里说，记住！健忘的代价，比你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黎洋洋挂了电话，看到了在后面走来走去的陆程文。
    黎洋洋一瞬间有些恍惚。
    这个人，身体笔直，微微低着头，思考状地走来走去。
    表情很严肃，眉宇间丝毫没有小人物的轻佻和闪烁，眼神深邃，步伐沉稳……
    举止形态完全不像是一个基层打工仔！
    颇有点大人物的风范和仪态。
    黎洋洋走到门口，站在白玉栏杆旁边，倚着栏杆抱着肩膀一靠，就看着陆程文在那里走来走去地讲电话。
    许久，陆程文的一只手从兜里掏了出来，随意地在空气里做着一些轻微的手势。
    不简单！
    这不是一般人讲电话的状态。
    这种手势，分明是一个掌权的人，在吩咐别人做事时，才会下意识地做出来的手势。
    手势很轻，但是很坚决，陆程文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黎洋洋突然喊了他一声：“程文！”
    陆程文一愣，下意识地捂住电话，回头看过来，立刻笑得没心没肺。
    “老板！”
    陆程文随后整个人的状态就变了。
    低着头，躬着背，贴着电话道：“就这样，俺老板叫俺了，我得走了。”
    挂了电话跑了过来，嬉皮笑脸：“老板呐，有事儿啊？”
    黎洋洋笑着道：“跟谁打电话呢？这么投入。”
    “嗨，我女朋友。”
    “哎呦，还有女朋友呐？漂亮吗？”
    “哎，乡下女人，哪有黎总您这天姿国色啊。黎总，您真的有气质，就这身衣服，给我女朋友穿上她也穿不出您这样的效果。我看您比很多大明星都漂亮、都有魅力！”
    黎洋洋笑着道：“别拍马屁了，进来干活。”
    “是！”
    陆程文进去，几个人一起收拾了一下办公室。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来到了别墅，黎洋洋和自己的团队就在办公室里打算开会。
    “程文。”
    “是，老板。”
    “会打字吧？”
    “会！”陆程文道：“我上网和网友骂街，我打字最快！”
    黎洋洋翻了个白眼：“进来做记录。”
    参会人员看到陆程文进来做会议记录，都很吃惊。
    黎洋洋在一块黑板上快速地写下了几行字。
    文斌——抛售产业——撤出。
    四大家族——市场挤压——祥云。
    陆程文——神秘失踪——省城。
    写完了，黎洋洋道：“现在，这三件大事，预示着省城的商业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一个女孩子举手道：“黎总，陆程文还没有正式踏足省城，我认为只要他没到，这场争夺战就没有进入白热化。”
    “无所谓。”黎洋洋道：“陆程文的打法从来和正规商人不一样，半年前，谁能想到他会靠一个烂尾的棚户区项目翻身？谁能想到，一个棚户区，愣是让他给改造成了高科技商业城区？又有谁能想到，他竟然靠这个所有人都评估为烂项目的工程，让雪城四大家族整齐划一，而且归他一个人指挥？”
    一个人道：“但是陆程文的打法完全没有学院派的风格，根本就是乱打王八拳。”
    “陆程文紧靠一顿王八拳，打遍雪城天下无敌手，你还想让他练成九阴真经么？”
    黎洋洋一只手啪地拍在黑板上，目光如炬：
    “陆程文！就是最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