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并不觉得小科瑞在骗他。
    但是……
    “我不信。”
    莱昂在小科瑞的屁股上狠狠抽了几下，让他见识了一下大人的残酷。
    这小屁孩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到处说。
    这都是莱昂对其变相的保护，嗯，莱昂自认为。
    小科瑞夹着眼泪跑走了。
    莱昂想了想，又打道回府，叫上了艾妮希。
    显得发慌的街溜子可不止他一个。
    有这位五阶的小高手在，总比莱昂一个要来得有安全感。
    格尔俩兄弟已经离去了，看见去而复返的莱昂，艾妮希有些意外。
    “嗯？陪你去调查一下教堂里的酒窖？好呀！”艾妮希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了下来，“就当是先前你陪我去参加拍卖会的回谢了。”
    呵，只是想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冒险吧？
    看着艾妮希眼中兴趣盎然，莱昂识趣地没有点破。
    莱昂在路上将小科瑞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想一五一十地和艾妮希说了一遍。
    “你觉得……那个怪物就是由那个叫迪尔的小孩变成的？”艾妮希神情肃穆，“你怀疑神父在用那些小孩子进行灵魂试验？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莱昂的推测不无道理，小孩的灵魂是最纯粹，也是最容易塑造的。
    教堂属于公共设施，除了几个重要区域，都可以随意进出。
    自从发生触手幽灵那件事情后，地下酒窖就被上了一把锁。
    但是对莱昂他们来说，显然形同虚设。
    莱昂一把抓住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锁，猛然用力……
    铜锁纹丝不动。
    “额……好像被施加了固化魔法。”莱昂有些尴尬，如果是普通的铜锁，会被他揉面团一样轻松地揉成团。
    艾妮希噗嗤一笑。
    “还是我来吧。”
    “破坏魔法——崩坏。”
    艾妮希手指轻轻一点，射出一道银灰色的光芒。灰光没入铜锁后，铜锁开始迅速地变成了灰色，最终变成灰烬消散在空中。
    真是霸道的魔法，莱昂暗暗心惊，听说九阶的破坏法师，连基本规则都能进行破坏，不知道是真是假。
    莱昂推开了并不沉重的铁门。
    “光照术。”
    莱昂的指尖放出一抹光亮。
    一股浓厚的酒香扑鼻而来。
    周围是林立的酒架，还有堆叠在一起的橡木桶，地上上了一层灰，显然是挺久没有人来过了。
    “莱昂。”艾妮希轻轻碰了碰莱昂，又指了指前方的地面。
    那里有着一串的脚印。
    脚印并不是很清晰，应该不是最近留下的。
    二人对视一眼，“走，跟过去看看。”
    脚印的尺寸不小，自然不会是那群淘气的小鬼，步距很整齐，且痕迹成一道直线，显然那人的目的地相当明确，不是会参观者。
    艾妮希似乎对于瓶瓶罐罐一直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好奇地东张西望，东戳戳西碰碰，莱昂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心点，别……”
    “哎呀！”
    “嘭——”
    一瓶酒被艾妮希碰掉，砸在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艾妮希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向着莱昂投来求助的眼神。
    莱昂叹了一口气，在原先酒瓶的位置放上了几枚金币。
    二人顺着脚印一路行走，不得不说，这个由全城共同建造的酒窖相当之大，像是一个地下宫殿。
    脚印在一堵砖墙面前戛然而止。
    “这里一定有机关！”艾妮希看上去很兴奋，开始伸手在每一块砖头上摸来摸去，又对着墙壁用力推挤……
    莱昂相当残念地看了她一眼。
    随后，莱昂站在那串脚印最后的落脚处，对着正前方的一块砖头用力一按。
    嗯，没有什么反应。
    思索片刻，莱昂又将一丝魔力注入其中……
    “轰轰轰——”
    砖墙的一侧缓缓打开一道暗门，里面是螺旋向下的阶梯，通往更深的地下。
    “原来还有地下二层。”莱昂喃喃自语。
    看来那里就藏着答案了。
    此时，口袋里的小妖精赛拉芙尔缓缓醒来，似乎是被暗门开启的声音吵醒，“唔——莱昂，这里是哪里？好浓的酒气哦。”
    莱昂并没有回话。
    赛拉芙尔钻出口袋，扑棱着翅膀飞到了莱昂的肩膀上，打了一个哈欠，此时她也注意到了莱昂身边的艾妮希：“嗯？我记得这位小姐是叫艾妮希吧？你们孤男寡女在这乌漆嘛黑的地方干什么坏事？”
    莱昂看了赛拉芙尔一眼，眉毛冲那个开启的暗门挑了挑。
    赛拉芙尔心领神会，但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哦？又想让我探路？好呀好呀，一千枚金币！既然你不回话，那我就当做是默认了！”
    小妖精朝着暗门飞去，莱昂在原地满头黑线。
    “莱昂？你怎么了？你表情好像有点怪？”艾妮希疑惑道。
    “不，没什么。”
    暂时还不方便对其他人暴露赛拉芙尔的存在。
    大不了到时候赖账，莱昂想到。
    不一会儿，赛拉芙尔飞了回来，表情却显得有些凝重。
    “下面……没什么危险，但是……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莱昂不再犹豫，招呼上艾妮希，走向了通往地下的暗门。
    阶梯很长，让莱昂不禁感慨，当初建造这里的时候，究竟挖了多深。
    一直到底部，出现在眼前的又是一条长长的隧道，隧道两旁点着蜡烛，跃动着微弱的蓝色火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
    “人鱼油做成的蜡烛……便是燃上千年也不会熄灭。”艾妮希低声道。
    寂静空旷的隧道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走完隧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极为庞大的空间。
    出现在莱昂面前的，是密密麻麻的魔法阵，法阵内囚禁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这些生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身上全是或粗或细的血肉触手。
    有一部分生物，似乎还保留着原先的部分形态，莱昂看出来了，那是一些或牛或羊的家畜。
    这些触手怪仿佛都在沉睡，蜷曲着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些……是什么东西？”艾妮希脸色微微发白。
    莱昂愕然地发现，这些触手怪并没有肉体，全都是灵魂生物，也就是所谓的幽灵。
    这是一群畸变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