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有多恐怖，岳空痕是见识过的。
    以九品之境，擒东方权诚，硬撼吕孝义。
    之后更是突破十品，扛着吕孝义打死了北冥苍。
    但凡见过那一战的人，再见李凡都会怕。
    对于岳空痕来说，那一战亦是一辈子忘不了的噩梦。
    逃！
    这是岳空痕脑海中第一个念头。
    但旋即，岳空痕便否了这个念头。
    自己又能逃去哪里呢？
    宗门，被灭了！
    家族，被灭了。
    突破，好像也没希望了。
    自己混迹江湖这些年，留下的只有年龄。
    罢了罢了！
    当年因灵宗而兴盛，今日便全部还给灵宗吧！
    岳空痕幽幽一叹，旋即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将生死置之度外，岳空痕变得极其放松。
    体内原本停滞不前的修为，仿佛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当战意涌动之时，岳空痕仿佛回到了最初。
    那一年，少年初入江湖。
    一腔热血，壮志凌云。
    “李凡，来战！”
    声若惊雷，势起如滔天巨浪。
    岳空痕真气如江河决堤，体内气血不要钱一般燃烧。
    万般秘法，千般神通。
    全部汇聚在双刀之上。
    这一刻，他没有使用长平泰留下的神通。
    现在的他，只想为自己战一场。
    酣畅淋漓即可！
    至于生死，已不重要。
    双刀，掀起雷霆万钧。
    刹那，便是出现在李凡面前。
    锵铛！
    刀鸣震荡。
    漆黑诛灭如天堑横亘。
    任凭双刀之上掀起万重浪，天堑纹丝未动。
    差距！
    比想象中还大。
    但那又如何。
    给我碎！
    岳空痕双眸圆瞪，无视反震之力正在撕裂他血肉，将所有力量全部压上。
    这压上一切的一刀，竟然真让他斩开了一道缝隙。
    但旋即，那道缝隙便被一只手掌抵住。
    手掌被斩出一道伤口，鲜血飙射而出。
    岳空痕，已然力竭。
    但他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纵使你李凡再强又如何，今日老夫还不是伤了你。
    痛快，痛快啊！”
    这一幕，让李凡都愣住了。
    不是，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这老家伙，认出自己来不跑也就算了，怎么还给自己整高潮了？
    堂堂十品法象圆满，伤到自己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就好像中了彩票一样！
    李凡是真的理解不了，以至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也就在两人僵持之时，长文的声音传来。
    “李盟主，还请住手。”
    听到李凡名字时，长文纠结过。
    逃走的念头，一度占据上风。
    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回来了。
    他想赌一把！
    赌李凡不是要与长家不死不休。
    赌赢了，不仅能与李凡和解，还能保住岳空痕。
    不仅如此，这件事还能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名望。
    “您若是来杀人的，也不用伪装成陈心尘。
    毕竟以您的实力，若真是进行暗杀。
    便是我父都不可能活下来。”
    “我若知道陈心尘是您，恐怕根本不敢出天玉城。”
    “不过不知道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给了能跟您搭上话的机会。
    我先代表我父跟您赔礼，江州一战是我灵宗错了。”
    长文的声音很大，大到方圆十公里内都能听到。
    他的姿态也足够低，李凡收刀，率先飞回客栈。
    见到这一幕，长文长出一口气。
    顾不得风范，他快速擦去额头冷汗。
    第一关，算是顺利过了。
    “岳前辈，一起去吧！”
    直到此时，岳空痕才回过神来。
    他没想到长文会回来。
    不仅回来，还说服李凡不杀自己。
    这份魄力，属实惊人。
    他看了看长文，而后点头道：“遵命！”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含义却不简单。
    之前的灵宗，只有父亲能指挥岳空痕这名顶级强者。
    但这一次过后，长文确信，自己也能指挥他。
    ......
    远处街角，蹲着看热闹的张大宝懵了。
    我他娘的！
    没听错吧！
    那人不是一气剑陈心尘吗？
    怎么就变成霸刀李凡了！
    不都说霸刀李凡很帅吗？
    没道理那么普通啊！
    难道说传言有假？
    “大宝，你听到了吗！
    霸刀李凡，那是霸刀李凡。
    长家都服软了，真是牛逼大了啊！”
    身旁的声音，将张大宝拉回现实。
    他想也没想，捂住了说话的二货那张破嘴。
    这件事，是他们能议论的吗？
    ......
    “李盟主，五十枚法象果，您看如何！”
    再次做回谈判桌，长文并没有讨价还价。
    灵宗之所以叫灵宗，便是因为秘境特殊，灵果产出够高。
    虽说没有四象灵果那种级别的灵果，但普通法象果并不少。
    五十枚法象果，虽然很珍贵，但对灵宗来说算不上伤筋动骨。
    “五十枚法象果，江州一战揭过！
    但长安必须死！”
    李凡并没有因为五十枚法象果改变主意，也不会用放过长安为条件来要求更多。
    灵果，他缺。
    但原则性问题，是不会变的。
    他能接受被人伏杀，也接受用钱和解。
    但这也仅仅局限于他本人。
    涉及他人，那就以命抵命。
    “加五十枚法象果，保长安一命！”
    长安死不死，长文真不在乎。
    但他很清楚，他爹一定在乎。
    家人，一直是长平泰最看重的。
    “长安必须死！”
    李凡说完拿起蒸糕开始吃。
    长文顿了顿，紧接着也取上糕点开始吃。
    客栈变得安静，只有食物下肚的声音。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反而是继续吃着。
    很快，便只剩下一块桂花糕。
    李凡伸手，将桂花糕拿起，然后他将桂花糕一分为二。
    “唉！”
    长文无奈叹息。
    无论他父亲态度如何，长安是保不住了。
    这半块桂花糕，就是李凡给他的最后选择。
    接过，便能揭过！
    不接，那就是不死不休。
    老实说，他不觉得灵宗能与李凡抗衡，哪怕灵宗老祖是人间无敌手。
    江州一战之后，李凡安然无恙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
    长文并不觉得万妖门不知道自家人被杀了，那么没人现身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拦住了他们。
    “李盟主，一百枚法象果。
    五十枚道歉，五十枚用作结盟。”
    长文接过桂花糕，然后细细品味。
    “成交！”
    “李盟主，能否让岳前辈回去报信？”
    “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
    “李盟主敞亮！”
    长文回头看向岳空痕说道：“岳前辈，辛苦您回去一趟。
    至于我，就留在这与李兄把酒言欢！”
    长文留下，不仅仅是为了表明合作态度，更是为了传递一个信号给他爹。
    要么长安死！
    要么他死！
    只有这样，长文才有把握促成结盟。
    若他真回去了，很多事情就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