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
    教皇愈发觉得心情愉悦，他看着对面正值壮年的大祭司，看着大祭司背后的太阳将其身躯渲染得金灿灿的，那是属于未来的璀璨颜色。
    教皇觉得自己该下定决心了，他于是接着说道：
    “看吧，我们果然是同类人，那些人理解不了你，但是我能。”
    大祭司沉默着，他已经察觉到教皇似乎别有用心，否则他也不会如方才那般与其谈笑风声。
    教皇也收敛了笑容，他接着问道：“你打算建造空中楼阁吗？”他是说，大祭司推行的“树人生而平等”太理想化了，树人文明是不可能实现这个目标的。
    但大祭司毫不迟疑的回答：“那不是空中楼阁，伟大的父神，会指引我们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教皇点点头，是啊，那可是敌人的神明降下的神谕，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大祭司接着道：“所以说，现在轮到我了，我和你一样，我也是来劝降的，你们北方树人必败，接受新时代吧。”
    教皇迟疑着。
    而下一秒，
    绝对是历史巧合的一瞬！
    两个树人同一时间被极远的，似乎来自海洋方向的震动吸引了注意力！
    站在这河流中心小岛上的两个树人于是齐刷刷的转头看过去！
    实际上，不仅是他们俩，还有两岸所有的树人都朝着震动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在树人们的视线中。
    一根大黄瓜和一个长着翅膀的人形怪物，缠斗着，飞上了天，只是很短的时间，两者便一起消失在厚厚的云层之中！
    “伟大的父神，正在和水的神明交战！这是神战！”
    大祭司心头震撼的想道。
    但是，神明已经消失在天空之上，他不知道结果如何。
    教皇也因为震撼而继续沉默着，他在想，罪域的神果然是要比西蓝花强的，对吧？
    谁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但的确是过了很久。
    对于大祭司的劝降，教皇给出答复：
    “我拒绝你的劝降，这场谈判结束了，做好交战的准备吧。”
    他接着捡起放在地上的绿帽子，但没有急着戴上去。
    大祭司看着这个细小的动作，却也丝毫没有来一发快速咒语的打算。
    “你会是一个伟大的树人。”
    教皇转过身，这场谈判已经结束了，结果如同双方最初预料的那样，表面上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这场血与火的战争还是要继续的。
    但是，
    “准备迎接新的时代吧。”
    教皇最后如此说道，他随即踏入河流，朝着己方阵营走去。
    大祭司看到教皇的背影尽是苍老之色，于是大祭司下意识的想道，这老东西活不了多久了。
    ————
    时间稍微往回拨一点。
    深海之下。
    鱼头人们仍旧在向前逃窜，江寒则和之前一样，掩耳盗铃式的，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算起来，他已经毁灭了十数处鱼头人们的海底都市了，数不清的鱼头人因为他那恐怖的藤蔓而丢掉性命。
    而江寒在重复消灭的过程中，的确有思考过，这样一直屠戮下去，会不会产生其他的问题……或许也有曾经作为地球人类的道德观闪现过，但几乎可以忽略。
    顶多就像是小孩子踩蚂蚁，踩得整个地上都是蚂蚁的尸体的时候，或许会觉得自己可能做得有点过分了一样。
    不过，这两者终究是不一样的。
    被踩死的蚂蚁们永远不会发起报复，更不会主动攻击你，而眼前的这些鱼头人就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了。
    所以，你要问江寒是否还坚持之前的想法，想要把整个鱼头人的文明毁灭掉？
    ——毫无疑问，是的。
    尤其是在杀死了海量的鱼头人之后，江寒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进化度提高了两个百分点之后，他就更加有做出这种选择的理由了。
    似乎能算作是打怪升级，那么，何乐而不为？
    视线回到当下。
    在前面逃窜的鱼头人数量大概在十个左右，而且和前面的十数次一样，他们逃窜的方向一直很明确，似乎是在赶往下一座海底都市。
    江寒对此并不多虑，而且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座海底都市，能跟他进行抗衡。
    但，这一次终究是不一样了。
    江寒很快就意识到鱼头人们这次是放大招了。
    起初，那座海底都市的轮廓浮现在江寒的视线中，在光芒几乎不能穿透进来的海底深处，在那泛着冰冷寒意与蓝绿色幽光的黑暗深处，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的生物的轮廓若隐若现的展露出来！
    江寒看到鱼头人们冲进了这座海底都市，朝着最黑暗的区域钻进去，并很快就消失在那巨型轮廓之中！
    “咦，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之前的海底都市里没有见到过这种玩意儿……”
    保持着足够的谨慎，江寒决定先绕着这座神秘的海底都市观察一圈。
    于是环绕着都市，游荡并观察。
    那片黑暗中，一列列圆柱形的长列石柱，没有规则的矗立着，尽管这些石柱并不具备什么神奇的力量，但它们的确是遮挡了江寒的部分视线，以至于江寒看了好半天，才确定那里面的确是有一个和他身体大小相差无几的生物蛰伏着。
    “有四肢，双手双脚，如同人形，背后有翅膀，脑袋看不清，但是感觉脑袋比较大，哟呵，难道是沉睡在海底的深渊恶魔？”
    似乎是个实力不俗的对手。
    江寒已经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在战术上重视对手，在战略上藐视对手。
    “先进去看看？大不了就是干！”
    正当江寒思考着要不要彻底进入别人的主场作战时！
    那神殿之中，两颗像是白炽灯灯泡一样的眼睛睁开了，一时间，整片笼罩在其中的黑暗都因为那双眼睛而变得更容易观察了起来！
    江寒清楚的看到，是之前逃进去的鱼头人们唤醒了这头藏在里面的怪物！
    而在仔细的瞧了几眼这头怪物的章鱼脑袋之后，一种熟悉感涌现出来！
    “草！这不是之前见到过的那头大章鱼么？竟然长出手脚和翅膀来了！”
    真是老朋友见面。
    江寒总算是认出了大章鱼。
    大章鱼这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关注江寒，他毫无疑问是被迫醒来的，因为不断有声音在呼唤他。
    所以，大章鱼睁开眼睛，缓缓恢复了清明。
    而且在醒来的瞬间。
    就像是早上起床喝水一样自然的，下意识的，大章鱼伸出他巨大的手，一把抓住好几个鱼头人，然后塞进嘴里吃掉了。
    但这么几只鱼头人哪儿够塞牙缝，大章鱼便又伸出手，捞了剩余几个鱼头人过来，正准备塞进嘴里。
    “咕！”
    一大串气泡升起！
    一只由许多藤蔓汇聚而成的大拳头，打在大章鱼满是触手的脸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毫无防备的大章鱼打得整个身躯都擦着海底地面倒退出去，连同那些个石柱也一并被摧枯拉朽的撞断！
    冲击之下，大章鱼非常艰难的观察到，给他一记重拳的黄瓜又欺身而上，追了过来！
    他还听到那根大黄瓜用他完全听不懂的噪音在咆哮！
    “就特么你叫克苏鲁啊！”